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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苒看著這婆子,心裡暗道,誰他媽去想死,不是遇上地震了嗎,這麼想著,四下瞥了幾眼,怎麼說呢,還真是古香古色的徹底,屋子不大,擺設也頗簡單,她躺的地方,貌似是個土炕,側面便是窗子,上頭糊著半舊的窗戶紙。

  徐苒眨眨眼,心裡琢磨,自己穿越的地方瞅著像個古代的有錢人家,可她記得,有錢人家的窗戶不都該是那種輕軟的薄紗嗎,例如紅樓夢裡,且剛頭那兩個被稱作二娘三娘的女人,瞧打扮也很是富貴,或許這裡格外窮些,大戶人家也只用紙糊窗。

  李婆子見她眼珠子滴溜溜轉,瞧著竟跟過去木呆呆的大姐兒換了個人一般,仿似別樣伶俐起來,心說,難不成這一吊,倒得了造化不成,便又勸她道:“咱們這宅門裡,沒個正經大娘,二娘三娘掌家理事,她兩個xing子還算寬厚,爺便是怎樣胡鬧,橫豎在外頭,平日你躲著爺些也就是了,省得惹他的厭煩,只平日二娘三娘跟前搭言說話,須當伶俐些才好,那些房裡的丫頭都是些嫵媚子,你莫要搭理那些人,便少是非了,這府里總比你家裡要qiáng些,至少能吃飽穿暖,旁的便想開些吧,你自己好好想想,晚上飯你還沒吃,這會兒指定餓了,我去灶上給你端飯去。”

  徐苒等著婆子出去了,才勉qiáng下地,腳一伸出,便是一愣,纏的一層層的裹腳布,把腳裹的像個粽子一般,怪不得她剛一醒就覺得不舒服,七手八腳把腳上的裹腳布扯開扔到一邊,看了看自己一雙還算正常的腳丫,暗暗鬆了口氣,她還真怕成了畸形。

  趿拉著地上的鞋下地,在屋裡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個鏡子什麼的,推開門走了出去,外頭是個院子,也沒個表啊什麼的,連個鐘點都不知道,徐苒側頭瞧了瞧西墜的太陽,估摸這會兒也就下午五點多左右。

  外頭是個挺規整漂亮的院,比她那屋裡不知qiáng了多少,她站的地方是院西側角,前頭石頭台階上才是正房,也就是說主子住的屋子,瞧著那夕陽下的薄紗窗,徐苒才明白過來,不是這裡格外窮,是自己的身份所致。

  瞧見院子中間有個偌大的水缸,便幾步走了過去,對著裡頭的水面探頭照了照,本來心裡還頗有些不滿,可看到水中映出的漂亮小妞,徐苒不禁呵呵笑了起來,其實也不是漂亮的天怒人怨,但眉眼清秀,皮膚白皙,就是頭髮有些蓬亂,最重要的是,這小妞青chūn無敵啊!目測也就是十七八,貌似自己的十七八歲,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出差遇上地震也不都是壞事嗎,反正死也死了,重新活一回也沒什麼不好,只不過,這麼個漂亮的小妞上吊做什麼?徐苒百思不得其解。

  到了這會兒,也不覺的多冷,瞧瞧自己身上穿的衣裳,以及院中已經返綠的葡萄架,估摸現在正是暮chūn時節。

  她進去屋裡尋了半天,才尋出一把木頭梳子跟一條紅頭繩來,仍舊出來,略掃了一眼,做到前頭穿廊間的廊凳上,把自己的頭髮梳順,這小妞明顯營養不良,頭髮捎兒都有些huánghuáng的分叉。

  徐苒又進去翻出把剪刀,捏著發梢剛要剪,不想李婆子正巧邁進來,見她拿著剪刀,驚慌的大喝了一聲,徐苒嚇了一跳,手一抖剪刀掉在地上。

  李婆子把手裡的飯菜放到一邊,幾步過來撿起地上的剪刀:“剛頭媽媽勸了你那麼多,合著你都沒聽入耳去,這會兒見沒死成,又要剪了頭髮做姑子去不成。”

