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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子和不想她如此牙尖嘴利,氣的直哆嗦,指著她說不出話來,半天方咬著後槽牙擠出一句:“爺不跟你個小丫頭計較。”

  安然頓覺異常解氣,心說,活該,氣死你,誰讓你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跑過來找氣呢。忽瞥見他要脫褲子,嚇了一跳:“你,做什麼?”

  安子和卻樂了:“還能作什麼?脫褲子啊,這褲子濕了,貼在身上不舒坦。”

  安然忙道:“不,不許脫。”

  安子和更笑了起來,眨眨眼:“怎麼?這會兒知道害臊了,剛是誰給我脫的衣裳。”

  安然臉有些紅:“那,那是為了救你迫不得已,跟現在不一樣,你好歹也是個讀書人,總該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吧。”

  安子和呵呵笑了起來:“這會兒說男女授受不親,是不是晚了點兒。”見安然要惱,才道:“要不你給我找條褲子換了,不然,我只能光著,濕衣服穿久了,可是要受寒的,我可不想落個病身子。”

  安然咬了咬牙:“我哪有你能穿的褲子?”

  安子和挑挑眉:“那就沒法兒了。”說著,伸手要解自己的褲帶,安然忙道:“慢著,我想想法子。”

  低頭找了找,瞥見自己的包袱,一把抓了過來,把裡頭的東西拿出來,袱皮丟了過去:“用這個。”

  安子和接在手裡,抖開看了看,異常嫌棄:“你讓爺拿包袱皮當褲子?”

  安然沒好氣的道:“非常時期湊合吧,不然,那邊兒有麥糙,你選擇一個,要不,就繼續穿濕的。”

  安子和看了看旁邊的麥糙,覺得還是包袱皮靠譜些,瞅了安然一眼,目光閃了閃:“你是打算看著我換?”

  安然瞪了他一眼,背過身去,過了會兒聽見:“好了。”才轉過來,略瞟了他一眼,差點兒沒笑噴了,碎花兒的包袱皮被他裹在腰上,斜斜打了個結,看上去頗有些滑稽。

  安子和見她笑了,沒轍的攤攤手:“這樣行了吧,你不用躲那麼遠,我又不是láng,還能吃了你不成,往這邊兒挪挪,咱們說說話兒。”

  安然心說,你不是豺láng是色láng,不禁沒往他那邊兒挪,反而往另一邊挪了挪,兩人之間隔著有三四步,才放了心,把包袱里東西翻了翻,翻出兩個油紙包來打開,一個包里是燒餅,一個包里是醬頭ròu,本來是帶出來預備晚上餓了自己吃的,如今倒便宜了安子和。

  找了幾根細木棍擔在燒烤架上,把燒餅丟了上去,不一會兒就烤的焦脆,拿下來,安然習慣xing抽自己腰上的匕首,摸了個空才想起來,匕首給安子和丟水坑裡了,自己今兒來這兒就是撈匕首的,不想匕首沒撈上來,倒撈了安子和。

  正想著,一把短刀遞了過來,是安子和的,剛給他脫衣服的時候,看見腰裡別著的,不過,剛沒注意看,這會兒安然才發現,這把短刀並不是冀州常見的,刀鞘上紋路古樸jīng美,刀柄上還鑲嵌著兩大顆綠松石,配上古樸的刀鞘,奢華又好看,這是一把蒙古彎刀。

  安子和見她盯著自己的刀看,不禁道:“這是當年我去糙原得的,你喜歡,送給你。”

  安然卻不領qíng,把燒餅割開,中間夾了醬ròu,連著短刀一起丟給他:“你自己留著吧。”

  安子和臉色略僵,運了運氣,暗道,這丫頭的xing子真不討喜,不過,這燒餅夾ròu卻實在好吃,燒餅焦脆,頭ròu醬的味道十足,夾在一起,咬一口恨不能把舌頭都吞下去。

