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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有。」
沈遙凌語氣平淡,內心卻有些尷尬。
喻綺昕看著她吃了那個藥丸,知道那裡面是些什麼東西,自然也知道藥效。
這就好像患者在醫師面前毫無保留一樣,她最難騙到的其實是喻綺昕。
果然,喻綺昕狐疑道:「當真?」
寧澹袖中的手緊了緊。
從桌邊站起身,走過來站在沈遙凌身後。
「嗯。」
沈遙凌訝然,回頭看了寧澹一眼。
寧澹雙手負在身後,語氣十分篤定。
「她沒有旁的症狀,只是嗜睡。以防萬一,再把一回脈看看。」
喻綺昕便當真掏出一個軟墊,讓沈遙凌把手腕擱上去。
探了一會兒脈,喻綺昕眉頭舒展道:「確實看著沒什麼事了,脈象平息了很多。」
說完,喻綺昕又看了寧澹一眼。
寧澹仍是一臉從容,喻綺昕便也放下心來。
她已經給寧澹交代過了,沈遙凌的經脈里有蠱蟲,既然寧澹說沒事,再加上脈象平穩,那應該是真的沒事了。
不過喻綺昕還是有些身為醫師的嘮叨,細細地交代道。
「或許是你體質特殊些。不過還是不可大意。這幾日你或許會有心浮氣躁,體虛多夢的情況,夢中或許會有一些旖旎的情形,這都是正常的,莫要因此心生了心病。」
她是以一個大夫的心態說的,語氣平淡嚴肅,也沒多想。
雖然寧澹在旁邊,但她已經默認寧澹為沈遙凌的看護人,這又只是描述症狀而已,所以讓他聽到也沒什麼。
沈遙凌卻是面色忽地變了一變。
某底瞬間划過無法掩飾的尷尬。
這就好像小孩子去看病,醫師把她上一次尿床是什麼時候當著所有好朋友的面說出來了一樣尷尬。
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
寧澹原本聽得認真,目光卻敏銳地捕捉到了沈遙凌神色的變化。
他忽地一怔。
沈遙凌這一臉心虛是怎麼回事。
被戳中了?
她真的做夢了?
她,夢見的是誰?
寧澹牙根咬了咬,不動聲色地問道。
「若是做夢,一般會夢見誰?」
喻綺昕奇道:「夢見誰又有什麼影響?有的時候夢裡可能根本就沒有什麼人。嗯,不過如果實在要夢見一個人的話,大約應該會是平日裡最歡喜,最親近的男子吧,不過即便是夢見對方,也並不代表什麼,總之你不要有壓力。」
寧澹耳道里脹脹的,仿佛除了那句「最歡喜、最親近的男子」,別的什麼也沒有聽見。
這個形容,難道是魏漁?
想到他的幻境中曇花一現的沈遙凌,再想到沈遙凌或許會在夢裡與魏漁相見……
即便知道只是虛幻夢境,寧澹仍是咬得後槽牙根快要出血。
再想到昨日他從幻境裡抽身時,看到沉睡著的沈遙凌面上饜足快意的笑容,寧澹霎時嫉恨得膽汁倒流進心腔。
喻綺昕看著他突然湧現的一身殺意,有些發懵。
「是發生什麼了嗎?」
「沒有沒有。」
「並無。」
兩人異口同聲。
寧澹垂眸,與沈遙凌互視一眼,眼睫輕眨。
「一切如常。」
不管沈遙凌有沒有在夢裡會見旁人。
至少沈遙凌真正輕薄了的,只有他一個。
而這件事,不能讓旁人知曉。
沈遙凌雖然是出於藥效才會失控,但若是此事當真傳出去,不管怎樣都於沈遙凌名聲有損。
「好吧,那就好。」
喻綺昕再一次被這兩人的話打消了懷疑,點點頭,對沈遙凌道:「那你之後不能再不重視了,藥還是要每天按時喝的。」
沈遙凌「嗯嗯」點頭。
喻綺昕該說的說完了,又心想自己管這麼多幹什麼?扭頭就想走。
然而說話間,一個侍從過來,侯在門外,見人出來便道:「幾位公子小姐,魏大人說,若是幾位已經用過早膳,就先到他那裡去,有事商量。」
沈遙凌是一點也不想和寧澹獨處。
接話道:「沒關係,我可以先到老師那裡去,商量完事情再去用早膳。」
侍從對她笑笑:「那也好。」
說曹操曹操就到,寧澹面色沉如黑鐵,緊跟在沈遙凌身後。
喻綺昕起得早,本就是吃過早上來的,便也一道去了。
侍從便引著一行人朝第二層船艙走去。
路上熙熙攘攘的,還時不時碰到有熟人打招呼。
大多數人都是喻綺昕和沈遙凌共同認識的人。
喻綺昕本來走在沈遙凌身側,和她時不時說兩句話。
卻順著旁人的目光,看到了沈遙凌身後的寧澹。
寧澹的目光如同牽著線的紙鳶,一直落在沈遙凌身上,沒有移動半分。
喻綺昕愣了愣。
若是從前他看到這一幕,或許會神傷。
可現在她已經放下了執念,知道自己的成功絕不應該在旁人身上體現,便心思澈然。
只是好奇,寧澹為何,像是與從前很不一樣了。
而喻綺昕就這麼愣愣地看了寧澹好一會兒,寧澹也毫無所覺。
從始至終只看著沈遙凌的側臉。
那視線的熱度,連旁觀者都能感到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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