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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子豐忙道:“他敢動叔叔的人,叔叔還如此待他,可見叔叔大度寬容。”梅鶴鳴yīn沉沉笑了一聲,心話兒,大度寬容?依著他的心意,把那王青弄死都不解恨,只想到宛娘那個xing子,若弄死了王青,說不得就真恨上了他,他要宛娘這個人,更要她的心,早晚讓她全心全意跟著自己,這會兒卻先要軟刀子切,才能拘的住她。

  隨喜兒進來伏在梅鶴鳴耳邊低聲回了話兒,梅鶴鳴這心才算放下了一半,至少先把王青從宛娘身邊弄開了,也省得日子長了,鬧出不清白。

  一時散了席,梅鶴鳴卻想起一事,喚來隨喜兒道:“你去問問那兩個人,可能打chūn凳逍遙椅等物件兒,若能,去置了好木料讓那王青做來,若合了爺的心思,自有賞錢賜下。”

  隨喜兒有些拿不準爺這什麼意思了,心話兒難不成認真要做件家什兒,也不敢底細問,出來進了王青跟曹大貴臨時落腳的院子。

  卻說王青跟曹大貴,自打隨喜兒走了,四處看了看,顯然是個沒人住的空院子,兩人的住處安置在院子角落的小屋裡,別處的屋子都空著,瞧家居擺設兒雖不像主子的居處,卻也齊整體面。

  正瞧著,院門從外推開,只見剛頭的喜大爺又來了,後面跟著小廝把木料什麼都抬進來,堆到院子一邊,把要打得東西一一jiāo代了二人,又道:“按說我們家主子用的東西,都是特特尋了好木頭,讓手藝jīng的南邊匠人做出來的,只今兒我家爺高興,讓我來問你們,可會打chūn凳逍遙椅那樣的物件兒?”

  曹大貴雖是個木匠,手裡常有些閒錢,也逛過幾次青樓jì館,比之王青有見識的多,chūn凳逍遙椅這樣的物什兒卻見過,便是有些大家宅子裡,也有這些東西,用作jiāo歡時添趣兒,平日收在庫里,用時拿出,跟妻妾同樂,最是得趣,又知這位梅公子向好風月,這些東西自然短不得,只chūn凳不難,這逍遙椅卻沒做過,想著王青自來手巧,聽得隨喜兒說有賞賜,便忙著沒口的應了。

  隨喜兒見應了,便去讓人置辦貴重木料,待隨喜兒走了,王青才道:“chūn凳還好說,只那個逍遙椅我卻連見都沒見過,怎生做來?”

  曹大貴卻道:“你少在我跟前裝正經樣兒,你家未過門那個娘子的堂屋裡,我瞧見過差不離的,就在屋角放著,難道不是你做的?”

  王青道:“那是我家娘子說要在院中乘涼觀星,我才做了那個椅子,哪是什麼逍遙椅?”曹大貴道:“跟你這木頭腦袋也說不清楚,你放心,既讓咱們做,指定會搬個舊物來當樣子,你瞧著樣子琢磨琢磨不就會了,橫豎得了賞錢是正經。”

  王青一聽也有些道理,便沒問什麼東西,果然轉過天來,隨喜兒讓搬了木料跟舊的逍遙椅過來。

  王青一瞧,確跟他做給宛娘的那個有些相似,只扶手怎這樣多,也古怪,再瞧那木料,便是王青再沒見識,也知道這可不是上好的紫檀嗎,忙對隨喜道:“不敢期滿喜大爺,這chūn凳小的倒是做過,若不求雕花刻工,小的還可勉力一試,這逍遙椅,小的自打從師也沒做過一件,鄉下出來的小木匠,有些手藝,也不過做些粗工餬口,這樣金貴紫檀料給我二人,豈不糟蹋了,還請喜大爺回了你家主子,另請高明要緊。”

  隨喜兒倒不想這王青是個這樣謹慎的xing子,這是怕他做壞了,要尋他的不是,先撂了挑子,隨喜兒正要說什麼,就聽院門外他家爺的聲音傳來:“紫檀在我府里跟榆槐相當,你只管做來,做壞了與你無gān。”

  隨喜兒忙躬身喊了聲:“爺。”

