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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允楓瞳孔猛縮:「他就是那個驛卒!」
驛卒知曉自己身份暴露,嘴裡「嗚嗚嗚」個不停,想要辯解,奈何嘴裡的破布著實塞得太緊,他根本擠不出去。
「要構陷身居驃騎大將軍之位的關寧軍主帥,豈是一個人兩個人就能做到的?」蕭景冷冷道,「周允楓,你的仇人,多著呢。」
周允楓閉眼,狠狠地吸了一口氣。
合府上下幾百人全部處死,行刑台前都要血流成河,自己要不是有蕭景相救,也會成為冤死鬼之一。
而現在,有一個仇人就在他的眼前,他可以手刃仇人為枉死之人報仇。
「我想問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周允楓握緊了拳,手背上的青筋都突了出來。
蕭景攤手:「請便。」
周允楓忍著立刻弄死這個驛卒的念頭,把破布從驛卒嘴裡抽了出來。
能說話了,驛卒第一時間就是求饒:「饒命啊!不是我想做的啊!是有人逼我的啊!」
周允楓臉色難看到極點:「不是你想做的,可你終究做了。」
驛卒手被綁在身後,還別彆扭扭地磕頭:「我也是沒法子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總不能不顧一家老小性命吧!」
蕭景傳出一聲譏諷的笑:「哦?上有老下有小?」
「上有老,你就把老給氣死,下有小,你就把小給賣了。」蕭景撫掌,「好一個上有老下有小。」
驛卒做的腌臢事被蕭景一下抖落出來,嚇得臉都白了:「你、你……」
蕭景:「你不會以為我叫人逮你前都不做做功課吧?」
驛卒心下明了,自己被人查得一清二楚,辯解已然無用。
「哦,還不止呢。」蕭景緩緩道,「一百金,讓你在賭坊瀟灑了多久?」
驛卒眼底徹底沒了求生的欲望。
周允楓:「什麼一百金?」
蕭景解釋道:「此人好賭,越賭越輸,越輸越賭,他妻子過世不過一年,他就將家裡的錢在賭坊給散了個乾淨,家裡沒錢了還有兩張嘴,他又不想養活,想著小的還能賣個價錢,就把自己親兒子給賣了,賣了十兩銀子就去賭坊接著賭,他娘得知後氣急攻心就沒了。」
此人可以說得上是不仁不孝的典範。
周允楓大為震驚:「賣了自己親兒子,換了十兩銀子?」
這也是為人父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十兩銀子對於一個賭徒來說也就是彈指一揮間,很快就賭沒了。」蕭景低下頭,看著這個膽怯如鼠的驛卒,「若非他是賭徒,又怎麼敢鋌而走險,幫人調換偽造的塘報?」
周允楓發癲似的笑了幾下,怪嚇人。
「我周家幾百人,原來就值一百金?」
那份偽造的塘報是證明周家勾結外敵謀反的重要證據,而這份證據,只用了一百金就輕易做成。
「我我我……」驛卒驚慌不已,「我都是被逼的,對!我都是被逼的!」
「周允楓,裡面好悶。」蕭景不快道。
周允楓:「等我一會兒,咱們馬上就出去。」
住持轉動起念珠,念了聲佛號。
「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驛卒不住往後挪。
周允楓上前,快速按住驛卒的腦袋,一轉。
驛卒脖子傳來動響,很快就沒了生氣兒。
「住持,辛苦你處理掉。」蕭景對住持道。
住持躬了躬身,算是應下。
一行人離開暗室。
走出住持的房間,周允楓道:「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能報仇。
蕭景腳步頓了一瞬:「你還有很多人要殺。」
周允楓頷首:「我知道。」
收斂好情緒,準時到了青山寺外跟曲瑩瑩匯合。
曲瑩瑩來時還活蹦亂跳,溜達了一圈之後趴馬車裡不動彈了。
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沒那麼好的體力。
「侯爺,我待會就直接回家了。」曲瑩瑩有氣無力地道,「太累了,我要累死了。」
蕭景:「那下次有機會再跟小姐一道出來玩。」
上了自家的馬車,蕭景緩緩吐了口氣,外面吹著風,還是有些涼。
車夫趕著馬車慢悠悠地往回走,給蕭景晃得犯困。
「侯爺,街上有賣米酒的,奴婢去買一壺給您嘗嘗。」錦繡挑開帘子,看見了路邊的小販。
蕭景懶洋洋道:「好。」
錦繡叫停了馬車,下車去找小販買米酒。
「姑娘,自家釀的米酒,絕對好喝!」小販拍著胸脯保證。
錦繡:「給我拿一壺。」
小販:「好嘞!」
在一筐米酒里,小販精挑細選了一壺遞給錦繡:「姑娘您拿好。」
錦繡直接給了一塊碎銀子:「多謝。」
拎著米酒回了馬車,錦繡把米酒放好:「回去給侯爺煮米酒雞蛋吃。」
出城一趟來回極為耗費時間,等回到丞相府,已經到了午時,蕭景都餓了。
「侯爺,府門口有人,好像是夫人余氏的娘家人。」花團輕聲道。
蕭景睜眼:「余家人?那還真是稀客。」
別的人見到主母娘家的人自然要避開,蕭景不會避,要避也是余家人避他。
「走了,回去用午膳。」蕭景安分了好多天,正愁找不到人欺負呢,這見到了余家人,不得趕緊去欺負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