  徐苒愣了愣,忽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把頭髮捎給她看道:“我是要把這些發尾的分叉剪了。”說著從她手裡拿過剪刀剪了幾剪子,放到一邊,想了想,自己也不會梳別的髮式,就編了一條齊整的麻花辮,用頭繩系了,垂在一側,抬頭看著李婆子問:“我的飯呢?”“呃!啊!飯……”李婆子這才回過神來。

  飯食相當簡單,事實上簡單的有些令人髮指,就是半張不知什麼面的餅,gān巴巴的就著半碗稀湯掛水的菜,且不知是什麼菜,瞧著像菠菜又想別的,更別提滋味了,這讓一向好口腹之yù的徐苒,真有些咽不下去,可想想白撿了一個返老還童的機會,別的就甭挑了,至少不用挨餓,也不是穿到青樓里。

  以她猜想,自己大約是這家的使喚丫頭,還屬於上不得台面那種粗使的,這樣也好,自己這模樣挺好看的,不惹人注意才好,趕明兒尋個機會脫身出去,就什麼都不愁了。

  徐苒這時候的想法,跟所有穿越女一樣簡單傻氣,對前景充滿希望,就著半碗沒什麼滋味的菜,吃了那半塊餅下去,李婆子給她倒了半碗水,徐苒喝了,還打了個飽嗝,哪裡像個要上吊的人。

  李婆子看了她老半天,才遲疑的問:“大姐兒,你怎生跟變了個人似的?”

  徐苒臉色有些僵,眼珠轉了轉含糊的道:“死過一回,想開了,好死不如賴活著,只不過以前的事都不大記得了,只記得自己姓徐,媽媽,我是這家的丫頭嗎?”

  她這一句話倒把李婆子給問住了,想徐大姐兒這個身份,還真不能說就是個丫頭,過了半晌兒才把怎麼來怎麼去跟徐苒說了底細。

  徐苒理解,也就是這個徐大姐兒是顧家買來給兒子擋災的,不想災沒擋過去,那小子短命嗝屁了,她就成了個丫頭不丫頭,主子不主子的尷尬存在,事實上,從她的衣食住處上看,她覺得,自己連丫頭都不如,更遑論什麼主子了。

  還聽說這家的老爺,她名義上的公公就是剛頭走的那倆婦人的丈夫了,不大待見自己,怪不得扔到這裡不聞不問的。

  其實說起來也沒什麼大不了,落到這般境地,徐苒還覺得該慶幸,如果那叫顧廉的小子沒死,也才是個剛過十歲的屁孩兒,難道自己真跟他那什麼,想想都膈應,尤其自己比那小子大了足足八歲,她心裡接受不來,更何況,顧廉要是活下來,自己至大算個通房小妾什麼的,還不如個丫頭省心。

  李婆子的男人也在顧府里做工,以前顧廉活著的時候,這院子裡還有另外兩個伺候的婆子丫頭,李婆子縱然不在,也有旁人,顧廉一死,有些說頭門路的,便尋個由頭調到旁處去了,這裡便只剩下李婆子跟徐大姐,李婆子有家,晚上這院便只剩了徐苒一人。

  李婆子昨兒晚上一走,徐苒便上了院門,各屋去溜達了一圈,尤其那個顧廉的屋子,人死了,屋子卻還收拾的挺齊整,溜達煩了就進屋睡覺,這一宿倒睡的踏實。

  轉過天一早,徐苒是被咚咚的拍門聲給驚醒的,睜開眼過了半天才回過味了,急忙下地跑出去開了院門。

  李大娘一見她剛睡醒的樣兒,不禁嘆道:“你倒是心大,什麼時辰了還睡著,快換衣裳,去前頭老太爺去了,府里正忙亂呢,剛頭管家說了前頭人手不夠使喚,讓你我過去灶上幫忙燒水添茶,弔唁的客都到了。”

  徐苒雖鬧不清這怎麼又蹦出個老太爺來,但還是忙著收拾了,腰上系了孝帶,頭上紅頭繩也換成了白布條,這才跟著李婆子去了前頭。

  不過幾個時辰靈棚已經搭就,徐苒跟著李婆子從邊上過去,到了灶房院裡,剛邁進院門,正逢一個丫頭提著壺出來,跟徐苒撞了個滿懷。

  徐苒退後一步想讓她過去,不想那丫頭瞧見她倒呵呵冷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我們的孫少奶奶,怎的不去前頭給老太爺守靈,跑到這灶房院裡作什麼來了?”

