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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說話,因為她還在繼續說。
「我以前在初高中的時候,那段時間比較叛逆,說了你別笑,」她先笑了,好像即將說出來的話很丟人,但還是忍不住說:「我爸媽明明都還活著卻都不要我,我當時把我比喻成——一塊被人丟棄在大海中漂浮的枯木,海把我帶到哪裡,我就到哪裡,哪裡都是家,哪裡都不是家。」
「是不是很非主流?」她輕聲笑。
看著每個人有父親有母親,有個溫暖的家,但她明明有父有母,但卻沒有一個像樣的家。
溫漾是一塊漂浮在海上的枯木,海把她帶到哪裡,她就到哪裡,哪裡都是家,哪裡都不是家。她是在說,她在隨波逐流。
她說這是她很多年前寫的,非主流的說辭,但她今時今日能說出來,還是代表了她一直到現在都認為,這是真理。
「對不起,」溫漾吸了吸鼻子:「我只是想說,我沒想過有一天,有個人會對我這麼好。」
好到,連一箱橙子,都會知道,她看了會難受,所以在她醒來之前,替她解決掉。
那是細小入微的事情,很小,很小,卻很真。
雪落在黑色傘面。
他沒有在「有個人會對我這麼好」這件事上做停留。因為於他而言,這算不上什麼。
沒必要反覆強調他會一直對她好。
行動比語言更重要。
撐傘的男人聞聲,腳步放輕慢,嗓音也輕慢,他淡淡:「那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選擇勇敢嗎?」
他選擇在勇敢的話題深入下去。
溫漾不明白他的意有所指,認真說:「會啊。」
「那明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
周六溫漾睡了個懶覺,醒來之後已經是下午兩點。
剛醒,就看見造型師和化妝師,拉著她去房間試衣化妝。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溫漾看著鏡子裡,身穿禮服的自己,好奇:「神神秘秘的。」
「參加婚禮。」
「啊?誰結婚啊?」
「一位,你的故人。」
一路上,溫漾都在猜測,到底是她的哪位故人?
連江季風都認識。
四點多,車子停在一座城堡前。
她讚嘆:「這位故人到底是誰啊,出手挺闊綽的。婚禮定在城堡,花銷肯定很大吧——」話還沒說完,她的視線看見了迎賓照上的新娘。
照片裡,女人和她有著幾分相似的眉眼,手捧著花。
側面赫然寫著——新娘:陳笑麗。
「你怎麼——」溫漾很驚訝:「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陳總邀請我來參加婚禮的,而且據我所知,他不知道陳笑麗有過一個女兒,」江季風淡聲道:「機會就在你面前,你可以選擇勇敢一次,也可以選擇什麼都不說。」
溫漾好驚訝:「你想我去攪黃她的婚禮?」
「攪不攪黃,是你的選擇。」車子緩緩駛入城堡門口,江季風收回視線,淡聲道:「陳總在生意上需要仰仗江家,你放手做,不必有什麼負擔。」
溫漾明白了,他帶她來找場子的。
上次她被陳笑麗奚落一通,連續生了兩天三的病,他應該是想帶她來出一口惡氣。
車子停在了城堡門前,門童上前打開後排車門,恭敬道:「江總,江太太,歡迎光臨。」
城堡門口,新郎和穿著迎賓紗的新娘走了出來,步伐匆忙。
應該是聽聞了江季風的到來,特意出來迎接。
江季風先下了車,隨後繞到另一邊,親自替溫漾打開了車門,她坐在車內,還有些消化不了,見他把手伸出,她猶豫片刻,還是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處。
溫漾在車內提起禮服的裙邊,在眾目睽睽之下,彎腰走出車門,耳邊響起俊美無儔的男人,低沉嗓音:「大膽點,我今天,就是來給你撐腰的。」
溫漾一襲香檳色禮服,外披一件皮草披肩,捲髮及腰,側耳上別了一枚精緻罕見的藍鑽發卡,原本就精緻的臉此刻化了淡淡的妝容,她從未這樣盛裝出席打扮過,但氣質絕佳,膚白貌麗,美到令人挪不開眼。
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手放進他的臂彎。
陳總帶著陳笑麗,親自上前,笑著伸出手,道:「江總,您能來,我十分榮幸。」
江季風也伸出手,與陳總交握。
兩個男人在寒暄,但他們身邊站著的女人,卻都各懷心事。
溫漾看著陳笑麗,她看出了陳笑麗的驚訝和不可思議。
也明顯感覺到,陳笑麗在迴避她的視線。
驚訝她居然是她現任丈夫需要仰仗的生意人的妻子,不可思議她居然嫁給了江季風,港城赫赫有名的世家貴族。
迴避她,怕她揭穿她。
可憐,又可悲。
因為她不開心,卻又不得不,掛上討好的笑容,與陳總一樣,喊她一句:「江太太。」
溫漾挽著江季風的手,眼睫遮住了心事,隨著江季風一同往裡面去,擋風避雪。
陳總安排他們當座上賓,溫漾坐在江季風的身邊,看著陳笑麗隨著陳總一起,面帶笑容,四處接待來賓與客人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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