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過去的過去
蘇沫閉了閉眼睛，徑直來到了顧墨沉和沈清媚的身邊，她猛地一下就坐了下來，抓起了面前的麵包，然後大口地吃了起來。
蘇沫不去看她們一眼，甚至也都無法解釋自己在想些什麼，只是單純地看不爽顧墨沉和這個女人在一起。
沈清媚湊到了顧墨沉的身上，緩緩地拿起了桌子上裝著牛奶的透明杯，送到了顧墨沉的嘴邊。
顧墨沉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面前的蘇沫，沉沉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帶著不悅，「有讓你吃了嗎？」
說著，顧墨沉大力地甩開了沈清媚伸過來的手臂，沈清媚的手不自覺地抖了抖，牛奶撒了出來。她驚呼一聲，不過看到顧墨沉那雙冰冷如寒譚的眼眸時，趕緊噤了聲，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落到了蘇沫的身上。
蘇沫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停止了吃東西的動作，再次抬頭的時候，眼神無所畏懼地迎上了顧墨沉的目光。
顧墨沉的眼神也緊緊地鎖在她的身上，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誰也不願意先移開眼睛，一場悄無聲息又毫無意義的眼神對抗就此展開。
蘇沫最後終於偏過頭，冷冷地笑了一聲，做這種無謂的舉動幹什麼呢？就算是在這一場眼神對峙中取勝了又如何呢？自己還是輸給了對顧墨沉的這份愛上，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就等於是同時有了軟肋和鎧甲。
現在鎧甲沒有了，只剩下軟肋。
顧墨沉看到了蘇沫的眼神離開，也順勢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過頭，對著沈清媚開口，「走吧。我帶你去吃點更好的。」
一瞬間，剛才還硝煙瀰漫的餐桌瞬間回歸平靜，仿佛剛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好啊。你要帶我去哪裡啊？」沈清媚適時地開口說道，聲音正如她的名字一般，帶著嬌媚，整個人又往顧墨沉的身上貼近了幾分。
顧墨沉不適地皺了皺眉頭，不過一閃而逝，沒有人看到他這個時候的表情。
「走吧。」顧墨沉猛然起身，視線落在蘇沫的身上，她還是不動聲色地坐在那裡，眼神瞥到別處，整個人的身上帶著清冷的氣場，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顧墨沉的眼神中帶著難言的神色，明明看到蘇沫哭紅的雙眼會感覺到心疼，可是又為她這番無所謂的態度感到生氣，顧墨沉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沈清媚隨著顧墨沉的動作起身，蘇沫卻先她們一步離開了餐桌，她的動作輕柔而又優雅，仿佛顧墨沉和沈清媚都是不存在的。
顧墨沉看到蘇沫這番態度，生氣得想要砸桌，眼神冰冷，如寒潭一般，蒼白的薄唇緊緊地抿著，眉峰高聳。
他眼睜睜地看看蘇沫離開的背影，那樣決絕，不帶一絲留戀，可是透過那樣堅毅的背影，顧墨車甚至看到了蘇沫那瘦弱的身軀中隱含著一種讓他說不上來的氣場，似乎對任何事情都無所謂了。
他的心猛然一疼，瞳孔放大。
如果不是沈清媚及時出聲，顧墨沉幾乎就要繳械投降，一個健步衝上去從背後抱住蘇沫了。
「我們還走嗎？」沈清媚順著顧墨沉的眼神望去，眉頭皺了皺，對著顧墨沉輕聲問道。
顧墨沉回過神來，抿著嘴唇一句話都不說，徑直朝著別墅外面走去。
車緩緩地形式在車上，車窗敞開，涼涼的風兒從車窗里透進來，灌進顧墨沉領口，有些冰涼，可是他的心卻始終無法平靜，心煩意亂地開著車子。
沈清媚看著顧墨沉這橫衝直撞的模樣，整個都被嚇壞了，擔心等一下要發生車禍了該怎麼辦，她緊張地轉過頭，看著顧墨沉陰沉的側臉，小聲地勸說道：「墨。你開的慢一點好不好。」
「吱……..」顧墨沉一個急剎車，車子猛然在路邊停了下來，發出了巨大的響聲，沈清媚嚇得等到了眼睛，甚至都可以想到輪胎和地面摩擦出來的黑色印記是如何的觸目驚心。
「墨，你幹什麼呀？」沈清媚驚魂未定地拍著自己的胸口，皺著眉頭，對著顧墨沉問道，雖然心中生氣，可是在看到顧墨沉那樣冰冷的臉龐的時候，瞬間有收斂起了自己的脾氣，只能小聲地質問著。
「給我滾下去。」顧墨沉的目光依舊是望著前方，可是聲音在封閉的車廂中響起，沈清媚自然知道那句話是對自己說的。
「墨。你在說什麼？」沈清媚強顏歡笑，難以置信地望著顧墨沉，明明剛才還好好的啊，怎麼突然間，就變得這麼暴躁可怕。
「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次。」顧墨沉一字一句地開口，氣場冰冷，擲地有聲，那樣的氣場簡直讓人不寒而慄。
