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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額頭略有些紅腫,是剛才被傅赫川砸的。

  這辦公室大得很,布局陳設更奢華無比,臥室客廳健身房一應俱全,看起來更像是國王住的宮殿。

  早在辦公室里響起碎裂聲時,守在辦公室門口的保鏢就立馬沖了進來,兩個扭住了傅赫川的手臂,把傅赫川壓在了地上,還有兩個上前查看著蔡連虎的傷勢。

  蔡連虎傷得很輕,等秘書拿來冰袋時,他方才被砸的地方已經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饒是如此,他仍然怒不可遏,神色不善,目光沉沉,兇惡無比地望著被強迫跪在地上的傅赫川。

  起身,踱步,走到傅赫川跟前時,蔡連虎猛的一腳踹向了傅赫川的小腹。

  邊踹邊罵:「呵,賤人!給你臉了我,敬酒不吃吃罰酒,賤人!賤人!」

  他用了十足的力,踹的位置又敏感,堅韌如傅赫川也忍不住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慘叫。

  傅赫川越叫蔡連虎就越興奮,一腳一腳,踢得沒完沒了,直到傅赫川口中溢出鮮血,他才意猶未盡地收了腳。

  這下不需要保鏢壓制,傅赫川站不起來,被鬆開後軟軟地倒在了地上,痛到極致,下意識地蜷縮起了身體。

  他此刻面白如紙,汗濕額頭,嘴角沾血,褪去了平時強硬冷酷的模樣,流露出幾分脆弱無辜,反倒讓蔡連虎產生了極其濃郁的興趣。

  州海市的三個人里只有蔡連虎肯見傅赫川,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早在十七年前傅赫川還在上大學時,蔡連虎就對傅赫川動過那方面的心思,只是那時的傅家如日中天,蔡連虎也只能心裡想想,不敢湊上去摸老虎尾巴。

  可現如今傅家早已失勢,傅赫川這隻曾幾何時強壯鋒利的老虎也早已變成了只脆弱無力的花貓,任人拿捏,無力抵抗。

  給身邊保鏢遞了個眼神,保鏢會意地揪住了傅赫川的頭髮,強迫傅赫川抬頭。

  痛極,傅赫川從喉嚨口發出一聲嘶鳴,瀕死般。

  蔡連虎打了無數個巴掌,現在給出了自以為是的甜棗:「怎麼樣?傅總,昶盛集團呢我是愛莫能助,但只要你願意跟我,我蔡某人養你們全家是絕對沒問題。」

  即使痛得眼神渙散,蔡連虎那淫/邪猥瑣的話語仍然一字不差地飄進了傅赫川耳朵。

  做夢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會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說這種話。

  掩去眸中碎成一片的自尊心,傅赫川故作輕蔑地眯起眼,呸了一聲,一口混著血絲的唾沫吐到了蔡連虎臉上。

  恨意無邊,他聲音嘶啞虛弱,但也無比清晰道:「你做夢。」

  用手背拂去臉上的唾沫,怒到極致,蔡連虎反而意外冷笑了一聲。

  目光萃冰一般的寒冷,他起身,如看一個死人般道:「繼續打。」

  再次醒來後是在醫院。

  傅赫川渾身都痛得發抖,手上打著點滴,身上纏滿了繃帶。

  睜開眼的瞬間,所有事如潮水一般湧入腦海,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猛地一瞬,他的靈魂與自尊仿佛被利刃寸寸凌遲過般,□□上的疼痛都不值一提了。

  怔怔地,傅赫川望著一塵不染的天花板,心如死灰地想:他還不如死在蔡連虎手裡。

  腳步聲響起的聲音,漸行漸近,停在了他病床前。

  是蔡連虎。

  哀莫大於心死,傅赫川盯著天花板,眼神仍空洞無物。

  居高臨下的,帶著幾分憐憫,蔡連虎坐在了傅赫川病床前。

  「有一件事你需要知道一下。」

  傅赫川像沒聽見般,仍盯著天花板看,一動不動的,眼睛都沒眨一下。

  想到接下來要說的事,蔡連虎眼中的憐憫又重了幾分,也顧不上計較傅赫川此時的態度不夠尊敬了,

  他嘆了口氣道:「你……唉,你家裡出了大事,有歹徒闖進了你家別墅,殺人放火。你父母,還有一個名叫宋嘉良的男的,都葬身於火海之中了。」

  「不過你放心,別墅里找到了四具屍體,那個歹徒也死了。」

  人到中年,蔡連虎最不能接受的事就是生離死別,他說完後甚至不敢看傅赫川的臉,丟下了一句節哀順變,好好養傷,起身就走了。

  耳邊又一陣嗡鳴,蔡連虎剛才說的那句話翻來覆去地迴蕩在耳邊,每個字都認識,每個字都能聽懂,然而連在一起時,傅赫川卻突然不懂了。

  殺人放火。

  葬身火海。

  全都死了。

  ……

  殺人放火?

  葬身火海?

  全都死了?!

  比起悲傷,他眼中更多的是迷茫與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呢?

  他買的別墅雖不是洛津最高檔的住宅區,但是也有物業與保安監察管控來往人員。

  為什麼會有歹徒溜進去?為什麼會盯上他們家?!為什麼是他父母?!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怒極悲極,一口腥甜的鮮血湧上喉頭,又被傅赫川強行咽了回去。

  他精神岌岌可危,本能地選擇相信自己更想相信的,很明顯,無論是蔡連虎這個人還是蔡連虎帶來的消息,傅赫川都不想相信。

  他冷冷地想:說不定是蔡連虎為了得到他刻意編造的謊話。

  拔掉手背上的輸液管,傅赫川決定立馬趕回洛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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