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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他五年前沒有逃,那他現在應該是本王的攝政王妃。」

  「在本王手心,斷不會受一星半點的傷。」

  殷臻怔怔看著他。

  一肚子扎人的語句生吞下去。

  磨破皮的地方好像正在長新肉,不甘示弱地發癢發熱起來。

  第19章 19賭注

  ◎「太子,你最好別動。」◎

  殷臻把腿抽了回來。

  「王爺的攝政王妃,跟孤有什麼關係。」他半彎下身子,一截一截把被宗行雍捲起來的褲腿往下放,烏黑髮絲隨著傾身動作下滑,掙扎間領口微敞,露出鎖骨。

  玉白顏色擦著眼前過去,宗行雍眸色頓時一深。

  蜿蜒鎖骨線往後的右肩,他知道那裡有什麼。

  殷臻:「圖魯沒死,他和羌女一旦結盟,王爺的軍隊在十里之外,遠水救不了近火。」

  既然給他留了信,就有商談的機會。

  「此人少年時經過一場大火,腿腳皆廢,傷病纏身,需一種特定的藥材續命,藏身之處不會太遠。孤已叫人去查,今日之內能得到消息。」

  殷臻:「孤猜測,西涼人頻頻來犯的原因,與王爺久留涼州城的目標一致。」

  傳聞中可解百毒,治傷病的藥材,陵渠乾花。

  「一國太子和關外將領,不管死哪一個朝局都會大亂。」殷臻繼續說,「他恐怕起了殺心。」

  死了一個嫁禍給另一個,一箭雙鵰。

  但烏山非去不可,圖魯不能活著回到西涼。

  「說太多了,本王記不住。」

  宗行雍從地上站起來,扭頭看他,用興奮夾雜詭異的目光巡視殷臻全身,簡單粗暴概括關鍵詞:「太子要跟本王一道去泡溫泉?」

  殷臻一張臉精彩萬分:「……」

  他磨著牙道:「你真是——」他用盡生平最惡毒的詞語要形容宗行雍,最後差點沒給自己抽過去,壓著額頭長吐氣,「……滾。」

  「本王說笑罷了,」宗行雍收了玩世不恭樣子,深深看了一眼他的腿,「傷口別沾水。」他尚有事在身,沒有多待。

  小腿冷得抽筋,殷臻望向窗外,內心煩躁。

  他不確定宗行雍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也沒辦法冒著暴露的風險試探。試探的結果於他無益,彼此最心知肚明的解決方式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一切從未發生過。

  他希望宗行雍做個聰明人。

  三日後,殷臻的腿緩慢結痂,他謝絕了一切來看望的涼州地方官員。與此同時,一直在路上的侍郎劉升斗終於傳來消息,說他生了一場大病,要在路上休息半個月。

  匪都剿了一半,人還在路上吃喝玩樂。

  殷臻氣笑了。

  他生氣時情緒淡得嚇人,一言不發,整個驛站都被烏雲籠罩。

  這種低氣壓一直持續到站在烏山溫泉別苑門口。

  烏山溫泉別苑在半山腰,匾額歷經多年風霜不倒,苑中紅梅香氣撲鼻。水流聲潺潺。

  前來領人的是一位啞巴婢女,她對著殷臻身後的從均做了擺手的動作,又指指自己的口。

  殷臻想了想,對從均道:「你留下。」

  別苑很大,且空曠,雜草瘋長。

  一路除了啞巴婢女外沒有任何人。

  過路猛然竄出人來,低著頭,手裡拿著木盆。殷臻腳步一頓,一盆水頃刻澆濕了外衣。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十歲出頭的男童背脊單薄,匍在地上不停磕頭,「咚咚咚」,一下比一下劇烈。

  圖魯要把他們分開。

  一個奉命辦事的可憐人罷了。

  殷臻抬起袖子,滴滴答答水往下。他蹙眉,又鬆開,很是頓了頓:「不必如此,起來吧。」

  啞女指了指他身上,又指了指裡間某處屋子。

  宗行雍:「拙劣。」

  「目的達成就是好手段。」殷臻道,「孤要去換衣。」

  宗行雍:「未必。」

  「太子去換衣,本王如何不能跟著?」

  殷臻扭頭,吸了口氣,不欲開口。

  「有勞。」

  他跟著啞巴婢女往裡走。

  宗行雍毫不停頓地跟上去,走了兩步,忽然回頭,看了一眼剛剛自己所站之處的那株紅梅。

  外衣濕了大半,連帶裡衣也是。殷臻無法忍受地脫下外衣,總覺得忘了什麼。

  宗行雍直勾勾盯著他動作,毫不避諱:「太子比起四年前本王離京時清減了些。」

  「……」

  他跟進來後一直在那兒,冷不丁一開口殷臻猛然想起一件被遺忘的事——

  一旦再脫下去,背後濕掉牡丹透出的顏色完全藏不住。

  他解衣扣的手驟然一頓,呼吸急促了幾分。

  宗行雍屈腿靠坐榻邊,手腕長長珠串垂下,迎上他的視線。要笑不笑地:「怎麼不繼續?」

  殷臻鬆開手,淡淡:「王爺還是出去。」

  雪白裡衣領口豎起,只露出一線泛著柔和玉色的脖頸。宗行雍目光在那裡停留,又移開,喉結上下一滾,低笑了聲:「本王記起來,太子前兩次見到本王脫衣,神色好似都十分緊張。」

  殷臻眼角抽了一下。

  他張口欲言,又閉嘴,又張口,忍無可忍地想辯解。

  不對。

  殷臻木著一張臉想,任誰見著另一人在面前脫衣都該迴避。這種事,他是腦子有毛病才要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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