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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悠哉悠哉地下了車,以極其囂張的姿態走了過去。
「大老遠就瞧見了一堆人在門口堵著,偌大的丞相府是容不下了?」蕭景一開口就是陰陽怪氣。
余氏見到蕭景,臉上的笑意立即淡去。
「蕭景!」余氏娘家的兄長余端最看不得蕭景小人得志的樣子,「有你這麼說話的?」
蕭景:「我怎麼說話,關你什麼事?」
余端氣極:「於禮法而言我是你舅舅,今天我這個當舅舅的非得管教管教你不可!」
說著余端就揚起了手。
巴掌並沒有落下來,周允楓伸手鉗住了余端的手臂,令他動彈不得。
余端一個文人,要想掙脫周允楓的鉗制,亳無可能。
「周允楓,你放開他,讓他打。」蕭景微微一笑,「打完了我就頂著臉上的傷進宮告狀。」
余端:「你!」
小小年紀就會以勢壓人,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本侯爺是你能隨便打的?」蕭景勾唇,「更何況本侯爺可沒有一個想弄死我的……舅舅。」
氣完了余家人,蕭景盛氣凌人地邁入丞相府大門,回自己的瀟雨院去。
「你和門口那人有仇?」周允楓問。
蕭景:「你應該問我和誰沒有仇。」
有多少人想要他死,又有多少人在他姐姐入宮為妃後被他踩在腳底。
周允楓又一次嘆氣,這小少爺是只活當下不想明天啊。
「餓了,吃飯。」廚房備著蕭景的午膳,蕭景一回來就有人去通傳,很快就將豐盛的午飯給送了過來。
鮮筍燉老鴨、豆腐羹、糖醋小排、油渣蓮白,還有一碟栗子糕。
蕭景吃了有八分飽才放了筷子。
氣一氣仇人有利於開胃,蕭景吃得比往常多了不少。
衛泓叮囑了,不要一吃完飯就去床上躺著,先消消食兒,蕭景正好也有事要處理,便去了書房。
不多時,錦繡提著米酒來了。
錦繡擰開米酒壺的蓋子,蓋子上綴著一條絲線,絲線上綁了很小的竹節,竹節也有小小的蓋子,打開後錦繡倒出來一張捲起來的紙條。
「侯爺。」錦繡把紙條遞給蕭景。
蕭景手指捻著紙條慢慢展開,過了一會兒,他笑了起來。
「難怪余氏的娘家人今天上門了,原來是來打感情牌來了,也不知我那好父親願不願意跟余家人談感情。」
錦繡用火摺子點了蠟燭,送到蕭景面前,蕭景把紙條放在燭火上燃成灰燼,點點散下。
陳世軒被打,他爹不敢找蕭景算帳,就把帳算在了蕭授頭上。
御史中丞是個悶聲幹大事的人,這麼多天不發作,偷偷搞調查去了,這一查,就讓你查到了余家人借著蕭授這個丞相的勢,沒少耀武揚威,橫行霸道。
於是御史中丞今天早朝時直接把蕭授給參了一本。
「余氏還能笑得出來,怕是還不知道她娘家人都背著她做了什麼。」蕭景很期待余氏跟她娘家爭吵反目。
好戲嘛,誰都愛看。
「米酒奴婢就先拿走了,晚一點再給侯爺做米酒雞蛋。」錦繡把蓋子給蓋回去,提著米酒壺走了。
蕭景吹熄蠟燭,把紙灰又碾了碾。
憑御史中丞一己之力扳不倒蕭授這個丞相,但是蕭授這個丞相,有辦法弄下去一個御史中丞。
希望他的好父親能夠給力點兒,他其實不太想自己動手呢。
第11章
讓蕭景給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余端大老遠跑丞相府來,還真是為了他們家借著蕭授的勢胡作非為的事兒。
蕭授今日上朝,叫御史中丞給參了一本,皇帝大怒,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申飭了蕭授這個百官之首,還責令蕭授自己把問題給解決好。
皇帝這些年脾氣是越發暴躁了,當場就說:「你解決不好問題,朕解決你!」
蕭授被皇帝一通好罵,回到家還見到了害得他被罵的罪魁禍首,也不顧余氏的臉面,就罵了起來。
左右是些余家人不識好歹,拖累了他之類的話。
余端是敢怒不敢言,做錯事的的確是余家,蕭授沖他撒火也是情理之中。
等蕭授發完了火,還是得求蕭授網開一面,什麼「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之類的話一個勁地往外倒騰。
只可惜,蕭授冷眼以待。
花團打聽了消息回來說給蕭景聽,蕭景就著這八卦開開心心地吃了一碗米酒雞蛋。
「余端也是夠蠢的,早朝出的事兒,他姓余的沒過多久就知道了,中午就到了丞相府,在京城裡都沒有幾個能有他們家消息靈通。」
這說明什麼?這說中有人給余家傳遞消息。
而這個傳遞消息的人,蕭授還不知曉其存在。
「余氏本就是妾室扶正,出身不高,她父親不過是個錄事,余端科考名次一般,也是靠著蕭授在其間周旋才能在京城謀得一官半職,無上朝資格。」蕭景揉著吃飽了的肚子,「余家啊,算是完蛋了。」
一邊利用蕭授為自個謀利,一邊又背著蕭授跟別的官員有拉扯,蕭授又不是什麼好人,不會保余家。
而蕭授捨棄余家,余氏必定和蕭授離心,女兒還在宮裡生死未卜。
這個丞相府,當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窗戶沒關,風吹進來時將春天的氣息也卷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