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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著看著這些人,想往後退,想離開,想漫無目的走在這座城市思考十幾年來始終都會出現的玩味視線為什麼沒有在這群人身上出現。
他還沒退步,嚴涿拉住他,“不搶同桌也行,你還得幫我上劍橋呢。”
張哲茂:“那幫我上個一本。”
李欣歌:“我跟阿哲一樣就行。”
謝奚桃:“人大我自己來。”
郝柏修:“我要不著你。”
後面,無人聽見祁知珏低低哼了聲。
王姝好眨眼:“你真能幫上?”
翟向渺:“……”
他看著身前這些人,忽然覺得所有言語都失去了力量,他只是和他們對視,在細雨中忽然笑了,在這樣一個雨天,他忽然感覺後背有一道陽光穿透籠罩了十多年的陰霾灑在了他背後,柔軟舒適,讓他渾身激起的防備的刺蝟尖刺變得柔軟。
他笑著看著群人,勾起唇角笑了,“傻逼啊。”
“傻逼,你們一個我也幫不了。”
他又摘下帽子,甩了甩黑帽上的雨水。
“傻逼了,我曠什麼課。”
觀吻戲
五月的雨細細密密落在紅色磚牆, 雨水滴落在搖曳的薄荷葉上,水珠順著葉脈跌落泥土,空氣中飄散著泥土的氣味, 清涼得讓人想到炎炎夏日坐在葡萄藤架下晃著腿愉悅喝著冰冰涼的五毛錢一包汽水的小時候。
一群沒有撐傘的人走在雨中, 與旁邊行色匆匆的人好像兩幅畫卷,悠揚愜意, 雨水打濕烏黑髮絲,沖刷著青春的臉龐, 嘴角的笑意細密的雨水怎麼都澆不透, 如同爐弋椛火房燃燒的噼里啪啦木柴, 反而越燒越旺。
即便如此, 雨水也不會吝嗇自己的刻薄, 將雨落得越來越狠,整個璋合都在倉惶中拉入了一場霧蒙蒙的傾盆大雨中, 嚴涿和謝奚桃到家時, 身上衣服濕得比那天潑水還厲害。
站到木地板上,身後啪嗒嗒都是蜿蜒的小溪流。
謝奚桃回到家想給翟向渺打電話叮囑這傢伙沖完澡趕緊看書, 把這周耽誤功課補上來。結果打了三次都正在通話中, 估計張哲茂那個話癆正霸占著還在絮絮叨叨抱怨,回來的一路他就攬著翟向渺的肩膀傻逼傻逼說個不停。
以前翟向渺根本不理他, 現在瞅他兩秒, “閉嘴傻逼。”
“嘿呦, 你還來脾氣了。”張哲茂又指責起他這周的行為有多離譜。
習以為常的李欣歌:“……”
想甩甩不掉的翟向渺嘴抽了抽。
謝奚桃脫完衣服,抱著睡衣衝進浴室, 出來時, 嚴涿已經坐在了她桌邊。
“你好快啊。”謝奚桃擦著還滴水的頭髮過來。
他換上了一件短袖白T,下面穿著一個淺藍色的牛仔褲, 腳上蹬著夏天的人字拖鞋,清爽乾淨,坐在電腦前看謝奚桃的卷子。
這還是進入五月氣溫陡然升高後,他第一次換上夏天衣服,同樣剛洗完澡的他帶著幾分慵懶,劉海細碎凌亂,眸子烏黑澄澈,冷肅減淡,讓人想到夏天的柑橘樹,金黃如陽光般生動,懶懶靠著椅背,帶著少年的意氣風發和純淨。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還下著,房間在雨打玻璃的白噪音里安靜潮熱。
謝奚桃在他旁邊坐下,鼻尖傳來淡淡的清甜桃子味,不甜膩,是四月尚未成熟的清脆桃子,青澀中帶著酸甜的,讓人在沉悶的午後雨中神經彈了琴弦般從慵懶睏倦中尋得幾分清醒。
謝奚桃粗魯地擦著頭髮,對上他如海幽深寂靜的目光,疑惑的嗯了聲。
濕漉的頭髮,潮濕薄紅的嘴唇,單純乾淨的眸子。
他低沉聲音如潮騷,“做題吧,晚上看電影。”
“……好。”
謝奚桃也沒想過接到郝柏修電話後真能逮到翟向渺,但還是丟下一大堆作業題跟著嚴涿去了,好在這場雨沒有白淋。
說罷,謝奚桃把毛巾遞給他,抽出筆看題。
嚴涿接過濕漉漉的還帶著她體溫的溫熱毛巾,起身走向陽台晾曬,轉身時目光對上窗外搖曳的綠色榆樹,褲邊的手指捻了捻。
窗外的雨靜悄悄下著,房間偶爾響起紙頁翻過的清脆聲。臥室里恬靜安然,世界似乎都變得安靜,像湖面泛舟時飄落在臉頰的微風,陷在了五月第二場大雨的柔軟綠意中。
謝奚桃做完嚴涿講解,等兩人都能歇下來時窗外天已經黑了,靜謐中聽不到雨聲。
謝奚桃推開窗戶,還有毛毛細雨細密斜斜的掃進屋裡,遠處對面樓在黑暗裡閃著零星碎光,用煙火氣點綴著這個漆黑沒有星星的夜空。
“還在下啊。”這雨斷斷續續下了一天。
嚴涿把她的東西都收拾回書包,“去吃飯吧。”
“好。”
客廳上擺著李珠早就做好的晚飯,人卻沒看見,不知是又跑到哪裡打麻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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