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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貴都是我出的錢。”徐時瓚不干, 他也不是經常是個不講理的只會威脅人的神經病。
辛晚仿佛能看透他的想法, 看了看自己手上他的荷包,很上道地將“沒有你就是”的話咽了下去。
將一路上的小攤兜了兩三趟, 始終還缺一味, 怎麼問也問不到。
辛晚懊惱, 再又一次詢問無果後踢了一腳石子。
徐時瓚將幾味藥材組合, 無論如何也猜不出這是什麼藥酒,他眯起眼,一副謹慎模樣,聲音也涼涼。
“你要做什麼?”
辛晚顫了下, 穩住心神,盡力讓自己的聲音波瀾不驚:“啊,給你的藥。”
“柴歸不是治外傷的。”他話落,指指手裡的紙包。
辛晚頓了下:“腦子呢?你一輩子這樣麼?”
徐時瓚果然鬆開眉, 不說話了。
好險好險。辛晚低聲, 也不敢繼續問那枚藥材了。
那攤主見她真的想要, 只好給了主意:“故安城在朝花節後秘境會開,裡面不少藥材、神物,二位可以去碰碰運氣。”
辛晚謝過, 扯扯徐時瓚的衣袖:走啦。
*
最後回去的時候已經打更了,辛晚數著天上稀疏的星子, 一步一步走著,身側跟著個徐時瓚。
“誒,”辛晚這個時候話多,又存了點試探的心思:“我這個姐姐當的還不錯吧。”
徐時瓚露出一副“你怎麼會這樣覺得”的神色,臉上表情動的幅度不大,只是因為他一貫冷著臉或是露出一點點、恰到好處的微笑。所以顯得這個表情格外生動和劇烈。
辛晚沒忍住,抵著人的肩膀笑出聲來。
“別笑了。”徐時瓚被她支著肩膀,有些不舒服,輕輕撞她,想要把人拉開。
辛晚於是只好直起身子,她慢悠悠嘆口氣:“看來是默認了。”
徐時瓚不理人了,繼續往前走。
仇不及人,想動手、脾氣差、隱瞞事情,一切都是沒失憶的徐時瓚做的,和失憶了的徐時瓚沒有半分關係。
辛晚覺得失憶了的徐時瓚還算可愛。
起碼不會老天想著殺人了。
果然,她點點頭,神經病有可能是後天形成的。
“還不走麼?”徐時瓚回頭,擰著眉,硬生硬氣地對辛晚開口。
“走走走。”辛晚看出他的彆扭,幾步追上。
“今天的星星好亮啊。”
“……”
“說話,徐時瓚。”
“說什麼?!”徐時瓚止住她一下一下撞過來的動作,低頭看人。
辛晚立刻不動,她眨幾下眼,露出一個十分乖巧的模樣。
徐時瓚和她對視幾瞬。
辛晚很擅長用一雙清凌凌的眼看人,她眨幾下,纖長的眼睫於是顫了幾下。
很想她今晚在小攤上面看中的那隻翅膀會動的蝴蝶簪子。
徐時瓚忽然想到。
和人對望,終究是敗下陣來。
他側過身就繼續走。
只是慢悠悠吐出幾個字:“很亮。”
聲音很輕,散在空氣里,一陣風都能吹散。
辛晚自覺革命取得勝利,嘴裡哼著不知名的曲調追上去:“阿瓚說什麼?我沒能聽清。”
*
飴糖老老實實待在庭院裡守家,等兩人回來了像小狗似的,嗅他們——主要是辛晚身上的味道,確認兩人有沒背著自己偷偷在外面吃糖。
辛晚從懷裡取出幾塊桂花糕,獎勵似的遞給他,得到他跳起來地歡呼:“好誒!”
徐時瓚也沒回頭地回房。
辛晚自覺今晚出去浪費太多精力,也回房洗漱。
她買了兩隻小燈籠,一人一隻,看到徐時瓚把一隻帶回去,又伸手過去將自己的那隻拿過來。
燈籠做的精巧,上面的紙皮糊得也很嚴實。辛晚折騰了下,想研究怎麼做的,於是順著骨架一根根拆下來。
紙皮於是舒展開,露出裡面暖洋洋的黃色燭火,總而言之,是很溫暖的顏色。
辛晚用手罩了下燭火,感受到掌心的暖意,又繼續掰扯紙皮。
紙皮是軟的,辛晚轉了一圈,意外在底部某個地方看到一排小字。
她舉起來,在燭火下很認真地研究是什麼字。
“闔家歡樂。”她輕聲念了出來,恍然間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啊”了一聲。
好像配合她這一聲似的,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點細雨,伴隨著幾聲忽遠忽近的驚雷。
思慮再三,辛晚還是披上外衣,撿了燭火出門。
廊腰空蕩蕩的,她的腳步聲於是就顯得有些突兀。
徐時瓚的房門合得很嚴實。她站在門口,碰了幾下。
“有事?”徐時瓚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辛晚摸著還在手心沒有放心的紙片,含糊了一下,推開一點門。
她探進去半個頭:“就是忘了和你說晚安。”
徐時瓚看起來十分無語凝噎。
窗外正好又打了一陣雷。
於是辛晚有了明目張胆進去的理由。
她身子縮得飛快,一下就竄進去了,嘴裡還要補話:“哎呀,雨太大了,在外面把我衣服都淋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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