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六章 心頭的一根刺
「來,吃點東西。」
蘇沫乖巧地點點頭,然後支撐起了自己的身體,正要伸出手,就被顧墨沉制止住了,「你不方便,我來餵你。」
「好。」蘇沫也不拒絕。
好不容易一碗粥喝了下去,顧墨沉把碗放在一邊,鄭重其事地盯著蘇沫。
蘇沫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抬起眼眸,奇怪地問道,「怎麼了嗎?」
「沒什麼。」顧墨沉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搖了搖頭。
本來是想要問問蘇沫,那天到底是誰綁架了她,可是猶豫再三,還是不提起這件事情,才是對蘇沫最大的保護。
自己的手下自然會去把那個人找出來。
「你是不是想知道那個人是誰?」蘇沫盯著顧墨沉的臉,打量了一會兒,最後問了一句。
顧墨沉有些詫異地瞪大了眼睛,蘇沫竟然會知道自己想要問的是什麼。
蘇沫見顧墨沉沉默,就知道了自己已經猜中了大半。
「是歐陽斯。」蘇沫的嘴唇有些顫抖。
這個名字對蘇沫來說就是魔鬼,她的唇瓣有些顫抖,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平靜,不去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
顧墨沉心疼地看著蘇沫激動的反應,飛快地把蘇沫擁入了自己的懷中,「好了好了,不要去想那些事情,我不該問你的。我會讓歐陽斯付出代價的。」
顧墨沉竭盡全力地安慰著蘇沫,不忍心再讓她想起。
蘇沫強裝著鎮定,不想要讓顧墨沉擔心,「我沒事的。」
「以後不准再想了!」顧墨沉霸道地命令著。
「好,不想了。」蘇沫勾著嘴角,溫柔地回應著。
顧墨沉的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把蘇沫抱得更緊了些。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了,蘇沫在顧墨沉的照顧之下,身體也漸漸地好轉了起來,手上的淤青逐漸褪去,隱匿在時光中,仿佛之前什麼事情都從未發生一般。
唯獨顧墨沉的心裏面還是扎著一根刺,蘇沫不說,他也制止不提,用一片真心護她周全,給予她最悉心的照料。
蘇沫一個人坐在院子的鞦韆上,和煦的光透著雲層和樹葉,投映在蘇沫的身體上,照的整個人暖洋洋的,蘇沫閉著眼睛,享受著這片刻的美好。
隨手一伸,就要去拿那桌面上的茶杯,可是摸了半天也沒碰到,索性睜開了眼睛。
阮雎的臉就在自己的面前無限地放大了。
「嗨,阮雎,你什麼時候來的?」蘇沫反應過來,激動地開口和阮雎打了個招呼。
「剛來不就,看你閉目養神,不忍心打擾你。」阮雎笑著,不顧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好久沒見你了,最近過的怎麼樣呀?」蘇沫說著,親手給她倒了一杯茶。
阮雎接過茶杯,輕輕地啜了一口,然後抬起眼眸,有些擔憂地望著蘇沫,「我過的倒是還不錯,就是你,不讓我放心。」
「我也還好啦,沒什麼的。」蘇沫尷尬地撓了撓自己的頭髮,開口道。
「什麼是還好?我聽說你上次差點……」阮雎激動地開口,不過隨後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語氣不太妥當,趕緊住了嘴。
不過這隻言片語還是刺激到了蘇沫的神經,她的眸光有些黯淡,看了一眼阮雎,這才再次開口道,「你相信我嗎?對方真的沒有把我怎麼樣。」
「蘇沫,我是相信你的,可是顧墨沉呢…..他是怎麼想的?」阮雎還是一臉擔憂的模樣,顧墨沉那麼霸道,占有欲又那麼強,如果蘇沫真的被怎麼樣了以後,這以後的日子啊,還是會有一層隔閡的吧。
「顧墨沉也是相信我的,他親口對我說的。」蘇沫堅定地看著阮雎,剛開始醒來的時候,蘇沫是介意的,可是後來顧墨沉給了自己承諾也約定,也說好了會相信自己,所以蘇沫也就不放在心上了,畢竟這個階段以來,顧墨沉對自己體貼和細緻還是一如往前,沒有絲毫的變化。
阮雎無奈地嘆了口氣,果然沉浸在戀愛中的女人的,智商都是為零啊,還是要旁觀者才清。
阮雎今天之所以會來,就是嗅到了蘇沫和顧墨沉感情中的一絲裂縫,她要來提醒蘇沫,儘快地把這個裂縫給修補好,否則越拖到後面,就會越難以解決了。
「你真的覺得顧墨沉不介意嗎?」阮雎打量著蘇沫,反問道。
蘇沫覺得今天的阮雎似乎一直話中有話,在暗示著自己什麼,她不喜歡這種猜來猜去的無力,索性就直截了當地對著阮雎問道,「阮雎,你今天來,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阮雎看著蘇沫懷疑的眼神,最後還是嘆了口氣,直接開口道,「沒錯,我今天來,確實是有件事情想要提醒你一下。」
「是關於我和顧墨沉的嗎?」蘇沫猜到了幾分。