  梅鶴鳴在前頭忍了半刻,著實有些忍不得,心裡就想瞧瞧,宛娘棄了他,非要嫁的,究竟是個怎樣的漢子,腳步一轉,便往這院子來了。

  曹大貴哪想到有這樣的造化,竟能見著這位大名鼎鼎的梅公子,忙一拽王青給梅鶴鳴行禮,緊張的手腳都沒放處。

  梅鶴鳴搖著手裡的灑金扇進來,眼睛瞄都沒瞄曹大貴,目光直直落在王青身上,只見王青穿了一件洗白了還帶著個補丁的藍布衣裳,短打綁腿下面的腳上,卻穿這一雙簇新包邊的青布鞋,跟他這一身舊衣裳頗不相稱,不免多看了幾眼,眼底不禁有些冷厲透出。尋思這鞋瞧著不像外頭買的,若是做的,不用想也知定然出自宛娘之手。

  梅鶴鳴的確猜了個正著,宛娘新跟大妮學會了做鞋,還沒給自己做呢,就見王青腳上的一雙鞋,已經破的不成樣子,鞋棒都飛了邊兒,底子也磨破了,便趁著他拖鞋上炕的時候,袖了個布條量了尺寸記下,打了糨子,用厚青布做了鞋面,納了鞋底,連夜上了,偷著塞在王青的包袱里。

  王青到了雙橋村,本想再帶上兩件換洗衣裳,打開包袱才瞧見這雙新鞋,拿著這雙新鞋,彎腰把自己腳上的舊鞋脫了,穿在腳上試了試,正恰好,王青說不出心裡多熱乎,有些年沒人給他置辦鞋襪衣裳了,平常穿的,都是勞煩鄰居老嬸子,做得了,謝她幾尺布或稱斤ròu,哪如宛娘這一片心。

  穿在腳上竟不捨得脫了,想先穿著,等到了主家做活的時候,再換了舊鞋,誰知還沒等換呢,就落到了梅鶴鳴眼裡。

  曹大貴見這位梅公子緊盯著王青的新鞋看,便道:“我這王青兄弟,原是定了日子要成親的,被我拉來做活兒,卻耽誤了些時候,這雙鞋是他未過門的娘子做給他的,穿上就不捨得下腳了……”

  ☆、25章

  曹大貴原是想沒話找些話來說,不想這一句正揭了梅鶴鳴的逆鱗,梅鶴鳴心裡不禁暗恨,可就是這麼個粗漢子,宛娘倒是知冷著熱的上心,他待她那般好,在錢家胡同的時候,吃喝穿用,哪一樣不是選了最好的給她,何曾見宛娘給他做過一線頭的針指,恐連這個心都沒動過,倒是巴巴的給王青做了鞋穿。

  隨喜兒一見爺這臉色不對,忙輕喚了聲:“爺……”梅鶴鳴臉色略緩,幾乎咬著牙說了句:“你那未過門的娘子,倒手巧,做的一手好針線。”

  王青哪知梅鶴鳴底下什麼心思,一聽他贊宛娘的手巧,不免憨憨一笑:“小的娘子雖是鄉野之人,針指卻過得去。”

  梅鶴鳴見他笑的歡喜,心裡一堵,吩咐了隨喜兒兩句,轉身走了,王青不禁愣了愣,心說,難不成自己說錯話。

  曹大貴忙道:“喜大爺,我這位兄弟說話不妨頭,趕是惹惱了公子?”隨喜兒心說,早惹的沒法再惹了,這會兒問這些都晚了八村了,面上卻笑道:“不妨事,不妨事,這逍遙椅我們家公子剛說了,既然王青的手藝好,就讓他依著樣兒做來,不要怕糟蹋木料,只管做,做壞了與你無gān。”

  jiāo代好了,匆匆趕著梅鶴鳴去了,到了爺的正屋子外頭,探頭探腦的不敢往裡進,常福兒從外頭進來,他那樣,忙警醒著問他:“可是爺又惱起來了?“隨喜兒嘆口氣道:“還不都是那個宛娘惹的,算了,你我都小心伺候著吧!”

