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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府梁國公已經回來了,不管外頭事情如何,這會兒他坐在正廳里擠都要擠出笑容。
越是出事的時候,他越不能慌。
他笑呵呵的跟國公夫人一起見證梁佑芸跟楚清秋兩個女子拜堂,任由這齣荒唐替娶的大戲緩慢落下最後的帷幕。
酒宴開席,辰玥得知朝陽今日也來了後,拉著朝慕跟朝陽坐在一起。
朝陽是來看熱鬧的,遙遙瞧見梁國公看過來,揚眉抬眸舉起手裡的酒盞朝他遠遠抬手一敬,笑著收回手抿了一口,「好酒。」
梁國公臉色難看,卻還是低頭行禮回敬一杯。
今日這事是誰的手筆,已經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怎麼不去看看新娘子?」朝陽放下酒盞問辰玥跟朝慕,伸手挨個捏了捏兩人的小臉,「聽聞楚家小姐最是清冷好看,你們不去看看?」
辰玥臉一熱,咕嘟道:「再好看也沒殿下好看。」
朝陽笑了,改成兩隻手搓著辰玥的臉,「小玥玥今日嘴巴這般甜,是不是吃了什麼糕點,讓我看看。」
辰玥瞬間滿足的像只被主人摸過的大型犬,提起臉任由她搓揉,眼睛享受地眯起來,就差瘋狂搖尾巴了。
朝慕雙手遮住眼,表示瞧不上。
沒眼看沒眼看。
結果在去看新娘子的時候,她卻朝阿梔昂起臉,瘋狂示意,「摸摸摸摸~」
她手指點了下唇瓣,「我嘴巴也好甜,阿梔要不要嘗嘗?」
阿梔,「……」
阿梔手掌蓋在朝慕臉上,輕聲道:「這是別人府邸,郡主收斂些吧。」
朝慕把阿梔的手扒拉下來,雙手握著搖晃,輕輕哼,「那晚上阿梔疼疼我?」
阿梔微微笑,伸手捏朝慕小臉,微微用了點力氣,給她掐出清淺的紅印子,「像這樣用力疼你怎麼樣?」
「嘶~」朝慕想起泛酸的腰跟蹭到麻木火辣的腿根,還真好好思索起來。
最後在抵達楚清秋婚房的時候,矜持地豎起一根手指,「歇一天~」
她杏眼清亮,嘴角梨渦淺淺,眼底光亮明顯,俏皮可愛的不像話。
阿梔心一軟,想低頭親她,腳都往前走了半步,礙於場合跟身份又生生停下,捻著指尖柔聲應,「好。」
朝慕還是決定來看楚清秋。
她有個事情想跟楚清秋說,說完如何抉擇全看她自己了。
婚房裡果然冷清,除了忍冬跟其他丫鬟們,只有楚清秋一人坐在婚床上,低頭在折搭在腿上的紅蓋頭。
「小姐您怎麼自己給掀開了。」忍冬驚詫。
楚清秋側眸朝房門口看過去,朝慕帶著阿梔站在那裡,她回忍冬,「那還等誰幫我掀?」
忍冬一時無言,順著楚清秋視線看過去,目露驚訝,然後屈膝行禮,「見過福佳郡主。」
忍冬沒想到今日來看楚清秋的人會是福佳郡主朝慕,目光在她跟自家小姐之間來回,最後說道:「我去給您倒杯茶。」
朝慕笑,「倒也不用麻煩,我來看看就回去吃飯。」
楚清秋將折好的蓋頭搭在腿上,抬眸看朝慕,沒出聲問她看什麼,甚至都不在意她為何來。好似這間婚房來往進出的人,除了梁佑芸,旁人都不值得讓她抬眸。
「我想同你說一個夢,」朝慕坐在床邊繡墩上,看了眼忍冬,問楚清秋,「可以嗎?」
楚清秋朝忍冬頷首,忍冬退到門外將門帶上。
阿梔看朝慕,朝慕抿了下唇,側身抬手拉住阿梔端在小腹處的手,昂臉說,「你別出去,也留下聽聽。」
阿梔垂眸往前走一小步,以庇護的姿態站在朝慕身後,兩人一站一坐幾乎相貼。
「郡主要說什麼夢?」楚清秋收回落在兩人身上的視線,總算開口。
朝慕笑了下,「一個前世今生的夢,你當話本聽聽,要是覺得有意思,便算作是我送你的新婚禮物了。」
前世如夢,直到親口說出的那一刻,朝慕才真正感覺已是隔世。
朝慕從自己生母大長公主朝蘊被人設計開始,說到她回京後的春日宴,再說到辰府出事以及梁府最後的結局。
說到前世春日宴的時候,楚清秋皺起眉,但她等朝慕說完,才搖頭。
「我不會,」楚清秋雙手交疊搭在腿面蓋頭上,清冷的眸子認真看向朝慕,「我不會用清譽一事去抹黑一個女子,也不會為了一個男人尋死覓活,那不是我。」
朝慕也是此生了解楚清秋後,才發現她做不來前世那種事情。
「阿芸,當真死在了大婚當日?」楚清秋舒展的手指不知何時攥了起來。
朝慕點頭,目光停留在楚清秋頭頂鳳冠的主簪上。
那支鳳簪,儷貴妃送的鳳簪,在梁佑芸大婚進宮的時候,楚清秋親手把她簪在梁佑芸頭頂親眼送她出嫁,祝她如這金鳳,展翅高飛。
誰知前腳梁佑芸嫁走,後腳楚清秋就遣散下人火燒梁府。同夜,梁佑芸用頭頂的鳳簪在皇宮自盡。
這便是兩人的結局。
朝慕是看見季姑姑後才想起鳳簪的事情,才後知後覺注意到楚清秋跟梁佑芸之間的那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