沈清媚被顧墨沉這麼一吼，整個人都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吞了吞口水，眼神慌亂地看著顧墨沉，最後在他那樣陰篤的目光中，沈清媚才很不情願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沒錯，顧墨沉確實是讓自己滾，而且態度那麼的決絕。
她知道，如果自己再幾句待下去的話，也許顧墨沉會做出更加瘋狂的事情出來，深吸了一口氣，沈清媚伸出了自己顫抖著的手，然後推開了車門，神色黯淡。
車門砰地一聲再次關上，車廂中只剩下了顧墨沉一個人，他依舊把車停在路邊，任由著風不斷地從窗外灌進來，胡亂地拉扯著自己的領帶，修長蒼白的手指伸進口袋，掏出了一盒香菸，黑色的打火機發出了金屬的碰撞聲。
他靠在方向盤上，腦海中不斷地浮現出蘇沫那張蒼白的臉，她哭紅的眼睛，緊抿著的薄唇，以及最後蘇沫在餐桌上的那個轉身。
全部都浮現在了顧墨沉的眼前，他猛地抽著煙，煙霧繚繞中顧墨沉的臉龐變得模糊，他開會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些什麼，好像蘇沫的任何一個反應都讓他抓狂，他想要看到蘇沫吃醋，這樣起碼可以證明蘇沫還是在乎自己的，可是在看到蘇沫哭紅的雙眼的時候，他又覺得心煩意亂。
等到顧墨沉和沈清媚離開了以後，蘇沫終於再也撐不住自己的表情，眼中的淚水仿佛流幹了一般，明明那麼心痛，可是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她的肚子開始有些疼，肚子裡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蘇沫的悲傷，雖然還沒有成型，可是蘇沫竟然可以感受到他存在的氣息。
蘇沫閉了閉眼睛，然後伸出了自己蒼白無力的手，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低下頭，用極其輕柔而細微的聲音開口說道，「寶寶。你是不是也感受到媽媽的悲傷了？」
回答蘇沫的當然是一室的寂靜，她的腦海中也開始浮現出了剛剛的一幕幕，就猶如恐怖電影一般，讓蘇沫心有餘悸。
他很少看到過顧墨沉對其他的女人那麼的溫柔和寬容，難道他真的是對沈清媚有興趣了嗎？畢竟沈清媚真的是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她的身上透著一種嫵媚，卻又不是妖嬈和那種令人作嘔的輕賤，而是一種真正地性感成熟的女人身上散發出的光。
顧墨沉會不會就是看到了這樣的光，所以對她很不一樣？
這樣可怕的想法充斥在蘇沫的腦海中，她的心鈍鈍地痛著，身手捂住了胸口，屋子內靜的可怕，讓她整個人都很壓抑，可是滿腹的委屈和難受無處發泄。
就在這個時候，蘇沫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阮雎。
蘇沫在看到阮雎的名字的時候，眼中散發出了一點點的光芒，她趕緊伸出顫抖著的雙手，接起了電話。
「蘇沫。你在幹什麼呀？好久不見了，最近怎麼樣了？」還未等蘇沫開口，阮雎就一個人說了一大堆的話兒來，是她一貫的作風。
聽到阮雎這樣昂揚的，充滿鬥志的聲音，心裏面也好受了幾分，她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好一些，「嗯，我最近沒有幹什麼呢。」
「啊，蘇沫，你的聲音怎麼這麼啞，是不是生病了啊？」阮雎最後還是聽出了蘇沫的不對勁兒，語氣有些緊張，擔心地問著蘇沫的的情況，她知道蘇沫的個性，一向很是要強，有很多時候，她寧願自己憋著難受，也不願意告訴任何人。
蘇沫沒想到最後自己的聲音還是被阮雎聽出了不對勁兒，最後還是閉了閉眼睛，嘆了口氣，對著阮雎開口說道，「阮雎，我有點兒難受……」
「你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現在在哪裡，我過去找你？」阮雎一聽，整個人都慌了起來，恨不得現在就衝到蘇沫的身邊。
「沒事兒，沒事兒，你不用過來，我就是和顧墨沉又吵架了。」蘇沫的聲音有些哽咽，可是眼淚還是沒有流出來，帶著濃烈的悲傷。
「吵架了？怎麼回事？」阮雎皺了皺眉頭，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前兩個人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幾天沒見，就又吵架了？她倒是真的有些搞不懂了。
「我在電話裡面也說不清楚，要不我們兩個人見一面吧，我感覺不找個人說說話，心裏面難受。」蘇沫的聲音輕輕柔柔，帶著鼻音。
「好，要不就今天吧，你看你的情況好像很糟糕。」阮雎見蘇沫願意把事情告訴自己，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得趕緊幫她解決問題才行，此刻的阮雎，顯得比蘇沫還要著急。
「嗯，那就晚上吧。」蘇沫也答應了下來，嘆了口氣說道。
兩個人約好時間了以後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