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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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先生」

  「焱烘?你怎麼如此落魄?」龍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四百年前,他跟著當時的准王后,也就是小狸的母親一塊兒來焱猿一族時,焱烘還是風光無比的焱猿族族長,意氣風發,強壯魁梧,一時風頭無兩,人人敬佩。

  而眼前這個男人,滿身髒污,頭髮鬍鬚都打結成團,衣不蔽體,幸虧有那結成綹的長長的鬚髮卷在身上,暫且可以遮羞。整個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幾乎不能稱作為人形,只有那寬大的骨架還能看出曾經魁梧的身材。

  焱烘的眼睛是整個焱猿一族最特殊的,所有焱猿族人都是赤金色眼眸,只有焱烘是純金色瞳仁,只是瞳仁外圍有著一圈赤紅色,這眸色是獨一無二的。

  龍龍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衣不蔽體,髒污不堪的男人就是曾經的焱猿族長,焱烘。

  焱烘的四肢分別穿著四根鐵鏈,鐵鏈又被澆築在祭壇的四根柱子上,限制了他的行動範圍,他只能在祭壇上爬行,最多靠著祭壇中央的祭台。

  「你你.」龍龍一時無法接受,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他無法找到語言來形容他現在的心情。

  他深吸口氣,努力平復心情,「我救你出來。」

  「不沒.沒用」

  「你怎麼連話都說不順暢?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龍龍竟有些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他想不出是誰會這麼心狠手辣,將那樣光輝高大的一個人折磨成現在這種乞丐都不如的樣子!

  「先別動他!」秦君房仔細看過周圍,又將焱烘檢查了一番,作出結論:「暫時別動他,他被鎖在這裡不下四百年了,貿然救出來反倒是害了他。先給他修行必要的能量,讓他自己先運轉法力,由內而外的慢慢恢復,到一定程度後,等他能自行脫困才好,那時候才是真正的救他。」

  龍龍關切地問:「需要怎麼做?」

  秦君房:「你先前說的焱猿一族的焱靈泉,先給他一滴,第二日給他兩滴,以此類推,等到30日時差不多就可以。」

  龍龍:「好,我馬上去取。」

  秦君房忙攔住他:「等等,現在去怕是會打草驚蛇,別忘了那個叫烘焚的。」

  「管這麼多幹啥?救人要緊,不行就打過去!」龍龍心急。

  「我先給他一顆丹藥溫養著,不會有事,先解決那個烘焚。」秦君房說著便取出一顆住色藥丸餵給焱烘。

  片刻後,焱烘便感覺嗓子有些干癢,他不自覺地咳嗽兩聲,秦君房立刻取出一杯酒餵他喝下。

  「多謝!」話一出口,焱烘自己都覺得驚詫莫名,他的嗓子恢復了,不再是那種煙燻火燎過的嘶啞感覺,他的聲音又回來了,他無比想念的聲音回來了,他卻覺得無比陌生。

  他自嘲的一笑,聲音回來了,他想要的人,他曾經的一切,能回來嗎?

  「先嘗試著運轉一下靈力。」秦君房邊說邊將右手搭在焱烘的脖頸處探脈,焱烘的手腕腳踝處都被鐵鏈穿透,長久下來,鐵鏈已經跟他的血肉長在一起,根本無法探脈。

  秦君房直到走近了才發現那鐵鏈竟是寒鐵製成,寒鐵自帶寒冰屬性,煉製過的寒鐵其中的寒冰屬性已經被激發到了最強。即便如此,寒鐵上還篆刻了增強寒冰屬性的法咒,焱猿一族生來就是熾焱屬性,與寒冰屬性天生相剋,這烘焚為了壓制住焱烘,還真是捨得下血本。

  焱烘苦笑:「靈力無法運轉,即便強行運轉也不成循環,好些經絡已經堵塞多年,況且,我這不止是四肢被鎖,每個輪穴上都有一根寒靈刺無時無刻不在冰凍我的一切。」說完,他深深的喘了口氣,許久沒有說這麼多話了,他現在虛弱不堪,稚齡幼 童都能輕易殺死他。

  秦君房忙查探焱烘的身體,果然體內七大輪穴上皆各有一根寒靈刺,正源源不斷地施放寒氣阻止輪穴運轉,如果是焱烘鼎盛時期,這小小寒靈刺並不會有任何影響,輕易就能化去。現在的焱烘虛弱無比,被鎖了將近四百年,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秦君房以法力包裹住七根寒靈刺,不讓寒靈刺再影響焱烘的輪穴運轉。

  龍龍疑惑:「直接拔出來不行麼?」

  秦君房:「不行,他太過虛弱,貿然拔出恐怕.」

  龍龍恨恨地一拳砸在祭台上,「烘焚~」

  「別砸!」焱烘急忙阻止,「這祭台封印著爍兒的身體。」

  「封印?烘爍不是已經」

  「不,她還活著,當初我們為了安撫族人,設下這個假死之計。為了讓全族都確信爍兒真的身亡,我取出了她的魂魄,誰知被烘焚抓住機會奪了爍兒的魂魄,並以此要挾。咳咳.」焱烘依舊靠著祭台,仿佛這祭台能給他力量和安慰。

