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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程又抱著她親嘴求歡,徐苒半推半就的依了他,這一場直折騰到天大亮,才算消停下來,卻聽得院外頭隱約傳來旺兒的聲兒:“爺,爺,天可都亮了……”顧程這才起身下地,揀了地上的衣裳穿在身上,回過頭,卻見徐大姐兒支著胳膊縮在被窩裡瞅著他,一雙眼睛骨碌碌的亂轉,也不知正琢磨怎樣的念頭,倒是分外伶俐的模樣兒,只別說上來伺候,就是動一動的意思都沒有,十足一個姑奶奶。

  顧程不免笑了一聲,過去捧著她的臉親了個嘴道:“你且在這裡先委屈一日,等挪到爺的書房院去,任你怎樣,爺不拘管著你便是了,只外院那些小子沒個好的,離他們遠些,莫跟他們鬥嘴打饑荒,可記得了?”

  徐苒暗暗撇嘴,心說,這男人的劣根xing古今皆同,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如今自己連他的丫頭還不算呢,他倒先管起這些來了,他自己呢,侍妾丫頭一大堆,心裡這般想,嘴上卻也不吃虧的道:“吃味便吃味,尋什麼旁的由頭,我也不是他們的丫頭,犯得著跟他們鬥嘴打饑荒嗎。”兩句話說的顧程嗤一聲樂了,忍不住上前擰了她的臉蛋一下:“真真以前那麼個木頭一樣的xing子,說一句話都跟要了命一樣,如今卻怎就成了個話癆,半句都不讓,這還沒怎樣,就讓爺寵壞了,日後不定怎樣一個刁蠻的丫頭,說不得,爺也得受你這丫頭的轄制了。”

  徐苒心說,那是你活該,賤骨頭,嘴裡卻再不說話,只抿著嘴笑,那嬌俏帶刺的模樣兒,顧程真恨不得再把她按在身下狠入一場才好,奈何外頭旺兒又催,遂系了腰帶,從袖袋中取出一對青石墜子來,被窩裡拉出徐大姐兒的手,放在她的手心裡道:“這個你先戴著玩兒,橫豎等你到了爺身邊,盡有好的給你挑。”說完又咂了她的嘴唇兩下,才不依不舍的去了。

  古城額腳步輕快的出了院門,旺兒這瞧爺的臉色,心裡什麼不明白,想來這一宿過來,徐大姐兒可真得了爺的意,瞧這不依不舍一步三回頭的樣兒,又跟他道:“讓狗兒早些來燒水,恐大姐兒起來要洗澡。”走到二門門首,又轉回頭吩咐他:“使人好生把書房收拾了,原先那個chuáng榻小了些,另去置辦個大些的來,把西邊靠著正房的小間,收拾出來備著。”這才進了內院,旁處不去,徑直去了二娘玉芳房裡。

  玉芳哪兒剛起了身,正坐在妝檯前梳頭髮,珍珠眼尖,早瞥見顧程的影兒過了窗戶,低聲跟二娘道:“爺來了。”

  玉芳不禁道:“剛出了老太爺的五七,也不知忌諱忌諱,昨兒不定在哪兒胡樂了一宿,這會兒才家來。”心裡雖有些埋怨,臉上卻不敢帶出分毫,起身出寢室,在外間裡迎著顧程福了一福,見他仍是昨兒的穿著,衣裳都沒顧的換一換,頭髮也蓬亂的過不去眼,便讓丫頭重新捧了熱水進來,珍珠攪了帕子,伺候他洗臉漱口,又用梳子給他通開頭髮,換了頭上的網巾,才在炕上落座,叫擺飯。

  吃畢飯,上得茶來,玉芳瞧著爺的臉色,仿似有體己話兒要說,便把人都遣了出去,才笑道:“爺有什麼話兒,這會兒可該說了吧!趕不是要給我們添個妹妹進來作伴兒不成,卻瞧上哪家姑娘,或是院中粉頭中了爺的意,想納回家來的?”

  顧程聽了,不禁笑道:“真真你就是爺的腸子肚兒,怎就知道爺的想頭?”

