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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搭在她椅子上的手,不是散漫。
是在給她底氣。
她的掌心微微潮濕。
顯得她的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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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江季風爆出已婚的新聞沒一個小時就被他花錢壓下去。
除了時時刻刻關心他新聞的宋琸,無人知曉他已經在幾個月前悄悄成婚。
Anne臉色一白,才明白為什麼江季風今天如此反常。
原來是她得罪了他的妻子
——不,是他在為她的妻子撐腰。
他容不得她說他妻子半句不好。
Anne打了一通電話。
那邊很快接了。
Anne劈頭蓋臉一句問:「青墨,你知道江季風結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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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車後,江季風一路往前開。
溫漾察覺到他似乎有點沉默,於是主動問:「我們去哪?」
兩旁道路是山的風景,有些樹茂密,有些樹光禿禿,在車窗外一閃而過。
「不是要去坐私人遊艇嗎?」
溫漾如實說:「我以為你去聚會就不去遊艇了。」
下午五點,趕在日落的時候,他們登上了江季風的私人遊艇。
遊艇總共有三層。
床、客廳、沙發、休息區、小型酒吧KTV,廚房吧檯、浴室、露天泳池、應有盡有。
此刻,日落西山。
海面的太陽像是一顆超大的雞蛋黃,暈染了一片海岸線,呈現出橙色和紅色。霞光灑落一片,海面上波光粼粼,倒影出夕陽西下的美景。
司機發動遊艇,緩緩向海中間行駛。
溫漾穿過客廳來到了遊艇的陽台處,手抓著欄杆,任由海風把她的頭髮吹起,她回頭,恰好看見江季風玉質扇骨的手,拿了兩個高腳杯和一瓶香檳,緩緩走向她。
他被風吹的眯起了眼,姿態閒散,寬厚的肩膀依靠在遊艇客廳的鐵桿上,問:「喝點?」
香檳沿著高腳杯杯口緩緩流入杯中,她忍不住問:「有什麼值得慶祝的事?」
「沒什麼值得慶祝的事,」江季風意味深長道:「倒是有可以告別的事。」
對他的話感到摸不著頭腦。
溫漾撩開被風吹亂的發,乾脆坐在高腳凳上,隨後接過他手中的香檳:「和什麼告別?」
他單手搭在她面前的吧檯,站著她旁邊與她坐著的視線平行,隨後他碰了她的杯。
兩支玻璃杯響起叮噹一聲。
她望去。
江季風的襯衫最上面一顆紐扣解開,袖口挽到小臂處,露出健碩的臂膀,少了一絲不苟的感覺,多了幾分散漫,他任由海風吹他的領口,露出一片鎖骨,那凸起的喉結隨著喝了一口香檳而緩慢滾動,一上一下成一條直線。
「和膽小鬼告別,」
似乎是覺得有些深奧,他乾脆借著香檳的酒香,很直白的說:「溫漾,你為什麼那麼膽小?」
溫漾眼眸一顫,細長的手指捏著腳杯,心底隱隱約約猜到他想說什麼,但是又不敢篤定。
猶豫片刻,問:「為什麼這麼說我?」
「抱歉,我不是說你不好的意思,」江季風把杯子擱置在吧檯上,聲音被海風送進她的耳朵里,她聽見他說:「為什麼Anne說你,你不回回去?」
溫漾其實覺得沒必要,或許是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玩笑似的貶低和看不起。
初中、高中、家長會的時候,有人打趣她只有爺爺。
她笑笑,不做理會。或許是他們說的是事實,她不好反駁。
大學搬行李的時候,她永遠只有溫爺爺陪著。
別人有意無意的一句「你爸媽呢」「你怎麼只有爺爺」這些話,她聽完後總會沉默,慢慢的,習慣了聽到不好的言論,她就會選擇閉嘴。
或許不是覺得沒必要回應。
而是因為她習慣了,漸漸生長出,或許閉嘴他們就能少說點了。
「沒什麼必要,」溫漾頓了頓說:「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有必要。」江季風為她擺正她錯了好多年的邏輯,隨意卻又字字在理:「人之所以有姓名,是區別於每個人的獨特性。」
「不管是你還是任何人都是獨特的,所以,在眾生平等的條件下,為什麼獨特的她可以欺負獨特的你?」
如果把人比喻成花,有人是玫瑰、有人是薔薇、有人是茉莉、有人是牡丹、可不管是什麼花,都是獨特的那一朵,為什麼因為玫瑰帶刺,就一定要溫柔的茉莉忍受呢?
溫漾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的襯衫扎進西褲里,露出的鎖骨和挽起的袖口,說起道理來,有種獨特的魅力,就像是年輕有為的大學教授,站在講台,單手拿著粉筆,正在教書育人。
「那是因為她們都有人撐腰。」溫漾收回視線,像個頂嘴的學生,很淺很淺的抿了一口香檳。
但腦海中卻忍不住迴旋他的話。
或許,她每次下意識的沉默和閉嘴,不過都是因為沒底氣,沒人撐腰罷了。
倏地,她聽見他淡淡的笑聲。
看過去,他眉眼淡淡:「我今天不是給你撐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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