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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明珠喚人備香湯,兩人沐浴過後上了chuáng榻,讓丫頭篩了酒端到chuáng上,徐明珠伺候著梅鶴鳴吃了幾盞酒才歇下,至次日,梅公子一早說要出去訪友,jiāo代下話兒晚上便回,知道他並不是回青州去,徐明珠遂暗暗鬆了氣。

  再說宛娘這邊,心裡還想著不知梅鶴鳴如何讓自己脫身,眼瞅著過了兩日,也沒見有什麼動靜,越發有些忐忑,宛娘心說不是姓梅的忘了她這岔了,那樣的男人記得住幾個女人,不定早扔到脖子後頭去了,好在王婆子的病沒見好,雖吃了幾劑藥下去,也沒見大用,又兼得了明珠院的活計,惦記著賺銀錢,撐著做了兩日活計,病更沉了些。

  王二郎倒是好轉了,前兒偷了王婆子些銀子,不知跑哪兒piao賭取樂去了,連著兩日也沒見回來,正想著王二郎若再纏她,她該怎麼對付過去的時候,不想第三日,隔壁的李家婆娘慌慌的跑了過來。

  進了王婆子的屋子,就喊叫起來:“哎呦喂,我的老嫂子,您可還在炕上躺著呢,你們家二郎出大事了,跟后街劉家那個不正道的婆娘,不知怎的成了□,讓劉家兩個小叔子給堵在了炕上,兩人光著腚眼子,連衣裳都沒穿呢,讓劉家人按住一頓好打,這會兒打沒打死還兩說呢……”

  王婆子一聽,就覺頭上嗡一下,天都要塌了,想她辛苦了一輩子,就留下兩個業障,大郎眼瞅著要沒了,就指望著二郎能養老送終,如今可不連這個指望也要斷了。

  忙著掙扎著起來,抓著宛娘和李家婆娘就往外奔,三人奔到了后街巷的時候,就聽見還吵嚷著呢,卻沒聽見二郎的聲兒,忽聽后街賣燒餅的孫麻子吆喝了一聲:“快別打了,這半天沒聲兒,別打死了吧!”

  ☆、王二郎挨打

  孫麻子的聲兒一落.就聽有人喊:“衙差來了……”呼啦啦圍著的人散了大半,宛娘跟李家婆娘扶著王婆子這才瞧見中間的王二郎,光赤著身子,四仰八叉躺在當街上,渾身青腫瘀傷還罷了,只那□……

  宛娘只掃了一眼忙別開頭,血乎流爛的,嚇人非常,王婆子一看,這心裡涼了大半,甩開宛娘和李家婆娘衝過來趴在兒子身上嚎哭起來:“這是哪個狠心的把你打成了這樣啊……”哭了會兒一眼瞅見衙門的差官,過去抱住差官的腿:“差爺啊!您可要為老婆子做主啊!”

  王婆子一向有些潑名聲,可劉家也不是什麼良善人家,劉家三兄弟本不是本縣人,原是南邊漕運混道上的糙漢子,想著總歸不是個能長久的營生,尋了個門路,正巧得了個機會,包了這清河縣的蘆葦場,哥仨便到這清河縣來了。

  清河縣雖不大,卻臨著一方水路,有個不小點蘆葦場,縣裡的百姓也算富足,不是那等吃不上穿不上的窮鄉僻壤,且守著個磚窯,不拘清河縣,四邊十里八鄉的,誰家蓋房子不用蘆葦,況這守著蘆葦場,還有些時鮮魚蝦,每到了季,除了上好送禮,剩下的還能賣不少銀錢,卻是個搶不上的肥差事。

  哥三兒標著膀子gān了幾年,倒掙下一份不薄的家業,便在這鴨橋北的街當置了一處宅子,因是外鄉人,又生的兇惡相,更有些狠手段,清河縣的人都叫他們劉大,劉二,劉三。

  這哥仨手裡有了銀錢使喚,又好吃酒賭錢,更兼心思活絡,跟衙門上下街面上的都混的極為相熟,前年劉大娶了個婆娘進門,卻是個新寡婦,前頭的男人是個外鄉的客商,從南邊販了一船貨,帶著這個婦人路過清河縣,不知怎的就病了,病了沒多少日子就蹬腿兒去了,留下這麼個新寡的婦人,卻讓劉大連人帶財的撿了個便宜。