阮雎點頭,沉默了幾秒,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我覺得,那件事情就是扎在顧墨沉心裏面的一根刺。」
「不會的,我們兩個人都已經放下了,他對我也還是像以前一樣那麼好。」蘇沫捧著茶杯的手握緊了幾分,倔強地解釋著。
「那你自己難道沒有發現嗎?這都過了一個月了,為什麼你們婚禮的事情還沒有任何的進展?」阮雎委婉地問了一句。
當然,阮雎的話也確實給了蘇沫當頭一棒,她有一種被生生地從象牙塔拽出渾濁世界的感覺。醜惡和恐懼一覽無餘。
她清楚地知道,其實顧墨沉對自己是有轉變的,他這個月,都沒有再碰自己了,婚禮的事情似乎也不像之前那麼熱衷。
總之那一些細小的變化連阮雎都看出來了,蘇沫又怎麼會不懂呢,她不過是在自我催眠,告訴自己,顧墨沉還是原來的顧墨沉,一切都沒有變過。
無奈現在阮雎出現了,她用溫柔地嗓音告訴自己,顧墨沉變了,那件事情,確實是他心裡的刺。
蘇沫渾身發抖著。
她也是受害者啊,如果能夠選擇的話,她就算是死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阮雎,你相信我,雖然我當時的神志不太清晰,但是有沒有怕碰到我,我真的都感受得到,他只是撕開了我的衣服,又掐了我的手臂,其他的事情什麼都沒有做。」蘇沫的眼眸中泛著淚光,鼻尖也有些泛紅,睜大了眼睛,激動地解釋著,她有些語無倫次,可是語氣卻無比堅定。
阮雎看著蘇沫的模樣,她是知道的,蘇沫說的是真的,而且蘇沫的這番話,也一定是個顧墨沉說過的。
可是男人和女人的思維又怎麼會一樣呢?
阮雎伸出手,緊緊地握住了蘇沫,冰冷的觸覺傳遞到了阮雎的身體,她微微嘆了口氣,「蘇沫,我相信你,我都相信你。」
「嗯嗯,你相信我就好。」蘇沫的眼眶紅紅的。
「可是,這件事情我相信了並沒有用。這件事,就像是一顆種子,種在了顧墨沉的心裡,他現在可以接受你,但是以後呢,這個種子生根發芽,總有一天會侵蝕了你們。」阮雎的臉色有些難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抬起眼眸,擔憂地望著蘇沫。
蘇沫的手更加冰冷,滲出了細密的汗水,阮雎在提醒自己這些事情的時候,字字句句都戳中了自己的心房,讓人窒息。
她說的沒錯,不管自己說出什麼,顧墨沉始終是不能全信的。
「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做呢?」蘇沫冰冷的嘴唇輕啟,猶豫著看向了阮雎。
「找到證據吧。我覺得這件事情,也不能怪顧墨沉不相信你,他大概是覺得你當時神志還不清晰,所的話不足為證,況且他從來都是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這一次為了你,也算是打破了原則,選擇放棄自己所看到的。所以他是真的很愛你。」阮雎勸著蘇沫。
蘇沫從阮雎那裡抽回了自己的手臂,捂住了臉龐,無力地撐在桌面上,「我沒有證據,但是我真的沒有和那個人發生什麼,真的。」
「好了好了,你不要難過,證據我會去替你找出來的。」阮雎耐心地安撫著蘇沫。
蘇沫不再說話,整個人都陷入了痛苦之中。
「我知道,這些話我本來不該現在來和你說的,這樣你還能過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可是我覺得如果不趁現在提醒你,趕緊找個機會解決,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難過的。」阮雎解釋著自己的用意,希望蘇沫能夠明白自己的一份良苦用心。
「嗯,我都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既然顧墨沉不願意相信,那我就去找到證據,只要把歐陽斯找出來了,一切都可以證明了!我一定要讓他親口把真相告訴顧墨沉!」蘇沫一雙嫵媚的眸子瞬間變得無比堅定,下定決心一定把顧墨沉心裡的這根刺給拔出來。
「你能這麼想就對了,我也在尋找那個人,蘇沫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和顧墨沉好起來的!」阮雎同樣是十分堅定地看著蘇沫。
兩個人似乎在此時此刻,達成了一種無形的約定。
「那你打算怎麼做呢?」蘇沫奇怪地看著阮雎,想從他那裡得到一些建議。
「我讓楚譽派人去找歐陽斯了。到時候找到他,就當面對質。」阮雎衝著蘇沫挑了挑眉。
「可是….顧墨沉似乎也在找他,他似乎真的藏得很深,讓其他人都察覺不到。」蘇沫皺著眉頭,淡淡地想著。
「楚譽和顧墨沉一起找的話,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但是我擔心到那個時候,歐陽斯為了報復你們,不願意說實話,那個時候就慘了,所以我決定到時候親自去問他。」阮雎有條不紊地安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