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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倆說了會兒閒話,安嘉慕方尋了空,提起曼娘:“那日郭子善請我過府吃酒,東拉西扯了半日,末了,我才聽出來,他是瞧上你了,想你當他的女婿,不知你意下如何?”

  嘉言一愣,繼而苦笑一聲:“大哥莫不是說笑呢,那可是堂堂尚書府的千金,莫說如今我這般境況,便當年,嘉言也配不上人家啊。”

  安嘉慕皺了皺眉:“什麼配不上,這世上就沒有我兄弟配不上的女子,就算娶個天上的仙女也不算什麼。”

  這句話說得雖有些幼稚,卻令嘉言心裡一暖:“大哥,嘉言對不住你,差點兒害的你斷了子嗣,大哥還能如此待嘉言,越發讓嘉言不知說什麼好了。”

  嘉慕揮揮手:“這話我不愛聽,一家子親兄弟,說這個可不就遠了,有句話,我一直沒跟你說,有時想想,得虧了謝氏,不然,若你哥我如今有妻有子,你琢磨琢磨你嫂子的xing子,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嫁我。”

  ,嘉言愕然看著他,雖覺大哥說的甚為荒唐,可仔細一想,真有些道理,大嫂的xing子,他如今多少知道一些,別瞧平日溫婉賢良,卻極有個xing,最不能忍的就是男人三妻四妾,故此,大哥才把府里的侍妾通房遣了出去。

  當然,也知大哥這麼說主要是為了安慰自己,讓自己不再愧疚難過,只是尚書府的千金,實在不是他能高攀的,更何況是做小。

  想到此,搖搖頭:“為了皓思皓玉,這輩子我都不能休了謝氏,她堂堂尚書府千金,怎肯嫁與我做小。”

  安嘉慕:“若她願意呢?”

  嘉言沉默片刻,仍然搖了搖頭:“即便她樂意,我也不能平白無故的害了她,大哥不用替我cao心了,弟弟就是這個命。”

  安嘉慕皺了皺眉:“嘉言,此事你嫂子已應了人家,不瞞你,今兒你嫂子邀了郭夫人母女前來賞花,你嫂子頗喜歡郭曼娘,說她才氣縱橫又難得善解人意,跟你很是般配,況,此事本來就是郭子善自己提出來的,若他家不樂意讓閨女做小,怎會跟我提這檔子親事。”

  見他有些活動,又道:“況且,便不為你自己,也該為皓思皓玉想想,你平日事忙,哪有時間照顧孩子,即便能請來明月先生,也得等皓思皓玉大些,這啟蒙的先生,哪有比娘親更合適的呢,郭曼娘早有才名,當年能得梅先生稱讚,必不會跟謝氏一般,是個虛名,加之你嫂子說她xing子好,娶進來相夫教子,你身邊有這麼個人照顧著,大哥也能放心。”

  一番話說得入qíng入理,真給安嘉言說動了,點點頭:“只她不嫌做小,嘉言全憑大哥大嫂做主。”

  安嘉慕這才鬆了口氣,並未跟嘉言說起當年曼娘見過他的事qíng,他覺著,到了成親之日揭開蓋頭,方才有驚喜。

  因怕耽擱了有變數,轉過天兒就叫著岳錦堂親自上門求親,讓逍遙郡王做這個大媒,即便是小,也算給了尚書府體面。

  郭子善兩口子自然不會為難,本來兩口子始終不明白,這麼多年,為什麼所有上門求親的,閨女都不答應,也是最近才知道,原來閨女心裡早有人了,而且,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安侍郎。

  這還是郭夫人費了些力氣才問出來,竟不知當年還有如此一段淵源,心裡不免嘆息,即便安嘉言再好,早已娶妻,自己閨女嫁過去做小,兩口子怎能答應。

  後來想想自己閨女的xing子,若不促成此事,這丫頭寧可在娘家當一輩子老姑娘,也不會隨便嫁給別人,與其如此,倒不如成全她,名聲又算什麼,只閨女能順了心,管別人說什麼呢,。

  所以說,正因郭子善兩口子如此開明,才成就了這樁親事,也模糊聽說了一些安府的事兒,謝氏去了別院,一輩子都不會回安府,如此,自己閨女嫁過去,雖名義上是小,卻是真正的當家夫人,更兼有逍遙郡王做媒,這面子也算圓回來了不少。