  徐苒這才抬頭瞧這丫頭,只見五短身材,甚有些豐腴,姿色平常,只肌膚比旁人略白皙些,眉梢眼角自帶了幾分風流之態,穿的衣裳雖換了素淨的,瞧著料子卻不差,至少跟自己的天差地遠,聲音尖利,顯然不懷好意。

  徐苒忽想起李婆子說的,遂明白過來,這丫頭大約就是她那個便宜公公的通房什麼的吧,只自己也沒惹她,做什麼與自己為難,剛要頂她幾句,被李婆子悄悄一拽,拽到一旁。

  李婆子堆起個笑臉道:“珍珠姑娘快去吧!剛頭我瞧見又來了不少客,不定爺哪裡要茶水呢,晚了爺怪罪下來可怎好擔待。”

  那叫珍珠的丫頭顯然頗忌諱主子,瞪了徐苒一眼,扭腰擺臀的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對於安排,皇帝娶了兒媳婦,是為了以後的qíng節順理成章,但跟唐明皇沒gān系!!

  ☆、迷糊糊入套

  待她去遠了,李婆子才回身小聲道:“珍珠是二娘屋裡的大丫頭,最是個口舌尖利的丫頭,又得了爺的寵,有些體面,xing子愈發刻薄,最喜為難人,日後見了她避開便是,免生是非。”

  徐苒點點頭,心裡暗道,他那個便宜公公這眼光也不咋滴,或許就喜歡這樣的也未可知,跟著李婆子進了裡頭,被管事的婆子派了個燒水的活計。

  徐苒看著那一溜的灶火,便有些為難,她哪會gān這個,好在有李婆子教她,怎樣添柴,怎樣守著火等等,不大會兒倒也上了手,橫豎也不是多難的差事,就是熱。

  直忙活到了夜裡,才得了空閒回去,李婆子便家去了,徐苒在院子裡歇了一會兒,覺的身上粘膩膩的不舒服,在灶上燒了一日水,也不知出了多少汗,身上的衣裳被汗侵的濕了gān,gān了又濕,這會兒自己都能聞見一股子一股子往上冒的汗臭,真想洗個澡。

  她屋子側面倒是盤了小灶,平日燒水什麼的用,只水缸里的水卻不多了,徐苒站起來尋了個木桶提在手裡,邁步出了院門,循著早起走過的路,尋到了前頭的井台上。

  灶房裡或許還有值守的婆子伺候茶水,剩下的都在前頭靈堂里伺候,這邊分外清淨起來。

  徐苒立在井台上,探頭往井裡瞅了瞅,只見黑黝黝的水中,映著一輪明月,倒也分外皎潔,可是怎麼把水弄上來是個問題。

  井邊上架著轆轆,她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明白,正發愁呢,忽聽一個略低沉的聲音道:“半夜三更,你一個人在井台上作甚?”

  徐苒嚇樂了一跳,急忙抬頭看去,只見那邊角門處,不知何時立了個人影兒,背著光亮,也瞧不底細,只看的楚是個頗高大的男人。

  徐苒如今是兩眼一抹黑,誰都不認識,只不過這聲音聽起來頗有幾分異樣,徐苒愣怔的功夫,那個男人已經從角門處走了過來,沒有燈火照亮,好在月光正好,落在來人臉上,也模糊看的出輪廓眉眼。

  徐苒倒不禁愣了一下,暗道,身形魁梧,五官端正,而且相當年輕,只不過目光有些yīn冷的盯著自己:“你是想投井嗎?”

  徐苒聽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投什麼井,我是想打水上來,不知道這個怎麼使喚?”

  饒是顧程也不禁愕然,他本在前頭守靈,因跪的腿腳都麻了,便讓玉芳慧蓮兩人守在靈前,他出來走走,卻不想正遇上徐大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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