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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放在十多年前,紀通明以及紀通明全家祖祖輩輩都會被傅赫川賣到國外去,還有他面前這些愚不可及的蠢豬廢物,有一個算一個,全都逃不過生不如死的厄運。

  他要榨乾這些人身上最後一絲利用價值,讓這些人發自內心的恐懼顫抖,在地獄之中人不人鬼不鬼地後悔贖罪,如此這般才能解輕他心底滔天般的恨意。

  可惜,可惜,他現在除了把這些人通通開除並告上法庭,再幹不了別的了。

  公司因這些人而產生上百億的損失與虧空,就算最後能告成功,損失的錢也絕對回不來了。

  從東日證券里出來,天空澄澈,陽光明媚,大好的天氣,傅赫川卻感覺陰冷刺骨。

  走著走著,腿一軟,差點跪了下去。

  在外人面前時他只是憤怒,此刻只有江泊文在身邊時,他才敢表現出來幾分茫然失措的恐懼與無力。

  江泊文是助理,又每天都跟在傅赫川身邊,他對集團與公司的資產與負債情況再了解不過了,自然也十分清楚當下局勢的嚴重程度。

  東日證券的事很快就會傳得業內盡知,等傳到客戶耳朵里時,一定會有不少人畏懼風險而爭相擠兌地要求撤出資金,別說現在,就算以前東日證券也不可能拿的出那麼多錢,然而一旦出現違約事件,就會像倒塌的多米諾骨牌般,讓本就因缺錢而失血的東日證券死得更快。

  如今看來,不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是壓死駱駝的一座鐵山。

  江泊文看傅赫川天塌下來一般,愁眉不展,失魂落魄的,心裡也急得很,腦海中突然靈光一現,想到了就直接說道:「我們不然再宣傳一下金陽慈善基金會,利用和微光慈善基金會的矛盾籌錢,說不定還能再籌來兩三個億。」

  兩三個億,杯水車薪,但也聊勝於無。

  只不過他連那三瓜兩棗的錢都籌不到了。

  第二天,還沒等江泊文策劃好慈善會的具體營銷方向與內容,金陽慈善基金會就被爆出來貪污腐敗、財務造假、募集來的捐款全都另作他用了,一丁點都沒落在受助人手裡。

  慈善基金會貪污腐敗的新聞常見,但金陽慈善基金會從創建起對標的便是微光慈善基金會,在江泊文有意為之下處處針對諷刺微光慈善基金會,由此吸引來了偌大的流量。

  流量是把雙刃劍,負面新聞爆出來時,熱度同樣居高不下。

  他之前還想著怎麼從慈善基金會裡撈錢,負面新聞一出,煩惱的事頓時變成了怎麼擺平慈善基金會的爛帳。

  多面夾擊,窮途末路,再心不甘情不願,傅赫川也必須拉下臉來,低姿態地去求人借錢。

  錦上貼花易,雪中送炭難,昶盛集團鼎盛之時,上趕著來投資的人絡繹不絕,根本連拒絕都拒絕不過來,然而現如今危難降臨,行將沉沒之時,眾人也唯恐避之不及。

  傅赫川首先選擇的是國外,他心中仍存有僥倖,希望消息流傳得沒那麼快,讓他仍舊能如從前那般輕而易舉地拉來投資。

  無異於痴人說夢,異想天開。

  傅赫川列了一張單子,遍布全球的十三位投資家,大多都與他私交不錯。

  然而在國外逗留了十多天,他只見到了其中的少一半,多一半都百般推託,避而不見。

  見到的那少一半也婉拒了傅赫川的投資請求。

  這些掌握巨大財富的老狐狸們,消息來源渠道雖各有不同,但都靈通至極,怎麼可能不知道昶盛集團發生巨大變故,輕易地被傅赫川蒙在鼓裡。

  名單上的最後一個人,是A國綠松集團執行長與董事長,彼得.索羅斯。

  傅赫川不僅連彼得.索羅斯的面都沒見上,還倒霉至極地在A國街頭挨了一頓打。

  他和江泊文淋了一場暴雨,又在雨里躺了半個多小時,回酒店後兩人果不其然地發起了高燒。

  三天後,高燒剛退,神色灰白懨懨還仍有點咳嗽的傅赫川與江泊文立馬乘飛機飛回了國內。

  機會稍縱即逝,他們並沒有太多時間可以停歇。

  傅赫川開始計劃在國內拉投資,可是昶盛集團這樣大的虧空,有能力幫一把的集團屈指可數,這其中更是大多都和裴池兩家交情匪淺。

  傅家落到如今這個朝不保夕的境地里去,如果說內因是識人不清任人不明,那外因絕對就是裴家這十多年來的刻意針對。

  裴家現在不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絕無可能伸手幫他。

  ……至於池緒。

  無論如何,傅赫川都不想被池緒看到他如今這幅模樣。

  把與裴池兩家相關的集團排除,就等於把整個津商排除,傅赫川最終挑選出來了三個人,都是東南一代的富商,早年間與他略有幾分交情。

  於是又乘飛機飛往了州海市。

  這次他沒讓江泊文跟來,隨意找了個藉口,讓江泊文跑去另一個地方徒勞無功地拉投資去了。

  饒是傅赫川對這一行將要遭受的折辱早有心理準備,可當預想血淋淋地發生在眼前時,他還是噁心反胃,怒恨交加,全然無法控制住情緒。

  辦公室的純黑皮質沙發上正坐著一個中年老男人,穿著一件花襯衫和純色短褲,坐姿十分狂放隨意,禿頂、肥肚腩、人字拖,里三層外三層的大肉臉上油光滿面的,大拇指上戴著足金鑲玉的碩大扳指,手腕上纏了三四圈佛珠,此刻正一臉暴怒戾氣地捂著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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