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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們娘卻喜歡下廚做菜,並且,把他們兄弟的喜好都記得異常清楚,自然比不上大嫂的廚藝,但這份心是一樣的,這才是家。

  當初謝氏沒過門的時候,自己聽大哥說她賢惠,且善廚藝,心裡其實頗為期待,盼著謝氏能跟娘一樣,時常下廚,卻不想,自打謝氏過門,從未做過一道菜,她總是拿著當家夫人的架子,在乎名聲,在乎排場,卻從不知道自己這個丈夫在乎的是什麼。

  從這邊兒吃了飯回到侍郎府,忽覺冷清,即便只是一牆之隔,且,大哥哪兒的下人僕從,遠遠少於侍郎府,可一進到那邊兒就覺得舒服,像個家,而這裡就是冷冰冰的侍郎府,嘆了口氣往書房走去。

  謝氏這兩日,天天都去尋安然說話兒,兩個妯娌至少在外人看來,甚是和睦,可安遠兩口子一過來,謝氏便急了起來,自己要是連管家的權利都jiāo出去,那自己這個侍郎夫人豈不成了擺設。

  本來還以為丈夫來正房,是回心轉意了呢,不想卻是說這件事,忙道:“這管家本就是當家夫人的本份,哪有jiāo給外人的理兒。”

  外人?安嘉言冷冷看著她:“誰是外人?安遠兩口子是安府的老人,我爹娘活著的時候,他們兩口子就管著府里的事兒,況且,你是不是忘了,侍郎府的開銷用度,如今都歸在公里呢,你若是想當家,也不是不能,從此不再用公里一分銀子,這方是你當家夫人的本事。”

  謝氏:“老爺那點兒俸祿如何支應的起府里的開銷用度。”

  “你也知道支應不開,你也知道,咱們這個侍郎府使的是我大哥掙來的銀子,既如此,你當的哪門子家?不瞞你,這是大哥的話,不叫你管家,都jiāo給安遠夫妻,日後侍郎府的人qíng來往,各項用度,都不用你cao心了,省的生出許多事兒來。”

  謝氏臉色難看非常:“老爺就這般不念夫妻qíng份不成,便不為一娘的體面,難道也不想想皓思皓玉。”

  安嘉言:“大哥若不是念著皓思皓玉,哪還會如此麻煩,你只管放心,大哥是絕不會虧待皓思皓玉。”撂下話,不等謝氏再說什麼轉身決然而去。

  謝氏一個踉蹌險些栽在地上,咬了咬牙:“都是那個賤丫頭,賤丫頭……”

  chūn巧忙道:“夫人您可得想開了,彆氣壞了身子。”

  “想開?我怎麼想開,這當家夫人卻連家都管不了,處處受個下人所制,這傳出去,別人便嘴上不說,心裡不定怎麼笑話我呢,還有,我爹娘那邊兒,可是指望著我這裡接濟呢,如今怎麼辦?”

  chūn巧道:“夫人您都嫁了,怎麼還總顧念著娘家呢,就算安家銀子再多,若是老爺知道夫人接濟了娘家,怕也不高興,不過,夫人也別著急,您總歸是侍郎夫人,還有兩位少爺傍身,那邊兒大夫人可是什麼都沒有,論功勞,夫人還是安家頭一份的功臣,只要那邊兒生不出孩子,安家的家產再多,最終也會落到兩位少爺手裡,不就等于歸了夫人嗎,到那時,夫人還不想怎麼使怎麼使,誰管得著。”

  謝氏心裡活動了,況且,自己如今除了忍也沒別的法子。

  安遠的手段自然不一般,可也沒想到會如此棘手,這一cha手管才知道,一個侍郎府每月的開銷,竟是冀州安府的兩倍,且帳目不清,問了帳房,只說是夫人支走了。

  安遠只得來回大老爺,安嘉慕早就料到如此,這謝氏如此貪婪,自然不會放過到手的銀子,若她不是想難為安然,自己也不在乎這點兒銀子,如今卻不會便宜她,揮揮手:“之前的不用查了,從今兒開始立帳,把帳房的人都換了。”

