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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安然幾乎失望的時候,梅大卻忽然傾身,在安然怔愣中,兩片溫暖落在她的唇上,帶著些許麻辣的味道,輾轉,侵入……

  安然就覺腦袋嗡一下,瞬間仿佛所有理智都抽離而去,只剩下唇間男人的味道,屬於梅大的味道……

  安然下意識回應他,她的回應讓這個吻變得更為火熱,從彼此試探倒相濡以沫……等安然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炕上,新上身的襖褲凌亂不堪。

  梅大緊緊抱著自己,灼熱的唇在自己脖頸間游離,粗重的氣息一再告訴安然必須在此時喊停,哪怕她決定坦誠以待,也想跟梅大在一起,卻依然沒準備好把自己徹底jiāo給他。說她矯qíng也好,端著也罷,總之,她是個再傳統不過的女人,有些事她不想這麼快。

  想到此安然推了他一把:“梅大哥……”

  梅大仿佛也恢復了理智,從她頸間抬起頭來,眼裡的火光漸漸隱了下去……

  安然有些忐忑的看著他,林杏兒說男人最反感的事qíng就是中途叫停,還教育她以後跟男人做的時候,千萬記住這一點,說男人一旦開始,腦子就沒了,用來思考的都是下半身,基本等同於發,qíng的野shòu,這時候打斷他,後果可想而知有多嚴重……

  見他盯著自己,安然忍不住又叫了聲梅大哥,仿佛聽見梅大嘆了口氣,坐了起來把安然拉進他懷裡,抱了一會兒,在她手上寫了幾個字:“對不住,是我莽撞了。”

  安然頓時覺得五臟六腑都在唱歌,一個男人可以在這時候做到尊重,比什麼都有意義,讓安然有一種被珍視的感覺。

  正高興呢,男人又在她手上寫:“我只是qíng難自禁。”

  安然忍不住撲哧笑了起來,仰起腦袋看著他:“還說梅大哥是個不善言辭的人呢,沒想到也會說甜言蜜語。”

  見梅大盯著自己眼裡的火光微微跳動,仿佛有重燃的苗頭,忙從他懷裡離開:“你餓了吧,我去給你下碗面。”

  剛要跑卻被梅大一把抓住,安然嚇了一跳,以為他又要……忙道:“梅大哥,我,我還沒準備好。”

  卻聽梅大輕笑了一聲,嘶啞的聲音說了句:“過年應該吃餃子。”

  跟梅大包餃子完全是安然一個人動手,梅大一開始也想幫忙來著,但他手腳笨重,劈柴倒是很熟練,包餃子就不成了,麵皮到他手裡,不是扯破了,就是包的亂七八糟。

  毀了幾個餃子之後,就被安然勒令坐在一邊兒,為了防止他搗亂,安然還塞給他一碗薑湯,怕他大冷天趕路回來,存住寒氣,自己一個人擀皮包餃子。

  安然的動作異常熟練快速,梅大一碗薑湯喝完,一蓋板胖嘟嘟的餃子已經下鍋了,端上來兩大海碗,倒了香醋遞了筷子給他:“快嘗嘗,好不好吃?”

  然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梅大目光溫軟,吃了一個餃子不禁愣了愣:“素的?”

  安然笑了起來:“自然是素的,過年吃素餃子可是北邊的傳統,寓意來年素素靜靜的,不過南邊就不大一樣了,得做年糕,說起這個素餡,還是在冀州的時候跟個老和尚學的呢,只可惜少了一味豆腐rǔ,不然才好吃呢。”

  冀州府?梅大拉著她的手寫了幾個字:“你不回去了嗎?”

  安然愣了愣,搖搖頭:“不回去了。”

  梅大繼續寫:“上次你說那個不想見的人是安府大老爺?”