  說便宜也是禍端,這婦人也不知前頭是什麼來路,骨子裡卻是個水xing兒的,劉大總東跑西顛兒的不在家,早跟她兩個小叔子勾搭成了jian,經常劉大不在家的時候,跟兩個小叔子三人一屋裡滾,左鄰右舍見怪不怪,沒有不知道的,卻因惹不起這劉家的橫貨,沒人敢議論短長,心裡卻都瞧不上劉家,這不成了yao子的姐兒了嗎,合著三個兄弟睡著一個婦人,這成什麼話。

  私下裡也沒少說小話兒,可這紙里哪包的住火去,更何況這□長了,劉二劉三更是不大避諱劉大,心話兒,早明鋪暗蓋了,遮什麼遮,以前哥三在yao子裡不也包過一個,有什麼不一樣的,不想劉大卻把婦人看的極心愛。

  聽見些影兒,還不大信兒,假作出去,半截卻繞了回來,正好把三人堵在炕上,恨上來,哥仨動了手,都是沒人倫的東西,那還顧得親兄弟,劉二抄起頂門槓子,一槓子下去,就把劉大打死了。

  當初這事兒鬧的清河縣沸沸揚揚,後來劉二劉三使喚了大銀錢,衙門裡得了錢也就不了了之了,打哪兒起,這婦人雖面上成了寡婦,私下裡更明目張胆跟兩個小叔子過起日子來。

  劉大去了,劉二劉三兩個分開差事,一個守著蘆葦場,另一個就難免出去跑買賣,一月里倒有一半把婦人丟在家裡,這婦人前面本就是窯子裡的出身,一日沒男人,就要鬧事兒,以前劉大去了,還有劉二劉三,輪著來,倒是夜夜不空,如今這一空大半個月,哪裡經受的住,未免熬的慌。

  便擦胭脂抹粉描眉畫眼打扮的喬致模樣兒,依著門口磕瓜子,哼小曲,恨不得勾搭個如意的男人,好解了她的癢去。

  街坊四鄰哪個不知她家的事兒,便是她再妖嬈的勾人,也沒人敢靠前,畢竟這命要緊要多了,可就遇上王二郎這麼個不開眼的,也是冤家路窄,王二郎平素從家裡出來,都不從這后街上過,就那日,偷了他娘些銀子,怕他娘知道後追過來,故意饒了彎子,想著去別處的賭坊樂一樂。

  哪想正巧就從劉家的門前過,王二郎是個色中餓鬼,平日裡得了銀錢,沒少去花街柳巷,最近是想上了宛娘的帳,故此有些日子沒尋女人泄火,這會兒一瞧見劉家這寡婦一副妖嬈làngdàng的樣兒,立在門首。

  手裡拿著個畫著花鳥的團扇,遮住半邊臉兒,滿頭青絲松松挽了一個斜墜髻,堪堪cha了一支金裹銀的珠釵,亮晃晃的兩隻青玉石的耳墜子晃dàngdàng垂在細白的耳下,身上一件鸚哥綠的縐紗對襟襖,做的甚為合身,緊緊裹住纖細腰肢,袖口略緊,婦人微微抬手。這樣的天兒竟露出一大截子小臂,在日頭下膩白的勾你的心火。

  下面一條大紅綾子裙兒,偏偏伸出一雙金蓮小腳,王二郎心裡正因不得宛娘,心火上火,哪還顧得劉家兩兄弟的惡名,早被勾的魂都沒了,三言兩語便被勾進了屋裡,在炕上行起那雲雨之事來。

  這婦人知道劉家兩兄弟,近日在蘆葦場那邊新包了個十五六的粉頭,正在新鮮頭上,這一陣子更不著家,因此這婦人久曠,今兒跟二郎gān起事來,倒是暢快的不行,這二郎總歸年紀輕,身子骨又qiáng健,弄的婦人yín聲làng語沒口的叫喚,竟比那yao子裡的姐兒還làngdàng幾分。

