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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酥嘿嘿笑,踮腳傾身,往前親了下秦虞的嘴角,“咱們都不生氣了好不好?”
秦虞嘆息,拇指指腹輕拂她眼角,“今天怎麼回事?”
她知道,但還是想問沈酥主動動手的原因,“沈建瓴為什麼要打你。”
“沈妤住的院子是我小時候的院子,我昨日回府的時候就說讓沈氏把院子給我騰出來,沈氏都答應了偏偏沈妤不依,她罵我怎麼沒死在外面還要回京城丟人現眼。”
沈酥抿了下唇,臉雖被秦虞捧著,可說這話的時候,眼睫卻無意識地垂了下來,像是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的脆弱。
“她說我是狐狸精專勾男人,這才要嫁給一個老頭。她還說我娘死得早,我沒娘才這麼沒教養占別人的東西……可那院子一開始就是我的。”
沈酥能忍得了別人罵她,卻忍不了別人罵她母親。
所以沈妤話音未落,沈酥直接掄圓了胳膊一巴掌抽過去,頓時世界都清淨了。
後來的事情,動動腳趾頭都能想到。
她打了沈妤,沈建瓴見沈妤臉腫起來,二話沒說就要動手打她。
沈酥抬眼看秦虞,又是眉眼彎彎的模樣,伸手戳了戳她膝蓋,眨了下右眼,嬌俏著說,“還好大小姐來的及時,救了我這麼個美人。”
“我給你以身相許,當你媳婦好不好?”
秦虞被她逗笑了,嘴角抿出清淺弧度,心裡應她:
好。
秦虞看著沈酥嬌媚舒展的臉,到現在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想娶她了。
因為跟沈酥在一起的時候,她心裡最輕鬆,不用偽裝,不用裝模作樣。
在沈酥面前,她是被解開胸前重重裹布的秦虞,不是擔負秦家家業跟嫡子責任的秦“少爺”,而是最輕鬆自在的她自己。
“你就是個狐狸精。”秦虞親了下沈酥的額頭,聲音輕輕。
不然怎麼勾著她的魂,纏著她的心,讓她生不出半分氣。
沈酥昂臉,手攀著秦虞的肩膀,吻她唇瓣,“姐姐,我都想你了。”
她含含糊糊的聲音,帶著綿綿軟軟的媚,蠱惑著人心。
秦虞怕自己離開的時間了太久引人懷疑,只親了親沈酥。
知道她不在身邊的時候,沈酥也張牙舞爪地沒受什麼委屈,秦虞心裡才徹底鬆了口氣。
“儘管做你的沈家大小姐,想要什麼、想住哪裡都可以,”秦虞摸摸她光滑細膩的臉蛋,神色認真,“我在背後給你撐著,不要怕。”
沈酥聞言眸光輕顫,昂臉看秦虞,心尖微震,泛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也有藏了許久的委屈。
沈酥六歲之後就學會了靠自己,羅媽媽性子溫柔跟人強硬不起來,沈酥為了讓自己跟羅媽媽少不受人欺負,學會了堅強。
從小到大,受了委屈挨了欺辱,能忍就忍,忍不過再找機會報復回來,但從頭到尾,她都沒想過有人會幫自己。
母親去世後,更是鮮少有人這般姿態強硬的維護她,給她爭取好處。
以往所有人都在勸,勸沈酥避其鋒芒,連羅媽媽昨日夜裡都說忍著點沈氏跟沈妤,免得日子更難過。
沈酥知道羅媽媽是擔心她,便笑著應下,說她最乖了會聽話的。
嘴上說著甜話,實際上心裡卻陣陣酸澀發苦。
所有人都在要她妥協讓她忍讓。
唯有今日,一路上都在要她“你要乖些”的秦虞,卻堅定地站在她身後撐起她彎曲的脊背,讓她理直氣壯去做她的沈家大小姐。
甚至,再刁橫任性一些都可以。
沈酥偏頭,將臉蛋貼在秦虞掌心裡,蹭了蹭,悶悶道:“我以為你會氣到不理我。”
“我氣了。”秦虞睨沈酥。
沈酥眨巴眼睛,故意問,“然後呢?”
然後沒氣起來。
“然後什麼?”秦虞不順著沈酥的話繼續說,她捏了把沈酥的臉,“我給你帶了東西,放在門人那兒,你讓雲芝去拿。”
所以從一開始來的時候,秦虞就打定主意要見見沈酥,看看她過得如何。
“我該回去了,”秦虞抿了下唇,眼睛看著沈酥,“照顧好自己,三日後我來看你。”
“我的院子,又大又漂亮,”沈酥忽然說起別的,含情水潤的眸子泛起漣漪,聲音軟軟低低,“床也又大又結實,……所以,你三日後一定要來。”
秦虞指尖微動,眼裡帶出笑意,“好。”
她跟沈酥先後出去。
沈酥先出去,把自己放在石桌上的茶托端起來,扭頭看了眼秦虞,才朝別處離開。
秦虞等她走後,低頭整理自己衣服跟衣袖,確定沒什麼褶皺了,然後往門口走。
還好沈酥不愛用脂粉,如今她身上沒什么女子家的味道,唇上也沒染上口脂。
“‘少爺’,”陳管家見秦虞出來,道:“回去嗎?”
秦虞點頭,“走吧。”
馬車怎麼來的,又怎麼走了。那麼多的禮物啊,原封不動地又拉了回去,看的沈氏跟沈建瓴肉疼。
沈氏今日什麼都沒有得到,反而要賠出去無數東西。
“去收拾院子,”沈氏捏著眉心,“趕緊著人去問沈酥的尺寸,把四柜子夏衫先做出來,布料要用好的,若是三日趕不出成衣,那就去街上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