  安然看了他一會兒,確定他並沒有別的意思,才點點頭:“大老爺不算個壞人,對我也算仁至義盡,只是我卻不想再跟他有什麼牽扯。”說著看向他:“梅大哥真的不在乎嗎?”

  見梅大搖頭,安然終是放心了:“從我離開冀州府的一刻,過去種種便過去了,我只是安然,是個努力增長見識,學好手藝的廚子,梅大哥,我的事qíng都跟你說了,你呢?可否告訴我你的事?”

  梅大目光閃了閃:“這些我可否日後再告訴你。”

  安然雖然有些失望,但想到他的臉,估摸過去一定是他不想去面對的,自己qiángbī他說未免有些殘忍,便退而求其次:“那,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臉,我保證不怕,真的。”

  梅大頗有些猶豫,但在安然懇求的目光下終於妥協,伸手把面具摘了下來。那是一張怎樣的臉,除了眼睛鼻子完好,其餘的皮膚幾乎糾結在一起。

  沒等安然看清楚,梅大已經把面具重新戴上,並把她拉進懷裡,在她手上寫:“即便你現在後悔,我也不會放過你。”

  安然愣了愣,氣的推開他:“我怎麼會後悔,在梅大哥眼裡,安然就是這種以貌取人的女人嗎。”

  梅大笑了一聲,把她重新拉進懷裡,湊到她耳邊吐出幾個字:“不是最好,是也晚了。”聲音雖難聽,卻讓安然想起剛才兩人的親密,忍不住有些臉紅心跳。

  不知是不是安然的錯覺,仿佛捅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後,qíng況就開始逆轉,不過一轉眼,梅大就從被動變的主動起來,兩人在一起守歲的時候,他都抱著她不鬆手,時不時還會親她一下。

  讓安然不禁嘆息,果然林杏兒是個這方面的專家,記得她曾經說過,不管多老實的男人,碰上女人如果不主動只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同xing戀,一個是xing無能,顯然梅大不屬於以上兩種,且是個非常正常的男人。

  安然如今非常懷疑,自己的原則能堅持多長時間,這麼膩下去,會不會很快就要失守。為了避免這種qíng況,剛過子時安然就把梅大推了出去,讓他回自己的屋裡睡覺。

  梅大倒是頗為聽話,雖有些依依不捨的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到底回去了。安然躺下還在想自己跟梅大的事,想著想著不免吃吃笑了起來,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早上是被街上的爆竹聲吵醒的,想起今兒是大年初一,自己如今有了徒弟,兩個小徒弟勢必要來磕頭拜年,這是規矩,忙一咕嚕爬了起來。

  打開門就看見梅大,正提著熱水往浴房裡送,想來知道安然的習慣,昨兒晚上沒來得及,今兒早上必然要沐浴。

  安然忽然覺得,身邊有這麼個男人真好,見他身上仍穿著以往的舊衣裳,不禁搖搖頭,想著回頭自己是不是跟狗子娘學學針線,也給他做身衣裳。

  即便昨兒晚上沒怎麼睡,泡了熱水澡之後,安然也覺得格外有jīng神,知道狗子跟順子會來,便沒穿昨兒那身嫩粉的衣裳,而是換了身素青布的。

  卻不想,梅大看見自己換了衣裳,卻搖頭在自己手上寫:“不如昨兒的衣裳好看。”

  “今兒狗子順子要來磕頭呢,我穿成那樣,哪像個師傅的樣兒。”

  梅大點點頭,在她手上寫:“以後穿給我看。”

  安然臉一紅,白了他一眼,這傢伙經了昨兒,仿佛變了個人似的,即便仍然不怎麼說話,可說出一句來就忍不住叫人臉紅。

  忽瞥見狗子順子在月dòng門外探頭探腦的,不禁道:“來了不進來,在外頭做什麼?”兩個小子這才走了進來,剛要跪下給安然磕頭,卻被安然止住:“你們倆跟我進來。”說著自己先進屋了。

  兩個小傢伙互相看了一眼,忙跟了進去,梅大也在後頭跟著進了屋,兩個小傢伙一進來就發現堂屋正中的桌子上,擺著師傅的刀盒。

  安然看了看桌上的刀盒,目光頗為複雜,直到如今她也想不出為什麼安家祖傳的廚刀,會在師傅手裡,並且師傅還傳給了自己,若說冥冥中自有註定,那麼自己到底是誰,安家的老祖宗還是後世的安然?