  安遠這才領命而去,豈止帳房,整個侍郎府除了謝氏跟前的人沒換,其餘的下人換了大半,這才算把侍郎府理順了。

  安遠本來就是劉喜兒的師傅,如今師傅師娘過來管著侍郎府,可把劉喜兒高興壞了,兩邊跑得越發勤快。

  如今兩府的大管家是師徒,比起謝氏管家的時候,才真正成了一家兒。

  兩府里的下人如今也明白了,謝氏夫人再不甘心,再動心眼子也沒用,別管人家是什麼出身,大老爺三媒六聘的娶了進來,就是安家的大夫人。

  更何況人大夫人雖出身不如謝氏,卻是一個有名的大廚,不說別的,能跟天下第一的御廚比試,可想而知,大夫人的廚藝有多厲害,這一琢磨,誰還敢不老實。

  沒人敢再生事,兩府終於真正安生了下來。

  太后的壽辰也到了,前一天梅先生跟師傅來了。

  安然兩口子迎了出去,梅先生還躲在車上不下來,簡直跟老小孩一般,白等安然過去,親自請他,梅先生才下來。

  見了安然仍有些忐忑:“你這丫頭真不怪老夫了?”

  “不怪,安然還得謝梅先生的大媒呢,不然,上哪兒找這樣的如意郎君去。”

  梅先生倒嚇著了:“你這丫頭莫不是誆老夫進你府里,再拿廚刀吧。”

  安然點點頭:“是得拿刀。”

  見梅先生臉色大變,高炳義忙道:“姑娘拿刀是要給先生和老爺子做菜接風呢,可不是要剁人。”眾人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

  ☆、第78章高湯蒸飯

  ?因御廚大比,今年的太后壽誕格外熱鬧,雖說年年都有廚藝大賽,可御廚大比卻少,不算這回,上次可是六年前。

  也是六年前的廚藝大比,韓子章贏了鄭御廚,得了天下第一廚的名頭,鄭御廚才信守承諾斷腕而去,隱在冀州安府。

  更因韓子章這個北派廚子上位,在廚行里掀起了激烈的南北之爭,卻是為了私利,並沒有為廚行帶來什麼好處,哪怕北派廚子也一樣。

  反而因韓子章這些人的品行,讓天下更瞧不起廚子,且,韓子章這些人,在廚行里形成了一股惡勢力,跟官府勾結串聯,要好處,拿銀子。

  再加上,依附韓子章的多是些卑鄙無恥之徒,一得了勢,什麼壞事都gān,更沒少禍害同行,把人恨得夠嗆,卻又懼於韓子章的御廚之勢,不敢反抗,心裡卻天天盼著韓子章這些人倒霉。

  也因此,崔慶,葛順生,王品榮倒霉之後,人人和首稱慶,而這次御廚大賽的安然,正是六年前斷腕的前御廚鄭chūn陽的嫡傳弟子,跟韓子章這場比試,更像是為師傅報仇,因此勾起了六年前那場御廚大比的些許內幕。

  一時之間,不管京城內外還是大江南北,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販夫走卒,這場御廚大比都成了當前最熱的話題。

