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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車轟鳴的引擎聲在馬路上格外清晰,姚景瀾回頭看看,見來人還是剛剛把自己套進麻袋裡擄來的人時,心裡非常生氣。
他挑釁般地盯著走下車的陸鳴,罵道:「看在宴少的面子上,剛才你的所作所為我不跟你計較。不過你們可別覺得宴溪的面子比天還大!我告訴你,你再敢——」
話還沒說完,又被陸鳴套了一個麻袋。
姚景瀾:「……」
他破口大罵:「你算什麼東西?!宴溪養的狗也敢跟我動手?我告訴你我早就告訴我媽了,她馬上就來收拾你!」
陸鳴根本不聽這些,把人往車裡一甩——
跑車后座狹窄,正常身材的男人坐進去都要微微彎下腰,姚景瀾整個人被粗魯地扔進去,簡直把全身上下各處關節磕了個遍,還險些從座椅上滾下去。
陸鳴踢了一腳,把人接住了,然後用鞋尖挑著姚景瀾的腰頂回座椅上。
姚景瀾的聲音捂在麻袋裡,罵人的力氣也因為剛才的磕碰消失了,現在只能毫無氣勢地說些詛咒的話,什麼「去你媽的」「給爺等著」之類的,陸鳴每次都好脾氣地應著「嗯嗯」或者「好的」。
*
早上在工地搬磚,中午和宴溪胡鬧了一通,晚上又因為被騙錢的事情狠狠傷心,郁檸這一天過得,未免太過精彩。
筋疲力盡的他很早就進入了夢鄉。
十點多的時候宴溪在他房門外看了看——也不知道郁檸怎麼就這麼放心,睡覺時從來不記得把房門鎖好,每天都是虛掩著。
確定郁檸睡熟後,宴溪換了衣服,出了門。
*
陸鳴把車停下來、把人從麻袋裡解救出來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黑了。
姚景瀾鬧夠了,早就沒力氣繼續折騰了。他在后座上滾來滾去,時不時還要被陸鳴暴力推回去,姚景瀾遍體鱗傷、苦不堪言。
陸鳴也不給他休息的時間,直接走到後面拉開車門,將人從後排拖出來再丟到副駕上。
姚景瀾有氣無力地說:「我告訴你,我媽馬上就來……她——我操!!」
陸鳴迅速回到駕駛,連話都不聽完,一腳踩下了剎車。
跑車呼嘯而去,而姚景瀾,甚至沒來得及繫上安全帶。
今晚陸鳴有個賽車比賽。
說起來陸鳴這個人,很早以前就跟在宴溪身邊了——在gambox的時候兩人就建立了深厚且變態的友情。一個是痛覺失靈所以打拳不要命,一個是恨不得玩遍天下極限運動。
今晚這個賽車比賽有個特殊的規則,如果肯在副駕上帶一個圈外人,獎金翻倍。
賽車不比平常駕駛,副駕駛座位多一個人,極有可能分散賽車手的精力,產生安全隱患。而對副駕駛座來說,高速行駛的賽車和一個接著一個的極速轉彎會帶來視覺、身體和心理上的多重壓力,眩暈、失重甚至嘔吐,都是非常有可能發生的。
總之,當這場比賽結束之後,姚景瀾已經軟成一灘爛泥,動都動不了了。
陸鳴心情愉悅地接受了今晚比賽的獎金,把人從車上推下去。
「哎,姚先生,」他沖姚景瀾吹了聲口哨,「謝了啊!今天這麼配合。這車是宴少的,我作為宴少養的忠心耿耿的狗,現在要回去把車還給他了。拜拜!」
說罷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姚景瀾頭重腳輕地從地上爬起來,身邊其他的賽車選手早已離去。夜色漆黑,身旁空無一人,姚景瀾氣絕,立刻又給母親撥電話。
只是他太暈了,連握著手機的手都一直抖,好不容易撥出去電話,母親的手機又遲遲無人接聽。
他平時野慣了,連續一個月不回家都是常有的事,家裡對他過分放任,極少主動過問他的夜生活。
這一整晚,誰都沒有問過他的情況。
第29章 小姜上線(1)-一更他抬頭看看,有個年輕男人站在旁邊,正彎腰看著他。
五月的天氣已經開始變暖,但僅限於白天,夜晚微風習習,還是有些冷的。
姚景瀾愛美,又是從酒局上直接過來的,穿著一身花里胡哨但完全不保暖的衣服,在空無一人的道路上凍得瑟瑟發抖。
宴溪實在欺人太甚,連他養的一條狗都敢這樣欺負自己——到了如此這般田地,姚景瀾仍沒能意識到這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把氣全撒在陸鳴身上。
更離譜的是,今天晚上父母和家人們不知在幹什麼,竟沒有任何一個人的電話能打得通!
倒不是擔心他們的安全,宴溪再瘋也不敢對自己的家裡人動手,姚景瀾清楚地知道這一定又是宴溪搞的小動作!
他前後左右四處看看。
這地方是專門用來賽車的路線,周邊幾乎可以用荒無人煙來形容,別說人了,連只狗都找不見。
他又試著打電話報警——這回連手機信號都開始變得微弱了,撥了幾次都無法接聽,好不容易撥通了,又完全聽不到對方在說什麼。
又過了幾分鐘,手機乾脆響起了電量低的提示音。
姚景瀾的內心是崩潰的。
難道要在這裡等到天亮,才會有人來解救他嗎?!
他渾渾噩噩,穿著單薄的衣服在黑夜裡毫無方向地胡亂走著,同時在心裡咒罵宴溪和郁檸。
不久後,天空甚至開始飄起了雨滴。
不知是不是內心的怨恨起了作用,過了大約十分鐘,遠方傳來了車輛行駛的聲音,姚景瀾回頭一看,就是宴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