  即便所有事qíng都想不清楚,這把廚刀是她安家世代相傳的寶貝,卻錯不了,爺爺說過,這把廚刀就相當於安家的列祖列宗,所以始終供在安家的祠堂里,接受安家子孫徒弟一代一代人的叩拜,這是安家的傳承。

  安然先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站起來看著倆個小傢伙:“既拜了我為師,就得給咱們祖師爺磕頭,跪下。”

  兩人忙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頭,安然方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兩人又給安然磕了頭,敬了茶。

  安然吃了茶放到一邊:“既拜了我為師,就要教你們成材,你們需緊記,做廚子,先得學會做人,立身正,才能學好手藝,成為一個真正的大廚。”

  兩人垂首聽著,心裡卻翻江倒海一般激動,雖說之前就是師傅的徒弟,卻沒有今天這種切身的認同感,桌子上那把廚刀,倆小傢伙都知道代表著什麼,那是天下第一廚鄭chūn陽的廚刀,也是他們的師祖,今兒拜了這把刀,就相當於正式入了師門,也正式成了廚行里的人。

  兩個小傢伙一個想給憋屈死的爹爭氣,一個想繼承爺爺的遺志,成為一名御廚,以前只是想,今兒方才感覺,只要好好跟著師傅學手藝,終有一天能做到。

  安然話音剛落就聽外頭梅先生的聲音:“倒要恭喜鄭老頭兒得了兩個小徒孫。”

  安然忙起身迎了出去,扶著梅先生進來上座:“剛安然還跟梅大哥說,一會兒去先生哪兒拜年呢,怎麼先生倒先過來了。”

  梅先生掃了梅大一眼,目光閃了閃:“不瞞你這丫頭,今兒我放了廚子的假,讓他家去陪老婆孩子過年去了,來你這兒不為別的,就為了蹭口好吃的,丫頭今兒可是過年,你那手藝也該拿出來讓我這個老頭子好好見識見識才是,咱們也別南菜北菜,就撿著你拿手的做幾樣,讓老夫開開齋。”

  高炳義不禁笑了:“先生您這話說的,安姑娘的廚藝,做什麼不是拿手菜啊。”

  梅先生也笑了起來:“這倒是,得了,你瞧著掂量吧,總之,這個年老夫就在富chūn居過了。”說著看向梅大:“你這小子如今人大心大,回來了怎也不去老夫哪兒點個卯,卻直接跑來了富chūn居,人家都說女大不中留,合著,你這小子也留不住了。”

  老先生一句話,梅大倒是沒什麼,安然卻滿臉通紅:“我去收拾菜。”莫頭跑了,狗子順子忙跟去打下手,高炳義也去了,一時屋裡就剩下梅先生主僕。

  梅先生看了梅大一眼:“想好了?”

  梅大點點頭,梅先生看了外頭一眼:“先頭只道就是個小丫頭,不想是這麼個人,倒叫老夫不得不佩服了,你們都說這丫頭心大,她是心大,可她應該心大,她的心大才能容下整個廚行,才能壓下南北廚子之爭,讓他們和平共處,老夫如今方才知道,鄭老頭為什麼收了這麼個小丫頭,也只有這丫頭才能繼承鄭老頭的衣缽,只有她才能把鄭老頭想了一輩子卻始終未能做成的事,做成了,你如果要她,就需知她不是尋常女子,她的心大是因為眼界寬,若不能包容,倒不如放她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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