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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邊是不算濃郁的鳶尾味。十分熟悉,很容易就讓辛晚卸下戒備。

  她想曬了足夠多太陽的貓,沒骨頭似的,懶洋洋地倚著徐時瓚,大半的力氣全支在他身上。

  徐時瓚不太喜歡離人這麼近,讓他有種領地被人踏足的不安和焦躁感,可是很奇怪,他屈起手指又鬆開,到底沒將人推開。

  秋日晝夜溫差不小,明明午後的陽光還很大的,晚風一吹,仿佛又將人體內的溫度全都捲走一樣。

  寒意一點點滲進來,辛晚的手心一片冰涼,她順杆往上爬,手腳並用地扒在他身上,汲取他身上的暖意。

  “你別……”徐時瓚掙了一下,沒完全將人掙開,路過的人朝他們投來難言的目光,伴隨著幾聲低語。

  徐時瓚:……

  他試圖和人聊些正事,挽救下現在岌岌可危的情形。

  “你剛剛說我小時候很喜歡拽你衣角,可是前幾日你明明還說我們很小就分離了。”

  辛晚的腦子運作了一下,試圖理解他話里的意思。

  但是天氣太冷了,徐時瓚身上的鳶尾味又跟有魔法似的,一寸寸地往辛晚的鼻子鑽,聞得她大腦跟宕機似的,不能運作。

  “那就是很小之前你喜歡。”辛晚點頭,蓋棺定論,又忍不住往他肩膀靠:“你真的沒薰香麼?鳶尾味很重誒。”

  她噴灑出的熱氣全掃在徐時瓚脖頸上,那塊肌膚於是跟被燙到似的,漫出幾片緋紅,接著皮膚上的紅暈染開,蔓延到整個脖頸、耳垂。

  徐時瓚覺得傻氣或許也會傳染,譬如他現在的腦子也不大能運轉。

  他忍無可忍,將人從身上扒拉下去。

  “站好。”他聲音很冷,又硬聲硬氣。

  離開熱源,辛晚難過得都要掉眼淚了,她老老實實站著,垂著腦袋,十分委屈和無助的模樣。

  徐時瓚:……

  “你委屈什麼?”徐時瓚話照訓,順便問隔壁攤的老闆要解酒的湯水。

  那攤鋪子不忙,老闆卻愛看熱鬧,坐著小馬扎看得起勁呢,朝他擺手——意思是沒有。

  徐時瓚彎了下嘴角,劍柄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桌面,震盪得桌上的碗也發出聲音。

  “現在呢?現在有了麼?”

  那老闆忙不迭起身:“有有有,要多少有多少!”

  辛晚站了一會,發現不對勁——我才是姐姐啊。

  她更覺被耍,氣急敗壞就要找徐時瓚報仇,結果被人捏著下巴灌了醒酒茶。

  捏著下巴的感覺不太舒服——雖然徐時瓚沒用什麼力,卻還是讓辛晚有種不舒服的難受。

  她含糊,聲音委屈:“徐時瓚!你什麼態度!我勸你喝藥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麼?!”

  徐時瓚怔了一下,沒說話,手腕卻鬆了下來。

  他捧著碗,幅度不大,和先前比起,動作可以稱得上溫柔,辛晚於是滿意地就著他捧著的動作一口一口喝著。

  所幸米酒度數不高,辛晚灌了被醒酒茶下去,又被寒風一吹,迷迷濛蒙,沒過多久就醒了大半。

  她迷茫睜眼,看到徐時瓚坐在她隔壁,目光直直地朝前面看過去,好像很散,又好像真的有在認真看什麼。

  花燈打了一點微弱地光在他身上,露出和他格格不入的溫柔。

  辛晚順著他的視線往前看,迷迷茫茫地眨了幾下眼,伸手拽了拽他。

  徐時瓚回頭,聽到辛晚很認真的語氣:“你先坐著,我去拿個東西。”

  她說是這樣說的,結果沒等人答應就跑了。

  徐時瓚盯著自己空蕩蕩的衣袖,回神,又開始無聊地數數。

  數到一千多的時候。

  他有些煩了。

  辛晚丟下他其實也是情理之中,姐弟情誼和身份保不齊是假的,或許一開始本來就是為了活命才編造的謊言。

  他想著,準備離開。

  或許離開前先找到人把她殺了再說?

  徐時瓚腦子有點亂,有一遭沒一遭地想著。

  忽然被喊了一下。

  他偏頭。

  看到了辛晚。

  她寶貝地拎著手裡的燈籠,笑得很高興,幾捋燈光順著打在她手上,照得她整個人都暖融融的。

  她幾步小跑過來,大發慈悲地開口:“看在你還會給阿姐解酒的份上。喏,燈籠給你的。”

  徐時瓚一怔。

  她又輕輕踮腳,又離他很近。

  徐時瓚發現無論幾次,他還是適應不了她突如其來的親近,這會讓他有著很陌生、又很炙熱的奇怪感覺。

  “不用羨慕別的孩子,阿姐也會給你燈籠。”她這麼說。

  徐時瓚瞭然,知道她是誤會了。

  事實上,他真的只是在發一個很長久的呆。

  但他沒有開口,沉默地將燈籠接下。

  辛晚自以為洞察了神經病徐時瓚的心思,高興地三步一跳,時不時還回頭確認他跟上沒有。

  “快點。”她在燈火下,催促。

  第36章 秘境

  今晚朝花節, 不少小販都推出堆積的貨物,熱熱鬧鬧地擺了一路。

  辛晚醒了酒,想起正事, 心裡將那郎中給的紙條上的藥材過了許多次,依葫蘆畫瓢地找藥材, 時不時還指揮徐時瓚給她威脅那小販賣便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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