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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文君進了樓,走到天井裡,擠進了看熱鬧的人群之中,被擋住,就再也看不見了。
沈遙凌也沒興趣看他們吵架,趁著這些人都圍在天井裡,就想去二樓瞧瞧。
段兒失蹤之前應當就是住在二樓的。
於是沈遙凌跟寧澹說了聲。
寧澹意味深長地看她。
沈遙凌無辜眨眼。
寧澹走近俯身,手臂橫在她腰間,摟著她脊背靠在自己胸膛上,再度凌空。
沈遙凌扶著他堅實的手臂,悄無聲息地吐息一回。
其實她對寧澹的身體記憶太深,靠太近了容易生出遐思。
但寧澹拎她像拎麻袋一樣,神色十分冷淡,毫無旖旎之色,與上輩子那個總像被餓著似的人毫無相似之處。
他這副冷臉沈遙凌多看兩次,也就跟著變得淡定。
比潑涼水還好使。
寧澹帶著沈遙凌落到二樓的走廊上,果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過道里堆滿了東西,幾乎沒處落腳。
寧澹走在前面開道,不得不邊走邊清理。
什麼鍋碗瓢盆,木桶茶杯,統統隨手放到旁邊去。
結果被拿開的一堆衣服突然動了動,鑽出來一個人腦袋,瞪著他們兩個看了一會兒。
然後哇的一聲仰天哭了起來。
原來是不小心「拿」到了一個蹲在旁邊玩的小孩兒。
底下正吵得歇斯底里,這孩子的哭聲一時間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總這樣下去可不行。
沈遙凌略有些著急,蹲下來連聲哄勸,可那小孩皮實得很,怎麼哄都沒用,喊得跟拉了警報似的。
還邊抹淚邊從指縫裡偷看他們,抽空質問:「你們是誰?你們根本就不是樓里的人!你們想幹什麼!」
這孩子倒是機敏。
而且他像是認識這兒所有的人。
沈遙凌注意到他手裡捏著一柄銅製的小飛鏢,還拴了兩根紅纓子,想了想說:「我們是新來的,過來認認路。」
小孩兒懷疑地看著她,乾嚎聲倒是小了些。
信了?
沈遙凌正打算再接再厲,那小孩兒不滿地道。
「你長得好看,可以來做個花旦。可他是幹嘛的?」
沈遙凌頓了下,看向身旁的寧澹。
寧澹站得高,面色不善,眸光冷刀子似的落下來。
小孩兒審判他:「一臉兇相,做個打門帘人都不要!」
寧澹怒道:「你說什麼?」
沈遙凌攔住寧澹,說道:「他、他來聘武行頭。」
「真的?」
沈遙凌連忙點頭:「你們武管事同武行頭不是不對付麼,他就想來試試。」
小孩兒仍然將信將疑。
沈遙凌一臉篤定:「當然了。要不然,讓他給你演一個。」
寧澹的目光又意味不明地落到沈遙凌身上。
沈遙凌假裝看不見,指了指小孩兒手裡的銅鏢,又指了指旁邊的一個爛木桶:「他能給你表演『指上飛花』,飛鏢入桶,入木三分,一寸不多一寸不少。」
小孩兒聽了立刻有些高興:「好啊好啊!」
沈遙凌咽了咽口水,偷瞄一眼寧澹。
寧澹目光釘在她身上,倒是配合地走近。
走到她旁邊,彎腰去拿小孩手裡的銅鏢。
蹭過她耳際時,沉而又沉地說了句。
「又當坐騎又當耍把戲的,下回你還想把我怎麼用?」
短短的一瞬,寧澹又起身離開,好像那句話只是幻覺。
沈遙凌定了定神,板著臉嚴肅。
心想什麼怎麼用。
你只是坨不通人事的石頭冰,不要隨便胡說八道。
寧澹抬肘,「噗嗤」一聲,銅鏢果然扎進木桶內,從破爛桶口看進去,也果然是毫釐不差。
小孩兒不知是從沒見過這樣的真把式,所以崇拜不已,還是見了這招之後心知這兩人若真要干點壞事,自己也抵抗不過,整個人迅速變得順從了許多。
蹭過來仰著頭看寧澹,信服地說,「仔細一看,你也挺俊美的,本來也可以做個小生,可惜我們這兒有孟大哥了,你也別灰心!」
寧澹沉默,懶得管這比他脛骨高不了多少的小玩意,繞開他邁步。
沈遙凌問這小孩:「段兒原先住哪間?你能帶我去看看嗎。」
提起段兒,小孩臉上的高興之色迅速敗落下去。
他吸吸鼻子:「你們這麼快就要幫段兒姐姐收拾東西了嗎?」
沈遙凌迅速地和寧澹對視一眼。
段兒果然住在這裡。
而且,很有可能所有行李全都還在。
小孩兒不大願意地說:「現在不能去。」
「為什麼?」
「因為、因為同屋的小琦姐生了癆病,屋裡的東西都不讓動!」
寧澹皺皺眉,幾步走回來,抓住沈遙凌的手腕,將她拉遠一些。
癆病是會染給別人的,這小孩兒身上也不知道帶不帶著。
沈遙凌心中也凜了下。
難怪這樣寒冷的天,整棟「紅樓」的窗子全都大開著,是為了通風,而且二樓沒一個人待著。
這麼大院子的人全擠在一起住著,若真有一個生了癆病,可就全完了。
先頭與孟文君說話的那人提到,武管事底下的人不聽話,是不是也是因為怕染病,人心惶惶,所以才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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