  之所以如此,除了六年前舊事之外,安然神奇的廚藝,卑微的出身,傳奇一般的經歷,才是關鍵。

  無論什麼朝代,地位高低,八卦無處不在,達官貴人圈子裡,關注的並不是安然的廚藝如何厲害,而是安然如何從一個卑微低賤的丫頭,成功上位安家主母的過程。

  更何況,在某些有心人的散播下,安然這個新近躥紅的話題人物,過往的所有黑歷史都被翻了出來。

  而安然最大的黑歷史莫過於勾引安家大老爺了,對於這樣一個曾經爬chuáng成功,卻被小妾收拾發落的丫頭,竟然還能成功當上安家主母,這無疑是一個異常勵志的典型。

  尤其在各府丫頭眼裡,安然赫然成了偶像,都恨不能成為安然這樣的,一步登天,而那些夫人雖然看不起安然的出身,卻也對安然的手段頗為好奇。

  尤其,都知道安家二房頭的謝氏乃是謝家出來的貴女,竟也不敵安然,剛一碰頭,就被奪了管家的權利,不得不老實安分的在府里相夫教子。

  平常瞧不慣謝氏擺排場,炫耀的夫人們,暗慡不已,心說,就知道有這天兒,不是安家大老爺這個財神爺,謝氏憑什麼,就謝家,也就大門好看罷了,內里什麼德行當誰不知道呢。

  所以說,謝氏這個人的賢良名聲,實在是個擺設,認識她的沒一個說她好,就連謝家門裡她的爹娘都對她頗多埋怨。

  安遠兩口子掌管了侍郎府,自然不會再接濟謝府,謝氏的爹娘兄弟,一大家子使慣了的便宜銀子,這忽悠一下沒了,自然會不滿,埋怨不了別人,只能埋怨自己的女兒沒本事,堂堂侍郎夫人竟讓個丫頭出身的給收拾了。

  一時間圍繞安然的話題層出不窮,後來越傳越離譜,竟有人說安然是狐狸jīng,還是有九條尾巴道行深的狐狸jīng,只要看男人一眼,男人立馬就會被她勾了魂兒。

  不然,安家大老爺這麼個jīng明厲害的男人,怎會著了道兒,之前可是風流倜儻,妻妾如雲,這忽然間就把府里的女人都遣出去了,一心守著這麼個丫頭過日子,聽說還極稀罕。甚至,不知誰傳出去的,說安家大夫人的洗腳水都是安大老爺親手端到跟前的。

  看看安大老爺,再想想自己的丈夫,更讓這些夫人們不平衡了,覺著能把一個男人迷成這樣,必然就是狐狸jīng。

  所以,安然是狐狸jīng這個事兒也就傳開了。

  而老百姓跟各府的夫人們又不一樣,老百姓也就是街頭巷尾說個閒話兒,素材大都是說書的嘴裡的新鮮事兒。

  安然在齊州蘇州的兩次廚藝比試,已經讓說書的說爛了,別的段子大都是以前的故事,說完就完了,可安然的事兒卻完不了,齊州的段子說膩了,就說蘇州的,蘇州的說煩了,這又來了新的,且,段子跟段子之前還是前後相連的。

  除了安然這個絕對的主角之外,跟她比試的從韓子章的徒弟到韓子章的師弟,也是層層遞進,說書的也發現,無意之中,倒成就了一個jīng彩絕倫的故事。

  人莫不嚮往正義,而韓子章這些人的行為,自然被老百姓歸在了壞人一類,安然就成了維護正義一方的類似英雄的人物。

  加之,老百姓大都有diǎo絲逆襲的心理,安然的出身更是糙根中的糙根兒,無論她的廚藝還是她的婚姻,都是絕對diǎo絲逆襲的典範。

  在老百姓眼裡,安然自然不會是狐狸jīng,安然的形象跟人們所期望的五大三粗的英雄,頗有距離,而她的美貌也在說書人的嘴裡,很是誇張了一下。

  老百姓眼裡,一般厲害的人物不是英雄就是仙女,故此,從老百姓那裡傳出來的故事更為離奇,且異常具有故事xing,說安然本來是天上的司膳食的仙女,因為錯手打壞了王母娘娘心愛的琉璃盞,被貶下凡間,才會這麼美貌,還有如此厲害的廚藝等等,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

  這些話狗子跟順子倆小子,一股腦的告訴了安然,安然聽說自己是九尾狐狸jīng的時候,不禁好笑的看了看自己,有自己這樣的狐狸jīng嗎。

  後來又聽說自己成了天上司膳的仙女,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從聊齋一下蹦到了西遊記了,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呢,這打碎琉璃盞被貶下凡的難道不是沙和尚?

  梅先生好奇的道:“你不在意?”

  安然搖搖頭:“嘴長在別人身上,人家樂意怎麼說就怎麼說唄,還能封住人家的嘴不成,更何況,無論是狐狸jīng還是仙女,都說明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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