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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確實不想吵醒沈遙凌,因為她一看就已經很久都沒有休息好。

  但是他也不想要沈遙凌哭到昏睡,他會懷疑沈遙凌在夢中還在接著流眼淚,因此想要把她叫醒一下,讓她起來重睡。

  寧澹蹙眉審視地看著她,好像一直這樣看著,就能看穿她此刻的夢裡在發生些什麼。

  他猶豫的時候,沈遙凌忽然動了動。

  手指失力地鬆開,往下墜去。

  而後那條手臂驚得彈了一下,下意識地繞上來,輕輕地抱住寧澹的脖頸。

  寧澹怔了怔,沈遙凌已經在這一瞬間之後睜開了眼。

  他沒來得及退開,沈遙凌已經睜開一條眯縫,看見了他。

  沈遙凌愣了一會兒,接著攬在他脖子上的手一動。

  寧澹:「……!」

  頭髮被扯得很疼。

  沈遙凌扯開他,靠著車壁坐了起來。

  很離譜地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接著轉頭看了看四周,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你把我送上車的?」

  再然後便是質問:「你又偷聽!」

  寧澹面無表情地揉著被扯掉了幾根頭髮的那一塊,同她爭辯。

  「也不算偷。」

  沈遙凌翻了個白眼。

  要不是顧忌著寧澹前些日子幫了她一個大忙,現在她就會把寧澹的眼睛打腫。

  ——如果寧澹願意不躲的話。

  她說:「搞不懂你是什麼癖好,但你不要再偷偷摸摸地跟著我了。」

  寧澹沒再爭論這個。

  因為既然已經被發現,他以後肯定就算不上是偷偷摸摸了。

  若青聽見裡面的動靜,非常快地鑽進來,展示自己的忠心。

  義正言辭地對著寧澹道:「請速速離開吧。」

  寧澹恍若未聞,只低頭看著沈遙凌。

  冷峻的面容有些沉凝,似乎有話要說,又似乎在等著沈遙凌跟他說些什麼。

  沈遙凌說:「還有事?」

  「沒有。」寧澹眼睫耷拉下來,轉身走了。

  偌大的一坨消失於視線,車簾掀起,冷風鑽進來,帶走他身上新雪般冷冽的氣息。

  沈遙凌終於鬆了一口氣。

  若青小心地靠在旁邊,輕言細語地解釋:「小姐,我攔過的……」

  沈遙凌呲起牙,想嚇唬她,最後卻又算了:「你也打不過他。是我的錯,怎麼就睡著了?」

  更可怕的是,被帶上了馬車也沒察覺。

  她又想到寧澹身上的氣息。

  熟悉到骨髓里的。

  又變得不難理解。

  沈遙凌嘆了口氣,把若青拉過來靠在她肩膀上,掩住臉。

  「……回去吧。」

  她都不太敢想像寧澹是怎麼把她從老師家裡帶出來的。

  更不敢想,老師看到了會怎麼想。

  今天來找魏漁,本是想正式告知他一個結果。

  畢竟,魏漁跟她一樣,付出了很多的心血。

  可是她好像光丟人了。

  唯一的好事,大約是今日被滔滔不絕的淚水洗滌了一遍,沈遙凌的情緒輕盈許多,不再失眠。

  她這個晚上睡得很早,夢裡偶爾閃過一些熟悉的擁抱,除此之外,倒是很安寧。

  翌日早上起來,屋外鬧哄哄的。

  似是有了什麼驚天的八卦一般。

  沈遙凌揉著眼睛問若青:「發生什麼了?」

  若青先頭已經在外面聽了一輪,此時回答得熟練。

  「說是又有位儒生從山風亭的遊廊成名了呢!」

  「聽說呀,他的文章不僅風傳於京城,還受到公主賞識,直接遞呈給了陛下。」

  這個待遇,可是當初歐陽思都沒有的。

  「噢。」沈遙凌懶懶地應了聲。

  山風亭的遊廊是片才子書生心中的聖地,堪比鯉魚躍龍門。

  自從歐陽思「京都紙貴」一戰成名之後,那裡時常貼滿文章,企盼著能得到貴人賞識,也能寒門入仕,混個好前程。

  時日長了,作秀的有,但鬱鬱寡歡者更多,能引起這般轟動的,極為少見。

  沈遙凌想著,雖無興趣,但還是問了聲。

  「叫什麼名字?」

  若青連忙答道:「魏不厭。」

  沈遙凌倏地瞪大了眼。

  她反手攥住若青的手心,促聲問:「你說叫什麼?」

  「『魏不厭』呀。」若青眨眨眼,這個名字很好記,她不至於記混。

  沈遙凌跌跌撞撞地出了門。

  早飯也來不及吃,徑直跑到了街上去。

  書鋪、墨攤,這會兒幾乎人山人海。

  擠在外面進不去的人,各個手都伸得長長的揮舞著,著急喊著。

  「給我來一份魏不厭的抄本!這兒,這兒!」

  排在後面的人生怕搶不到,拽著那些從裡邊兒出來的人,好說歹說地求對方分他看一眼。

  沈遙凌胸口跳得急促,指使家丁也去買了一本來。

  看到扉頁上那個熟悉的名字,沈遙凌手心抖了抖。

  生怕是巧合,沈遙凌定了定神才翻開。

  文題很簡單,只有三個字。

  《西域論》。

  並不多麼絢麗誇張,但沈遙凌瞬間呼吸就止住了,不可置信的喜悅脹滿了整個胸腔。

  她已經確信了這篇文章的作者就是魏漁。

  也確定了,這其中寫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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