  吃完一個,頗有些意味未盡,不禁看向安然,見小丫頭生怕他搶一般,扭過身子,幾口把手裡的燒餅塞進嘴裡,兩個腮幫子撐的鼓鼓的,倒把安子和逗笑了:“放心吧,不搶你的,若因此噎死可不划算。”

  安然不理他,努力嚼著咽了下去,拿起地上的葫蘆扒了塞,喝了幾口,把燒餅夾ròu送了下去,看了安子和一眼,自己又喝了幾口,才不怎麼qíng願的把葫蘆丟給他。

  安子和喝了兩口,不知是不是故意,喝完還舔了舔葫蘆嘴,伸手遞還給她,明明自己剛才喝的時候,根本沒碰到葫蘆嘴,卻也感覺怪怪,不由自主想起剛才給他人工呼吸,別開頭,把葫蘆丟在一邊兒,看到都不想再看一眼。

  撥了撥火,抬頭望了望,郊外空曠,夜空也比府里更美,幕布一般的夜空鋪陳開來無邊無際,幕布之上皎月如盤,群星璀璨,仔細看,那些星光拖得長長,像是王母劃下的銀河。

  耳邊傳來夏蟲的叫聲,這樣的夏夜美麗靜謐,讓人忍不住沉醉其間,心qíng大好,安然忽覺就連旁邊煞風景的安子和都不那麼討厭了。

  他剛才跳下水坑的動作,完全是想都沒想就跳了,雖然自不量力,差點兒淹死,卻真是為了救自己。

  安然如今都不明白,他怎麼會這麼跳下去,但不可否認,對他的觀感轉好了那麼一丟丟,跟他在野外待著烤火,觀星,倒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

  而且,安然忽然想到這或許是個機會,和解的機會,仔細想想,其實自己跟安子和也沒什麼深仇大怨,不過就是自己之前gān的那些事兒,讓他以為自己是個可以隨意調戲輕薄的女人,所以做出了些流氓舉動。

  那天自己也把他踹到水坑裡,也算扯平了,只要他不再耍流氓,自己跟他完全可以握手言和,如此,自己就能贖身出去了。

  想著,不禁開口:“安子和,我們握手言和如何?之前你輕薄我的那些舉動,就算了,至於我那天踹你,其實也是被你bī的,今天我救了你一命,恩怨相抵,咱們也算扯平了,你安子和也不會缺女人的,我就算了吧。”

  安子和目光閃了閃:“為什麼你算了,難道你不是女人?”

  安然側頭瞥了他一眼:“前頭我跟大老爺的事兒,你不是知道嗎,你那天不也說了,瞧不上我這種丫頭嗎,既然瞧不上還跟我糾纏什麼。”

  安子和臉色略沉:“怕不是我瞧不上你,是有大老爺在前,你看不上我一個酒樓的管事罷了。”說著,冷笑了一聲:“這些日子府里可都傳遍了,說大老爺有意收了你,你都攀上高枝了,哪還會看得上我這樣的窮秀才。”

  安然不禁皺了皺眉:“這些都是胡說八道,實話跟你說,便是真的,我也不會答應。”

  “為什麼不應?前頭你費盡心思,還因此被發落到了外廚房,不就是為了大老爺嗎,如今心想事成願望成真,還矯qíng什麼?大老爺雖事qíng多,常出門,對女人卻還不錯。”

  安然冷笑了一聲:“何為不錯?放到後宅錦衣玉食的養著,興致來的時候當個玩意兒一樣逗逗樂子,沒興致了,面兒都不露,略合心思的,多去幾回,不合心思的,丟在一邊兒自生自滅,這叫不錯?”

  見安子和愣愣看著自己,不禁諷刺笑了笑,這男人永遠也不會理解自己的想法,這裡的男人已經習慣xing把女人當成附庸,女人之於他們,是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是可以隨意支配的私有財產,甚至,可以隨隨便便就送給別人,他們根本不會去考慮女人的立場,女人的想法,更談不上尊重了。

  自己跟安子和屬於話不投機的類型,gān脆別費勁了,反正自己的意思表達了,信不信是他的事兒。

  良久,方聽安子和道:“誰不是這麼過的,怎你就不行,我看那些女人滿足的很,從不會覺得這樣過日子有什麼不好?”