  這求了親,定下了下聘的日子,兩家這親事也就算定下了。

  轉天兒京里的雅舍開張,卻只有一桌貴客,雅舍外頭裡三層外三層的大內侍衛,把雅舍圍的嚴嚴實實,卻仍隔不開熱qíng的老百姓。

  雅舍開張本來就是京城裡的新鮮景兒,更何況都知道萬歲爺親臨,誰不來湊熱鬧,雖說人多,若能遠遠瞧上一眼,這一輩子都不虧了,便瞧不見,離的這麼近,也能感受一下真龍天子的龍氣,何樂而不為。

  故此,即便大內侍衛一個個盔明甲亮,刀槍出鞘,滿臉兇相,也擋不住老百姓的熱qíng。

  雅舍外簡直人山人海,雅舍內卻是另一番天地,皇上帶的人不多,就是幾位近臣,六部尚書,再加上安嘉言,這個皇上分外青眼的吏部侍郎,一共八個人。

  岳錦堂算是主人,在旁邊陪坐,安然是廚子,過來給皇上見了禮,就回廚房做菜去。

  林杏兒本想溜過去找安然,卻被皇上發現,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林杏兒後脊樑都發涼,琢磨自己還是老實點兒吧,這傢伙可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想到皇上最近的愛好,林杏兒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活了兩輩子,真正讓她有些怵的男人,皇上是頭一個,這傢伙應該感到榮幸。

  以往自己對帥哥可是疼愛有加的,可在皇上這兒,如今真激不起絲毫色心,反倒盼著能快些脫離這傢伙才好。

  皇上顯然頗有興致,對雅舍的布置極為好奇,逛了一遭,看了岳錦堂一眼:“你倒是捨得下本,弄來這麼多好東西。”

  岳錦堂嘿嘿一笑:“不瞞皇上,這些東西可是一文錢都沒花,而且,是他們求了我多少回,才答應留在雅舍的。”

  皇上指著他:“這樣沒邊兒的大話,你也敢說,臉越發大了。”

  卻聽戶部尚書道:“皇上,郡王殿下說的不錯,如今大燕各地,舉凡有些名氣的手藝人,幾乎都把自己的東西送到雅舍為榮。”

  皇上愕然看著岳錦堂:“此事當真?”

  岳錦堂點點頭:“沒尚書大人說的如此誇張,卻也相去不遠,不過,這個主意當初也並非一時起意,安然雖是廚子,卻不止心念廚行,擔心民間的手藝失傳,才想出這個主意,是不想這些珍貴的手藝斷了傳承。

  而且,也想給手藝人相當的尊重與回報,很多手藝失傳,都是因為不能餬口,就如筷子沈,當日找到安然的時候,三餐不繼,託身寺廟之中,現在價值千金的筷子,就在去年還是一文不值,裝在一個破舊的箱子裡,筷子沈的婆娘只當是一堆沒有用的柴火棍,是安然沙裡淘金,才有了筷子沈的今天。”

  岳錦堂這一番話,讓在場的眾人面面相覷,如今筷子沈的筷子可是千金難求,實在無法想像岳錦堂說的這些,不過卻明白了過來,因為筷子沈進了雅舍而變得身價百倍,別的手藝人瞧見了這個例子,自然想方設法的進雅舍了,畢竟只要進了雅舍,好處真是太多了,簡直可以用名利雙收來形容。

  皇上不禁想起那日的御廚大比,暗暗點頭,心裡明白,錦堂弄這個雅舍或許是為了賺銀子,而那個小丫頭,想來是為了冀州的廚藝學院,畢竟想運轉如此規模的一個廚藝學院,必不可少的就是銀子。

  說道安然,又想起她的手藝來,見眾人都站著遂擺擺手:“眾位愛卿都坐吧,今兒朕不是皇上,只是一個普通的食客。”

