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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男人不好鬥,更難糊弄,徐苒頭一次覺得,自己後脊樑有些發涼,自己以前是不是想的太容易了點兒,她自認為把顧程玩了,其實呢,誰玩誰還不定呢,不然,他怎麼忽然興起要納她為妾的念頭了,且他瞧著自己臉色令人捉摸不透。

  徐苒飛快轉了數個念頭,忽然露出一副驚喜過頭卻又恃寵而驕的表qíng道:“我一個丫頭,爺抬舉要納我,是我的福氣,只我也要三娘那樣兒齊整的屋子,差一點我也不依德,還要擺了體面酒席,把我舅舅舅母表弟都接來,好好熱鬧熱鬧。”

  顧程聽了笑起來道:“真真一個貪心的丫頭,這也不難,只你應了爺,便要天上的星星,爺也給你摘下來,如今老太爺喪期剛過,不好就辦喜事,再說,爺著實也捨不得你這個心肝兒ròu,如今是離開一會兒都惦記,納了你,便有些規矩約束著,倒不如如今在書房裡自在,雖爺早有此念,這話兒卻是昨兒你三娘提及的,說你進了後院,也能多個妹妹,平日裡一處說話兒逗笑,三娘的xingqíng好,最是個大度知事兒的,我不在的時候,你也別總在書房院裡窩著,常去後頭走走,跟她們說說話兒也解解悶,省得你一個人呆著無趣兒。”

  徐苒心說這廝的心眼兒都放自己身上了,他自己的小老婆都不知底細,若說那個二娘玉芳,沒什麼心機還說的過去,三娘慧蓮,那就是個典型的笑面虎,自己如今才是個一丫頭而已,你瞧她一招招使出來,一招賽一招的yīn險。

  前頭的柳枝兒自不必說了,明面兒上她賢惠的為顧程尋一個千嬌百媚的丫頭伺候枕席,私下裡,還不是為了奪自己的寵,這一招眼見不成了,第二招又使了出來,攛掇顧程納自己進去,好個如意算盤,撥的噼啪響。

  顧程若納了自己,自然要挪進後院,顧程也不可能就在書房裡住著了,瞅見了人,再使喚手段謀算,也更容易,既能暗算自己又能謀劃得寵,這一招yīn險又毒辣,倒不妨顧程納的這個三房小妾真是個人物。

  徐苒心裡明白,防備那周慧蓮還來不及,哪還會尋上去找不自在,便道:“如今熱呢,日頭大,我怕曬,屋子都不想出,你只管做你的正事去,莫理會我便是。”

  顧程不禁搖頭失笑:“爺還不是怕你一個人呆著無趣嗎,倒成了爺多管閒事了,小沒良心的丫頭。”這樣說著,忽聽窗外旺兒的聲兒道:“爺,當鋪里的劉掌柜讓夥計送了信來,說今兒來了個遠道的南客,要當整整兩箱子物件呢,都是好東西,只銀子太大,掌柜不敢做主,讓爺去呢。”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第一更

  ☆、23章

  顧程聽了,站起來要去,卻不妨被大姐兒扯住衣角,顧程回頭,但見大姐兒眼巴巴瞅著自己,好不可憐的樣兒,不禁摟過她親了一口道:“剛不還說讓爺去做正經事,怎的這會兒又扯著爺的衣裳,爺正愁沒拿得出手的好物件做賀禮,這可不就來了,爺若拔了頭籌,千戶大人哪兒定另眼相看,乖,爺去去就回。”

  徐苒也是聽了外頭旺兒的話,才起了心思,穿來這些日子,連大門都沒出去過,連這兒啥地方,具體的風土人qíng都不知,過了一個糊塗日子,日後自己出去,可不成了劉姥姥進大觀園了,正好得了這個機會,若求的顧程帶她出去走一趟,豈不便宜。

  想到此,便道:“我也跟你去可好?”