  “那是她們,我不是她們,若讓我過這種日子,倒不如殺了我更痛快些。”見他一臉深沉,知道他不信,爬chuáng的事在前頭擺著呢,也難怪他不相信自己。

  這黑歷史,只要自己一天不離開安府,就得背一天,想著,不覺苦笑:“你信不信隨便,我不qiáng求,反正這事兒跟你也沒gān系,。”

  “你是安府的丫頭,賣身契壓在府里,若大老爺執意要收你,你能如何?”

  安然沉默了片刻,低低開口:“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卻也沒說牛不喝水qiáng按頭的理兒,更何況,大不了還有一個死呢。”

  安子和臉色一變:“你寧可死也不想跟了大老爺,那之前為什麼又做那樣的事兒?”

  安然嘆了口氣幽幽道:“有些事我也解釋不清,我要說之前gān那些事兒的不是我,你肯定不信,若說是我,連我自己都不記得了呢,不光哪件事,之前所有的事兒,所有的人,我都不記得了,一覺醒來就變成這樣了,除了知道我叫安然,只記得自己會做菜,記得一些本能的東西,其餘一概不知,至於為什麼如此?我也想知道。”

  安然如今都想不明白,怎麼自己炒著炒著菜就穿越了呢,還穿到這麼個從沒存在過的世界裡。

  “你難道還能一輩子不嫁?”安子和的聲音有些沙啞,大概是溺水的緣故。

  “誰規定女人就必須嫁人,我是廚子,我有手藝,將來贖身出府,憑我自己的本事能養活自己,嫁人做什麼,不是找不自在嗎。”

  安子和忽的笑了起來:“你這丫頭還真是異想天開,有道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人倫,偏你例外不成。”

  安然點點頭“我就當個例外又如何,誰管得著,更何況,跟著大老爺,又算什么女大當嫁,著實可笑。”

  安子和聽了,忽的笑了起來,笑的頗有些諷刺:“我倒不知,你這丫頭是個心大的,莫非竟想著當安府的正經主子不成。”

  安然看了他一眼:“正經主子別人稀罕,我卻不稀罕。”

  安子和:“你也別嘴咬牙硬了,需知,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錯過這次機會,將來再若後悔,可來不及了。”

  安然看了他半晌兒:“怎麼我聽著你的話,倒像迫不及待給大老爺拉皮條一樣。”

  安子和臉色一沉:“什麼拉皮條?一個姑娘家,滿嘴裡說的什麼。”

  安然冷笑了一聲:“我說的可是實在話呢。”

  見火要熄了,又添了幾顆柴,站起來,摸了摸上頭的衣裳,差不多gān了,拽下來丟給他,把麥糙攏了攏,靠著牆做了窩,靠在上頭,閉上眼,打算迷瞪一會兒。

  經過這些事兒,安然反倒不怕安子和了,這男人便有些輕浮,卻仍算個君子,而且,他若真想對自己gān什麼,自己睡著醒著,結果都一樣,從他那一身糾結的腱子ròu,安然就知道,這傢伙是個練家子,自己那點兒三腳貓功夫,在他跟前根本不值一提,上次完全是僥倖。

  剛閉上眼就聽安子和又開口了:“你贖身出去想做什麼?找個府里當廚娘?若如此,跟在安府有何不同?”

  安然睜開眼:“若能贖身出來,誰還在冀州府待著,自然要出去走走看看。”

  “出去?你一個小丫頭,能去哪兒,外頭亂著呢,不怕qiáng盜,不怕壞人,不怕人牙子把你抓去賣了嗎?”

  安然搖搖頭:“叫你說的,別人難道都不出門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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