  二郎更起了yín興,哪裡丟的開,婦人心裡快活的不行,思量著劉二劉三這幾日必然回不來的,不如好生留二郎兩日,便讓婆子緊閉了門,置辦了酒菜,跟二郎在屋裡吃一停酒,gān一停事,足足樂了兩日,到了第三日頭上,兩人還膩著不舍分開,不想劉二劉三兩個凶神惡煞一般闖了進來。

  婦人唬的不行,忙扯過被子縮在一邊,兩人卻不管她,把二郎拖出門外,就在街上當著那些人的面,連衣裳都不讓穿,一頓狠踹,那腳專往□招呼,二郎先開頭還嗷嗷的慘叫,後來可不連氣兒都快沒了,哪還叫的出來,衙差來的時候嗎,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這會兒王婆子一嚷嚷,劉二還不依不饒的啐了一口,對衙門的差官道:“有勞了兩位哥了,明兒我們兄弟遞上狀子,告這廝jianyín寡嫂。”

  王婆子一聽,這豈不是倒打一耙,李家婆娘忙湊到王婆子耳邊道:“這劉家可是個混霸王,不好惹,老嫂子倒不如先舍些錢財,穩住了差官,給二郎瞧病要緊。”

  王婆子氣的眼昏花,哪還有什麼主意,忙著過去把自己手腕上的金鐲子褪下來塞給了差官央告:“差官老爺行行好,先容我這二郎瞧瞧病吧!若這麼拿了人去,可不命都沒了。”

  差人拿了好處,過來跟劉二劉三道:“雖是□,若鬧出人命也是麻煩,你二人暫且消停些,過後讓他家陪些銀錢也就是了。”

  劉二劉三早就膩煩了家裡的婦人,又不是個正經來路,也沒生下一男半女,成日還勾三搭四的,就著這個機會正好處置了,至於王二郎,得罪了梅公子還想有好,留他半條命,都算他的造化了。

  總歸二郎沒被衙門帶走,幾個街坊鄰居七手八腳抬著去了壽chūn堂,周郎中瞧了搖搖頭道:“便是能保住命,以後也成了個廢人。”

  王婆子一聽扯著嗓子指天指地的嚎哭,被人勸住了,送了家來,周郎中手下的藥童抓了藥,一併送去了王家,周郎中不禁搖搖頭,剛回了自己看診的屋子,就見一個機靈體面的小廝立在屋裡。

  周郎中以為他是瞧病,便問:“哪裡不好?”隨喜兒嘿嘿一笑道:“老先生,小子我哪兒都不好。”周郎中一愣,這可不是找茬來了,隨喜兒忽湊近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周郎中忙下座客氣的道:“原是梅公子家裡的人,失敬失敬。”隨喜擺擺手道:“得了,弄這些虛頭巴腦的作甚?辦好了我們爺的差事,有你的大好處。”“這……”周郎中不免有些猶豫,在清河縣這個地兒,呆了不少年,卻賺下了個不差的名聲,雖貪財,卻也沒用藥傷過人命。

  隨喜兒見他猶豫,臉一扳道:“怎麼著?周郎中還為難了?”周郎中咬咬牙:“不為難,不為難……”又小聲打聽道:“不知梅公子跟王家可有什麼仇?”

  隨喜嗤一聲樂了:“他家也配,沒你什麼事兒,別窮打聽……”說著從腰裡的荷包里拿出一錠銀子扔在案頭,扭身走了。

  周郎中不禁暗暗嘆氣,這可真是狗仗人勢,梅公子身邊的一個使喚小子都這麼神氣,收起那錠銀子,細一琢磨,也沒讓自己下什麼毒藥,不過就是不讓給治好了,這還不容易,王二郎那個傷勢,若是不好生用藥,出不去三個月定然去見閻王,說不準跟他那個癆病哥弄個前後腳兒,這王家可真不長眼,怎麼就得罪了梅公子這位爺……

  ☆、趁亂偷身契

  有話既長,無話既短,自打王二郎出事兒,不覺一月有餘,卻說王二郎這傷勢,養了一個月也不見起色,藥不知吃了多少,人是一天比一天不成了,王婆子問了周郎中,周郎中只道:“這傷了陽根,好不好的,得看他自己的造化。”王婆子便是急也沒法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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