  林杏兒不禁撇撇嘴,這不廢話嗎,哪個食客會自稱朕,不過,眾人還是坐了下來,畢竟皇上的話就是聖旨,誰敢不遵。

  剛坐下,便進來兩個眉眼清秀的小子,手裡拖著茶盤子,把一個個茶盞放到眾位跟前。

  皇上拿起仔細打量,只見茶盞並無一絲花色,只是透白素色,甚為簡潔,不免有幾分失望,剛瞧見這麼多jīng致的好東西,本來對這雅舍頗為期待的,美食美器,這茶具何等重要,用這般素白的卻有些掃興。

  只不過,等他掀開蓋,忽聞一股清冽的梅香,低頭一瞧,饒是見多識廣,也沒見過這般絕艷的茶,清亮的茶湯里浮著兩朵梅花,梅香清冽,一時間竟讓人忘了如今的時令已是暮chūn,恍惚還在寒梅盛放的冬底下呢。

  而且,皇上這才明白為什麼用這樣素白的茶盞,唯有這般素白的茶盞,方能襯托出梅花的清雅,不禁道:“妙,妙啊,暮chūn時節卻能見梅花盛放,著實是一大雅事。”說著看向岳錦堂:“如今朕倒是越發期待接下來的佳肴了。”

  岳錦堂:“不瞞皇上,微臣也不知今兒是什麼菜。”

  正說著,就見又進來一隊小廝,一人托著一個帶蓋的盤子,蓋子是鋥亮的銀器,鏤空雕工,美輪美奐,每個人面前都放了一個,打開蓋子,脆聲道:“這一道是冷盤,請各位品嘗。”

  皇上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別人的,不禁道:“這麼吃飯還真新鮮。”

  林杏兒差點兒笑噴了,真虧安然使的出來,竟把現代頂級餐廳那套,挪到了這裡,不過效果應該很好,現代都崇尚國外的奢侈品,殊不知,真正奢侈的是我們中國的老祖宗。

  盤子雖大,也擺的甚為漂亮,卻只有兩塊ròu,皇上先夾了一塊,嘗了嘗,這一嘗,頓時眼睛一亮,把另外一塊也吃下去:“這是牛ròu?”

  岳錦堂點點頭:“這可不是耕牛,是南邊專門養的ròu牛,皇上可不知道,這些牛真養的跟祖宗一樣,從飼料到牛棚都極為講究,有專人伺候著,就是用來供應雅舍所需。”

  皇上點點頭:“怪不得如此嫩滑多汁,只是太少了。”

  林杏兒心說,土包子,懂個屁啊,這也不是吃拉麵,來一大碗,加十塊錢ròu,什麼是高檔,高檔就是少而jīng,且貴的離譜,不這般,哪顯得出來有錢人的與眾不同呢,老百姓誰跑這兒地方來啊。

  接著第二道也上來了,第二道松茸燉官燕,接著是第三道碳烤羊肚菌極品鮑,第四道芙蓉蟹斗,第五道灌湯魚球,第六道火焰蝦,最後的主食是青jīng飯。

  皇上吃下最後一口仍回味無窮,只覺這堂雅舍來的實在值,以他挑剔的嘴,竟對每一道菜都有些意猶未盡之感。

  心滿意足了,心qíng便極好,催發了詩興,叫岳錦堂預備筆墨,揮筆提了一首詩,另附贈雅舍二字,這才帶著眾位大人揚長而去。

  岳錦堂送著皇上登上御攆,忙叫管事的把皇上的題字裱糊好掛起來,這可是真正的金字招牌,有這招牌,雅舍就是大燕最賺錢的買賣,然後扭頭奔著後廚來了,想找安然分享好消息。

  不想撲了空,小桃說大夫人跟大老爺早就走了,說是忙著置辦二老爺的聘禮。

  岳錦堂不禁咕噥了一句:“聘禮還不容易,從雅舍搬就是了,多少沒有啊,保證把郭子善那老頭看花了眼。”

  安嘉慕深覺謝氏的事兒是自己愧對了兄弟,出去補償心理,對於嘉言這次的婚事格外重視,聘禮更是搜羅了安府的庫房,舉凡有好的都拿了出來,用他媳婦兒的話說,這些東西堆在庫里也沒用,拿出來當聘禮正好。

  這還罷了,成親那日還要在雅舍擺席,這一下整個京城都炸了,誰不知道雅舍是什麼地方啊,那可是一席難求啊,別說在裡頭擺喜宴了,就是能進去溜達一圈都是了不得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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