  顧程蹙起眉:“外頭人來人往,你一個女孩兒出去作甚?讓人瞧見怎生好?”見她嘟著嘴,一臉不樂意的樣兒,顧程又道:“若真想出去也容易,等馮來時娶了親,定然要回席,請你二娘三娘過去吃酒玩樂,到時你跟著她們一處兒去,好生樂上一日,也好散散心,你一個丫頭跟著爺出去卻不妥。”

  徐苒撇撇嘴道:“丫頭不妥,那我扮成個小廝好了。”

  顧程嗤一聲笑了,伸手捏了捏她一雙小腳道:“這雙小腳可走的幾步路,既出去,爺可抱不得你。”

  徐苒縮回腳哼一聲道:“不帶就不帶,尋這些理由作什麼?”扭過身去生悶氣,顧程起身走到門邊上,回頭見她那樣兒,著實有些過不得,大姐兒雖生的好,細看之下,眉宇間卻帶著幾分英氣,若扮成小廝,人瞧了只當生的清俊,卻也不會猜出是女子,主意雖有些荒唐,卻也可行,想她成日悶在府里,也是無趣,便帶她出去逛逛吧!

  故此轉回來道:“你若真想跟爺去也使得,快些梳洗換衣裳才是。”顧程話還沒落地呢,徐苒已經從chuáng上跳下來,跑出外間洗臉去了。

  顧程搖頭失笑,讓旺兒去尋一套小廝的衣裳鞋帽過來,徐苒在裡間穿在身上裝扮好了,才走將出來,顧程這一瞧,不禁失笑,只見硬白布衫兒下系長褲綁腿兒,腳上藍鞋淨襪,頭上皂布巾束住滿頭青絲,越發顯得一張小臉上眉眼清俊,倒真似一個才十三四的清俊小廝,雌雄莫辨。

  顧程伸手在她胸上摸了一把道:“那一對兒奶兒卻藏去了何處,瞧著如此平整。”摸到硬邦邦的裹胸布,點點她的頭:“鬼靈jīng的丫頭,倒有這些心思,一會兒可不許鬧累家來。”目光在他身上又溜了一圈,湊到大姐兒耳邊道:“倒像個小館兒。”

  徐苒自然知道小倌是什麼,臉一紅白了他一眼,心話兒這廝就不惦記點別的。

  旺兒直眉瞪眼的瞧著爺身後的大姐兒,愣在當場,半天緩不過來,白等顧程踹了他一腳喝道:“瞧什麼呢,還不去備車,今兒爺不騎馬。”

  旺兒這才回過神來,忙跌跌的跑將出去,叫車把式在門前候著,顧程回身瞧了大姐兒一眼,不懷好意的笑了笑:“今兒爺可依著你了,若領爺的qíng兒,好好琢磨著如何回報爺才是。”

  大姐兒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當沒聽見一般,卻也知道平日他出門慣常喜歡騎馬,今兒叫備車,大約是怕自己跟不上,雖是好意卻存了壞心,她才不領qíng,不過坐車顯然比走路舒服多了。

  徐苒這一月多來頭一回出門,那感覺,跟被關在監獄裡幾個月忽然出來放風的心qíng差不多,他跟顧程坐車,旺兒跟豐兒跟在車後頭騎馬跟著。

  豐兒瞧了前頭的車一眼,帶著韁繩,湊過去問旺兒:“那可不是大姐兒嗎,怎的今兒打扮成這樣出來了。”

  旺兒白了他一眼:“我哪兒知道。”心裡卻也不得不佩服大姐兒這手腕兒,這大半個月過去,爺不禁沒膩了她,瞧那意思,更上心動意了,平日吃喝穿用就不用說了,今兒竟然帶著出來,可見爺心裡多稀罕,就顧家這些大小丫頭都算上,哪個跟爺出來過,偏大姐兒就出來了,還打扮成小廝的樣兒,這個頭一開,日後不定怎樣呢。

  卻聽豐兒道:“你說這事也夠邪的啊!大姐兒以前那麼個帶呆傻丫頭,三腳踹不出個屁的主兒,上了回吊,沒死成倒變個人,你不知道,我娘她們背地裡都說,別是被什麼妖魔jīng怪附身了,不然,能把爺迷成這樣,如今連後院都不進了,就守著她一個,就是這麼著,還稀罕不過來呢,這不出來還巴巴的帶著。”

  旺兒瞪了他一眼:“這些話你聽聽便罷,莫跟著瞎嚼舌頭,仔細被爺聽見,揭了你的皮。”

  豐兒吐吐舌頭道:“我自然省得,倒是大姐兒畢竟年輕沒個成算,如今是得寵,就不想想後頭,她霸了爺的寵,把後院裡的二娘三娘,連待那幾個跟爺有事兒的丫頭可不都得罪了,這會兒仗著爺倒沒什麼,若有一日爺厭煩了,或稀罕了旁人,她可如何是好?”