  玉芳早料到有這事兒,前兒跟慧蓮私下裡還說,爺總往外頭跑,倒不如納一個家來,也好收住爺的心,如今眼瞅著近而立之年,廉哥兒又去了,這顧家門裡豈不斷了香火,爺總到外頭去,家裡倒成了客棧,這麼下去,哪裡是個長法兒……跟慧蓮兩個還商量著,讓人牙子來,挑幾個平頭正臉的小丫頭進來,或爺瞧上哪個,收在身邊,也好讓他有個惦記,不想,他倒自己先有了中意的。

  玉芳想著便問:“可是那芙蓉院中的嬌杏兒?還是后街上的玉姐兒?二月里慧蓮妹妹做生日,她兩個來唱曲兒耍子,我一旁瞧著脾xing還好。”

  誰知顧程搖搖頭道:“老太爺剛去了,不好就納新人進來,爺是想著,前頭書房院裡缺個侍墨的丫頭。”隔著簾兒,伏在哪裡在外頭聽音兒的珍珠,一聽到這話兒,心裡不禁歡喜上來,若不從外頭納那些粉頭進來,府里的丫頭,可不數著她最得爺的心了,爺既說了這樣的話,哪裡還有旁人。

  雖說在爺的書房裡也是丫頭,跟後院的丫頭卻又不同,最是個有體面的,且那書房院裡,爺若不在,前後門一關,還不她說了算,比正經的娘們還qiáng呢,想到此,連心都熱起來,恨不得這會兒就跟著爺去了才好。

  極力壓制住心裡的歡喜,一張粉臉染上紅暈,紅彤彤的怎樣也遮掩不住,果聽裡頭二娘道:“爺的意思,莫不是要抬舉了珍珠?”

  珍珠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卻聽爺道:“不是她,她是你身邊伺候慣了的丫頭,我怎好要了她去。”

  玉芳不禁有些拿不準了,若說爺收用的丫頭,她這屋裡的珍珠,慧蓮房裡的玳瑁,原先也有幾個,犯了錯都發賣了出去,如今也就這兩個丫頭,算和爺的意,難道還有旁人不成。

  玉芳把府里上下里外,幾個模樣兒周正的丫頭挨個想了一遍,也沒想出個首尾,只得道:“爺莫跟奴家打啞謎,直說便了,奴家可猜不著了?”

  顧程吃了口茶道:“爺瞧著徐大姐兒合意,想讓她進書房裡伺候。”這一句話說出來,玉芳手裡的茶盞一斜,盞中的茶水灑了一些在手上,燙的她一激靈,急忙放了在炕桌上,不怎麼信的又問了一句:“爺說誰?”

  顧程掃了眼桌上的茶盞,清楚的道:“廉哥兒院裡的徐大姐兒。”

  玉芳這回可聽的一清二楚,蹭一下站起來道:“這如何使得?”“如何使不得?”顧程直問到她臉上來。

  玉芳頓時泄了勁兒,癱坐在炕沿上,吶吶的道:“爺,她可是廉哥兒屋裡的人,雖沒落個切實,卻頂了廉哥兒媳婦的名兒,她是爺的兒媳,爺怎能,怎能……”玉芳本來想說扒灰,又覺這個字眼兒著實難聽了些,竟是怎樣也說不出口。

  卻不妨顧程道:“她原是使了銀子買來的丫頭,誰曾說過是廉哥兒媳婦兒,況如今廉哥兒都去了,巴巴的留著個童養媳的名頭做什麼?爺瞧她合意,收在身邊,誰又敢說什麼?”

  玉芳自來就懼他,這會兒被他咄咄bī人搶白幾句,哪裡敢再說什麼,只怯怯的道:“此事爺可跟慧蓮妹妹說了不曾?”

  顧程起身站起來道:“這就去知會她知道,來跟你說這些,只因如今你管著家裡後宅雜事,爺瞧著徐大姐兒穿戴著實過不去眼兒,你瞧著給她置辦幾身衣裳,裝扮起來,也省得旁人見了,笑話爺窮酸,連個丫頭都養不起。”

  說著,撩起帘子走了出去,卻迎頭撞上失魂落魄的珍珠,顧程瞥了她一眼,邁腳出去了。

  珍珠一張俏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忽然咬了咬唇,就要往外沖,被玉芳一把拽住,喝道:“你要去何處?”

