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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太醫便先行退出寢殿,只留了李公公在龍床邊守著。
蕭景不禁將李懿給打量了個遍,未免有些唏噓。
李懿本值壯年,體格向來很好,他為人多疑、狠辣,卻不知怎麼就偏偏信了江湖術士,追求起了長生不老。
若這世間真能有長生不老,那早就有其他皇帝捷足先登,開萬世統治了,又何須等到今時今日?
「皇……後……」
蕭景正發著愣,就聽見李懿開了口。
李公公欣喜不已:「陛下您終於醒了啊!」
蕭菁立即又將太醫給喚了回來。
李紳等太醫回了寢殿,一一給李懿把了脈,又問了李懿的感受,方聚在一起討論病情。
「皇后,杜廣白那個混帳在何處?」李懿此時心裡還憋著火,也靜不下心躺著,乾脆坐了起來,打算將杜廣白給料理了。
「林大統領馬上就押著杜廣白過來。」蕭菁回稟道。
李懿背靠著枕頭坐在床上,疲憊地閉著眼:「那好,皇后和朕一道來審問。」
蕭景小聲問道:「姐姐,我可要迴避?」
蕭菁搖搖頭:「無事,你就留在這裡。」
蕭景看向李懿,這皇帝確實沒有要趕他出去的意思,他便安心留在寢殿內。
林鴻不多時就押著杜廣白到了紫宸殿,杜廣白身上是上了枷鎖的,憑杜廣白一介文人醫生,沒有鑰匙絕對打不開。
杜廣白自知自己犯下的是何等重罪,也沒有哭著喊著求李懿開恩,只是如同平常一般,跪下給李懿請安。
「臣參見陛下。」
和請安不同,杜廣白這一跪,李懿不會再讓他起來。
「杜廣白,你知道,朕想問什麼。」李懿氣息不穩,說話都有些浮。
杜廣白也沒有裝糊塗:「臣確實知道。」
李懿:「那你,自行交代吧。」
杜廣白磕下頭去:「臣自知罪孽深重,請陛下賜死。」
李懿笑得咳了起來,蕭菁立即叫了李紳,李紳上前給李懿順氣。
「好一個罪孽深重。」李懿指著杜廣白,「朕是那般信任你,你最後給朕的,就只有罪孽深重四個字?」
杜廣白一言不發,堅定等死。
蕭景瞧著都累,他就不信杜廣白無緣無故會謀害皇帝,而且還和江湖術士打配合。
「陛下,您先歇息一會兒,由臣來問此人,可否?」蕭景拱手問道。
李懿點了點蕭景:「你是皇后的胞弟,定然如同皇后一般聰慧,那就你來吧。」
蕭景:「是。」
李懿臥病在床沒什麼力氣,蕭景卻有的是勁兒,說話聲音都敞亮不少。
「杜廣白,我問你,你受人指使謀害陛下,可是因為有不得已的苦衷?」蕭景厲聲問道。
杜廣白身子顫了顫,只是開口仍然不變,請皇帝賜死:「臣無人指使。」
蕭景:「陛下給予你萬分信任,若不是受人脅迫,你又何必冒險謀害陛下?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杜廣白老眼失神:「臣,確實無人指使。」
蕭景:「連誅九族這樣的大罪杜大人都願意承受,看來威脅杜大人的,比九族還要嚴重。」
林鴻此時道:「侯爺,經我們查證,杜廣白無父無母、無妻無子,一直以來都是孤身一人。」
蕭景挑眉:「是嗎?」
他慢慢走近杜廣白,彎下腰:「人要麼為了父母妻兒,要麼為了財富地位,杜大人是看著也不像是在乎財富地位的人,可你又沒有父母妻兒,難道杜廣白一把年紀了,還能有個情人……或者私生子不成?」
蕭景此言一出,杜廣白很明顯地顫抖了起來。
「看來我猜對了啊。」蕭景繞到杜廣白的身後,「那杜大人,到底是為了情人,還是私生子,亦或是兩者都有?」
杜廣白腦袋重重磕到地上:「臣只求一死!」
蕭景冷笑:「你想死就讓你死,那也太遂了你的意了,不如把你的情人孩子給找到,找到之後先讓他們死,再讓杜大人死,杜大人以為如何?」
杜廣白瘋瘋癲癲地笑了起來:「蕭侯爺,你別在嚇唬我了,殺了我罷!」
蕭景:「杜大人不願意說,那也無妨,就讓我們來扒一扒杜大人到底有什麼秘密。」
若非不能直接在李懿面前問出杜廣白是否與城陽公主有關,蕭景當真想拿這個來試一試杜廣白。
很顯然,最希望李懿死的,目前看來只有城陽公主。
「陛下,不如先將杜廣白關押著,待審問完那些術士之後,再做定奪。」蕭景請示李懿。
李懿剛醒過來,精力不濟,也實在是沒興趣看杜廣白一心求死,便允了蕭景。
「皇后,你們去審那些術士,朕睡一會兒。」只是坐起來片刻,李懿就感覺無比疲累。
伺候著李懿重新睡下,蕭景陪著蕭菁去了外間,把那些騙子術士給提來審問。
這些術士沒有杜廣白那樣的骨氣,只稍微威脅了一番,就盡數交代了。
「我們、我們本都是在各地行走的遊方人,突然有一天就有人找到我們,問我們想不想要潑天富貴,大把大把的銀子,任由我們花,我們平日裡遊方也就是騙騙老人的多,那人當場就掏出了一百兩銀子來,我們沒有見過,就、就答應了他,跟他一塊到京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