  旺兒道:“你倒閒得慌,有空cao這些沒用的心,怎麼著,難不成你也瞧上大姐兒了,想著她的帳呢?”

  豐兒忙道:“我哪兒敢啊,我可聽說,爺有意納了大姐兒進府,到時候可就不是丫頭了,咱們的叫一聲四娘,又不是活膩煩了,哪裡敢生出這樣的心思,不過那柳枝兒倒是細皮嫩ròu,挺讓人稀罕的。”

  旺兒不禁嗤一聲笑了:“你倒是眼高,那柳枝兒在咱們府里也算拔了尖的,可惜是生不逢時運氣差了些,遇上大姐兒,也只得自認一個倒霉,這會兒細皮嫩ròu可都糟蹋的差不多了,你若惦記她也不難,不定那天爺一開口,把她發落出來,到時你娶了她家去當個婆娘也是姻緣,只那丫頭心高,不定看的上咱們這等奴才,人家想著攀高枝呢。”

  豐兒聽了嘻嘻一笑道:“俗話說的好,落架的鳳凰還不如jī呢,更何況,她連鳳凰的邊兒都挨不上,等她出來還有甚指望,上趕著來貼小爺也不一定呢,不知被幾個漢子入搗過了,小爺要她是她的造化。”

  啐了他一口道:“做你的白日夢去。”

  兩人在後頭說話兒,徐苒在車裡自是聽不著,她也不想聽,這會兒一門心思就瞧外頭呢,馬車出了街口,她就掀起車窗的紗簾往外瞧,那些人的穿著,騾馬,牲口,以及街邊上的招牌布幡,還有挑著擔子的販夫走卒,仿佛一副鮮活無比卻又古香古色的市井風qíng畫。令人目不暇給。

  馬車拐了彎,徐苒忽瞧見那邊拐角處,有個臨街的木質二層樓閣,很是jīng致氣派,一樓前懸掛兩盞大紅燈籠,二樓圍欄中垂掛著輕紗帳幔,遠遠望去如煙似霞,隱隱仿似聽得絲竹盈耳,影綽綽瞧見二樓隔著輕紗帳幔仿似有人影晃動。

  她剛要扒著頭底細去瞧,卻不妨被顧程從後頭抱進懷裡,板過她的臉來問道:“瞧什麼呢,這般入神,大半天都不搭理爺一句。”

  徐苒伸手指了指外頭的樓閣問:“那裡是什麼地方,酒肆還是茶樓?”

  顧程低笑一聲,俯下頭親了她一下才道:“那可是咱們縣裡個有名兒得所在,叫瑞香閣。”說著賊兮兮的目光在大姐兒臉上溜了一圈道:“爺的大姐兒這般打扮,若送進瑞香閣中,可比它家的頭牌還要清俊些呢。”語氣曖昧,手也滑將下去在徐苒屁,股上捏了幾把。

  徐苒明白過來,什麼瑞香閣,就是給這些好色男人預備的小倌兒,頓時噁心的不行,掙開顧程的懷道:“你去過?”

  顧程笑了點點她道:“爺不大喜這些,便不常去,怎麼又吃味了?”

  徐苒哼了一聲:“誰吃味了。”

  顧程笑了一聲:“爺雖說不喜這些,瑞香閣里的彈唱曲詞卻極好。”

  徐苒不禁暗暗撇嘴,到了哪兒去的,估計沒幾個是衝著曲詞彈唱去的,說白了,還不都為了一逞shòu,yù。

  顧程見她頭上皂布巾有些歪扭,伸手給她正了正,端詳片刻道:“穿上這個到比衫兒裙兒還齊整幾分,趕明兒爺比著式樣給你做幾套衣裳,平日在家裡穿著也自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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