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頁
即便眼下穩住了府里,可錢氏依然不敢大意,心裡把太子一脈的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實在是英國公一直沒放回來,連顧南章的喪事,英國公都沒被放回來。
雖說那邊找了冠冕堂皇要盡忠為國的由頭,可到底是叫人恨怒萬分。
只是罵歸罵,如今朝廷局勢似乎越發緊張了,在這個關頭,她可不敢露出對官家的絲毫不滿來。
沈胭嬌這些日子,平靜中也是有一點心神不寧。
一直沒有顧南章確切的消息,泗州那邊也打探不到什麼有用的訊息。
且如今她算是守孝期間,連出門也不能夠。
好在英國公府這邊穩住後,阿柳和沈府的消息,她便能隨時知曉了。
這一日,沈晏柳買了京里有名的點心,親自給她送了過來,姐弟兩個這一段時日內,難得能私下說說話。
「姐夫還沒消息麼?」
沈晏柳壓低了聲音道。
沈胭嬌輕輕搖了搖頭。
「沒消息,也算是好消息,」
沈晏柳小聲道,「我聽大哥說,聶家那邊也是沉在一片喪痛之中。」
沈胭嬌睜大了眼睛:「誰?」
「是聶驍,」
沈晏柳道,「這一次聶驍也隨著姐夫他們一起走的,這一回,也說是隕身了——」
說著,小聲又道,「會不會也是和姐夫一樣?是個幌子?」
沈胭嬌心裡忐忑,小聲道:「若他沒事,想來聶驍也應沒事——」
「大約快了,」
沈晏柳眯了眯眼道,「阿姐,這京里的情勢,只怕就要分明了。」
「哦?」
沈胭嬌不由一笑,看著弟弟眼底的狡黠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那教令嬤嬤前兩日告了病,」
沈晏柳也是一笑,「說是上頭會另派嬤嬤來,可一直也沒人再送教令嬤嬤過來。」
沈胭嬌一挑眉,姐弟兩人會心一笑。
這表明了什麼?
表明太子那邊,不想借這教令嬤嬤的事情,繼續膈應沈府了。這是想要拉攏沈府的意思……
為何急著拉攏太子一脈本來厭棄的沈府等力量?
還不是那太子一脈覺出了情勢危急,原本勝券在握的形式變了,便急著擴充他們自己的陣營。
只是,那寶悅廢公主已經被送進沈府,這個是太子一脈也不好再送出去的。
「不止如此,」
沈晏柳親手切開一個冰果,挑了一塊送到了沈胭嬌嘴邊道,「太子還升了大哥他們這一批新晉士子的官,這幾日還時不時會請父親他們這些文臣,去鹿苑賞花喝酒呢——」
「這時候……喝酒?」
沈胭嬌疑惑道,「那些風骨文臣,豈是喝幾次酒便能籠絡的?」
「示好罷了,」
沈晏柳聳了聳鼻尖,跟他小時候的習慣一樣,有點玩世不恭道,「在宴席上,找些藉口,送錢物的送錢物,送美人的送美人——用了些齷齪手段,都叫人推拒不得。」
沈胭嬌:「……」
她最了解沈晏柳不過,看著沈晏柳那眼神,她心裡一跳忙道:「你是說……咱們父親——」
「他迂腐了些,」
沈晏柳笑道,「不是深懂這些手段——他在太子宴席上被灌醉了酒,扶到客房去了,醒來身邊睡了一個美人。」
沈胭嬌:「……」
「那日回來,父親便黑著臉,」
沈晏柳又是一笑,「自己去了祠堂說是面壁思過去了。」
沈胭嬌也是無語。
只是太子一脈這種硬塞硬拉攏的事情,雖無法真正籠絡人心,卻足以叫人一時為了避嫌不敢過分參與御史彈劾下的附和之列。
不過也由此可見,太子一脈是真開始急了。
「未雨綢繆吧,」
臨辭了出來時,沈晏柳小聲道,「阿姐,這形勢不明,若是二皇子登基還罷,若是太子一脈真占了上風——那日後怕是日子不好過,你我早做些打算。」
沈胭嬌點了點頭,不過倒是沒跟阿柳提前世的事情,況且這一世變故也多,阿柳這麼想也是沒錯。
狡兔三窟,就算沒這朝堂中的事情,她日後行事也會盡力周全。
沈晏柳回了沈府自己的院子,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面傳來的琴聲。
他推門走了進去,便看到正在院子這邊廊下彈琴的寶悅。
此時院子裡沒了教令嬤嬤她們在,都是沈府自己的下人,沒人為難寶悅,院子裡的氣氛安寧祥和。
「爺。」
一見沈晏柳進來,院子裡的小丫頭連忙迎過來,那寶悅察覺到,連忙也住了琴,小心站起身來輕聲喚了一句。
在沈晏柳跟前,寶悅一向是神色都很忐忑小心。
雖說之前在教令嬤嬤面前,有做戲的意思,可在私底下,她在沈晏柳面前時,眼底也藏著幾分不安。
沈晏柳點點頭進了屋子,寶悅連忙跟進來伺候,接過了他脫下的大衣裳,輕輕放在了衣架上。
「你怕什麼?」
沈晏柳看向寶悅道,「那教令嬤嬤都走了,你為何還是如此戰戰兢兢?」
這都幾日了,為何還是原先那種神色?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