  梅鶴鳴回了屋是越想越氣,心裡那陣子燥火上來,都恨不得殺人,來回踱了幾個過子,瞧見外頭的天色漸暗,壓了壓火氣,喚了聲:“隨喜兒。”

  隨喜兒忙整整衣裳,戰戰兢兢的走了進去,梅鶴鳴問他:“我jiāo代你辦得事可都安排好了?”隨喜兒忙道:“送飯的丫頭早安排好了,就讓柳兒去,柳兒模樣生的好,身段也勾人,又兼水xinglàngdàng,那王青不過一個沒見過世面的粗漢子,估摸一見就沒魂了,倒是便宜了他,還有這一番艷福。”

  梅鶴鳴冷哼一聲道:“他艷福可不淺,柳兒哪兒你再去給我盯緊點兒,那王青我瞧著甚有些憨直xing,恐不好上鉤,況他心裡還惦記著宛娘呢。”

  梅鶴鳴想起柳兒是有些原因的,這柳兒原是內院裡的伺候丫頭,本就不是個安分xing子,在內院裡,梅鶴鳴跟侍妾jiāo歡時,多不避著她們這些丫頭,興致來時,還會喚了去助興,順便也收用了。

  可這梅鶴鳴一年裡在府里也呆不住幾日,便是如今內院有數的這些侍妾,都挨不著爺的邊兒,哪還會讓丫頭上前分了寵去,每逢梅鶴鳴進了內院,便看守的極為嚴密,柳兒雖有這個心,卻苦無造化機會。

  趕上那陣子梅府里修繕後宅花園,雖扯了帳幔隔開女眷,她卻常被遣出來傳話,瞧見負責花木的年輕管事全貴兒,生的身姿魁梧,臉龐俊俏,便動了chūn心。

  兩人眉來眼去幾日,尋得一晚,偷著去那山石頭dòng子裡,被全貴按著破了身子,成其好事,既破了身,這柳兒的làngdàngxingqíng才顯出來,除了跟全貴兒有染,得了空就勾外院的小廝,誰拽著她,也不分個地兒按著就是gān那事,竟比那些粉頭還要làng上十分去,日子長了,外院那些小廝好幾個都跟她不gān淨。

  也是湊巧,今年剛開chūn那會兒,有一回梅鶴鳴跟陳子豐幾個吃醉了酒家來,圖著路近,沒走正門,卻從花園這邊的角門進來,走到那邊一彎粉牆邊上,聽見聲兒,過去瞧,正瞧見全貴把柳兒按在大石頭凳子上,從後面入她,入的那叫一個狠,那勁兒跟要入穿了她的肚子一樣。

  一邊入還一邊怕打她露在外頭雪白的屁股,啪啪作響,直入的這柳兒一聲高過一聲的□,想來知道到了晚間,這花園子裡沒人來,又在牆角這麼個背靜的地兒,兩人gān起事來也不遮掩。

  不想梅鶴鳴今兒圖近便,從角門進來,正巧見著這一幅活chūn,當時隨喜兒常福兒兩個跟著梅鶴鳴,梅鶴鳴不讓他們吱聲兒兩人也跟著爺伏在一株茂密的花木後頭看了個盡興,直看得隨喜兒跟常福兒兩個,那褲襠里的物什兒應挺挺翹的像根棍子。

  梅鶴鳴也沒驚動二人,卻知柳兒這樣的丫頭,不能再留在內宅,便尋了個機會,把她賞給了全貴兒當婆娘,也算成全了她。

  這柳兒本就模樣不差,又經了男人調教,自然更生幾分妖嬈風qíng,便是梅鶴鳴有時在外院見著她,也會瞧上兩眼,可見這柳兒是個別有姿色的,故此,這一趟差事就落到了她身上。

  隨喜兒得了梅鶴鳴的吩咐,直到外頭灶房的院裡來尋柳兒,平日梅鶴鳴在府里的時候本就不多,即便在多吃內宅小廚房的飯食,外頭的灶房負責置辦來客宴席,梅鶴鳴又絕少在家中設宴,故此這外院灶房最是個清閒的差事。

  隨喜兒過來外院灶房的院子,抓過一邊小廝問:“柳兒可是給木匠送飯去了?”那小廝嘿嘿一笑道:“人家柳兒是全貴兒的婆娘,這樣送飯的差事,哪會親自過去,遣了婆子送去了。”

  隨喜兒一聽就怒了,臉一沉道:“柳兒人呢?”那小廝曖昧的道:“喜大爺您這話還用問,剛頭全貴兒跟他兄弟全財兩個都家去了,柳兒自然呆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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