  秦君房適時地又給他餵了口酒,「這是千年桃樹的花釀的酒,不含一滴水,酒中的烈性又能暖身,再喝一口吧!」

  「多謝!」焱烘見他一直抱著一隻雪白小獸,不免好奇,多看了兩眼,突然覺得他懷裡的小獸特別眼熟。「這是?」

  「她是小狸,佘小狸。」秦君房答道。

  「佘?這長相」焱烘突然有些激動,嘴唇顫抖,「她她是不是?」

  龍龍接口:「是,她是!」

  「看起來,她並不怎麼好!她呢?」

  「唉,說來話長!」龍龍長長地嘆息一聲。

  阿竹莫名其妙:「你們倆打什麼啞謎?」

  小狸也奇怪,問:「秦君房,他們說什麼呢?高深莫測的!」

  秦君房解釋:「焱烘覺得你長得像你母親,大概是你母親的熟人。」

  小狸恍然大悟:「哦,這樣啊,焱烘真的挺可憐的,被人囚禁幾百年,幾乎油盡燈枯。」小狸感慨之餘,也沒忘記先前的感應,「秦君房,我剛才還有些感應的,現在居然一點兒感應也沒有了,真是奇怪!」

  秦君房安慰地拍拍她:「沒關係,別急!」

  龍龍:「那麼,烘爍的魂魄在烘焚手裡!」

  焱烘像想起什麼似的,突然急切地說:「救救我女兒,先去救她!」

  龍龍奇怪:「她很好啊,我們剛從她住所過來!」

  「烘焚說說.說讓她.讓她出賣身體過活她,好歹是我的女兒,不能如此不堪的過活.」焱烘開始有些說不出口,轉念一想,還有什麼能比自己這樣更不堪的呢,於是,和盤托出。

  「沒有啊,她~」龍龍心裡想著這個身高將近兩米,智力只相當於人類十歲孩童的魁梧女子,這會有人喜歡?

  「她怎麼了?」龍龍這一腦補,說話就有了停頓,這讓焱烘心中焦急萬分。

  「她呀,很強壯,很健康,也很快樂!」

  「強壯?」焱烘剛開始有些疑惑,片刻後豁然開朗,「是該強壯的,哈哈哈,擁有一半鐵力猛獁的血統必須強壯!」

  龍龍:「這麼說,你知道?」

  「我自然知道,我母親就是鐵力猛獁一族的。」

  「難怪你小子只有頭上生紅髮,其餘地方皆黢黑,怎麼你沒有被發現呢?」

  「那是上任族長,我的親生父親為我造勢,說我天生異相,生來便是王者至尊。父親行事謹慎,我也是到接任族長之位時才知道這件事。可惜,我不如父親,行事太過草率,又太過相信他人,終於還是授人把柄了!」

  這下眾人終於明白,原來這就是來龍去脈。

  「你先好好恢復,我們先去會會那個烘焚,每天這個時辰我們都會來看你!至於那個烘焚,我覺得不足為慮!」說著,龍龍微低頭,停頓了片刻,說:「他去了,且看他耍什麼花樣,走!」

  「稍等片刻。」秦君房在祭壇邊上布下通道,片刻後,「好了走吧。」他率先走入,龍龍和阿竹沒有任何疑慮,也跟著進入。

  一步跨出時,便已經來到了烘烙的茅草屋後,有結界的掩護,周圍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們。

  「你家的貴客呢?」烘焚語氣傲慢,根本沒把烘烙母女放在眼裡。

  「既是貴客又怎能留得住?腳長在他們身上,願意去哪兒也不是我能阻止的!」烘烙的語氣淡淡的,不像平時那麼討好他,這讓烘焚心裡多少有些底氣不足,他不禁擔心起來。

  今天這幾個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一來就點名要見焱烘,平日裡巴結討好自己的烘烙,今日居然敢這麼不陰不陽的擠兌他。

  他下意識地選擇無視她的無禮之言,「不是要見焱烘麼?人都不在,看來也不過是些沽名釣譽之輩,不會是事到臨頭了,嚇得跑掉了吧?」

  「對族長,不可直呼其名,這個道理族裡剛出生的小娃娃都明白。」

  「你」烘焚滿臉怒容,瞬間又回復平靜,竟還能帶著笑,這份變臉的功夫已臻化境,「呵呵呵呵,好好好,聽你的.」

  「喲,等了許久都沒人來,不過出去轉轉透透氣,這就有人登門拜訪了?」龍龍實在對這種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人升不起任何好感,根本不想聽他說話。

  「啊!尊貴的客人,您這是散步回來了?本族族長大人一聽說貴客臨門,簡直是喜上眉梢啊,族長大人正在準備酒宴,這不,派鄙人過來邀請幾位貴客!」烘焚臉上堆起笑容,只是這笑容太過浮於表面,笑得再歡也掩飾不住眼中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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