  珍珠挽了挽袖子道:“去尋那賤人理論,這可真是咬人的狗不叫,蔫不出溜的,就知道勾引爺們了,往日瞧著她就不是什麼好貨,廉哥兒去了,她làng的沒男人入她,勾起自己的公公來了,呸,我都替她騷得慌,我倒是要去問問她,前兒還要死要活的,怎麼這一轉眼就鑽了自己公公的被窩了……”

  ☆、計量做買賣

  珍珠是前兩年買進府的,進府時也不過才十四,模樣兒也著實不算多出挑,倒是難為xing子伶俐,爺們過來的時候,她近前伺候,說話兒,被爺瞧上,去年收用了,雖沒個正經名份,玉芳看待的,也不一般,雖說是伺候她的,平時的活計極少指派她,只讓她端茶遞水,或是收拾chuáng褥等事,衣裳也與她做了幾身鮮亮的,首飾揀著好的賞了幾件給她,打扮起來,怎還與那些丫頭一樣,加上爺前頭也頗喜她,越發成了個不省事的xing子,畢竟年輕,不知輕重,在顧家宅門裡,以往老太爺活著的時節,爺荒唐胡為,也無人敢說半個不字,更何況如今,爺還不說什麼是什麼,誰敢攔他,不定尋個沒臉的下場。

  況這事說來說去,也輪不上她一個丫頭出頭去理論,她憑什麼,說到底,她不也是鑽了爺的被窩,才有了今日,如今倒來氣不憤兒了,那徐大姐兒頂著童養媳婦的名頭,讓爺甘心收了她,這份手段,哪裡還是往日那個木呆的人兒,她去了豈不自尋煩惱,本說喝住她便罷了,誰知倒惹她這麼一通難聽的話說出來。

  玉芳臉兒一酸,道:“你真這樣厲害,剛頭爺在的時候,怎麼一聲不吭,我也犯不著拽著你,卻去尋徐大姐兒做什麼,不如跟著爺的腳兒去,若有手段讓爺改了主意,我便真服了你。”

  幾句話說的珍珠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半晌兒說不出話來,玉芳見她那樣兒,語氣略緩道:“爺如今正在新鮮頭上,你去尋她吵鬧,不是自找苦吃,聽我一句話,各自消停些要緊。”說完扭身進了屋裡。

  坐在炕邊上心裡卻也暗嘆,她是丫頭起家,身後沒個娘家撐著,更比不得年輕丫頭們,一身招爺稀罕的皮ròu,膝下也無子嗣,她敢說什麼,爺那個脾xing,便是如今這些年熬過來,爺說惱上來,抬腳就踢,舉手便打,哪得什麼體面,巴望著過幾天順心日子,比什麼不qiáng,雖心裡這麼想著,爺今兒這檔子事也實在荒唐的過了,府里多少丫頭,便是府里沒有的,外頭院中也有,再不濟,人牙子手裡尋幾個標緻模樣兒的還不容易,怎就非巴巴的瞧上了徐大姐兒,這若傳出去,也不怕人家戳脊梁骨,只她人微言輕,說什麼也沒用。

  不說玉芳在這裡暗暗氣惱,再說顧程,從玉芳院裡出來直接去了慧蓮那邊,跟慧蓮一說,慧蓮倒想起那日晨起之事,過後徐大姐兒就上了吊,這前後聯起來,慧蓮什麼不明白,心裡雖也覺這事兒荒唐,可也明白,如今到了這家業,誰能攔得住他,橫豎也沒納進來,依著爺的xing子,不定過些日子就丟開了,到那時再尋個由頭,遠遠發賣出去也便是了。

  這麼拿了主意,便道:“爺想要個侍墨丫頭罷了,什麼大事兒,巴巴的還跟奴家說,讓外頭的人知道,還道奴家連丫頭都容不得呢。”

  顧程一瞧她應的痛快,心裡歡喜上來,道:“那回頭我讓她過來給你兩個見禮,只那丫頭如今改了xingqíng,倘若說話兒不妨頭,你莫怪她才是,橫豎還小,待我日後慢慢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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