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於毒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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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燕兩家都各稱黑山大帥,自認為乃黑山一脈真正之首領人物,是繼張角的黃巾軍之後反抗朝廷的主力先鋒,自然誰也不服誰。說起來,黑山一脈本是張角黃巾軍的餘孽,因失敗輾轉至黑山一帶,繼續反抗朝廷,故有黑山軍之稱。而他們又因為散亂各處,各不統屬,固有各部大小帥之別。他們都以奉黃巾軍天公將軍張角為主,自認為張角之後他們才是真正的繼承人物。故而黑山勢力雖有百萬,然都各自不服,皆以一統黑山為己任,,由此可見他們的關係實在是好不了哪裡去。否則,張燕何以一上任,立即揮兵征服各部大小帥,收編以為己用,還不是想將黑山收入自己囊中,讓自己成為張角之後的『天公將軍』?

  各懷鬼胎的雙方,現在卻因為同一個目的,被壺壽請到了一處,若不是賣壺壽麵子,只怕早就幹仗了。在宴席之前,壺壽也已隱隱聽說張燕和於毒不和之事,怕他兩家不給面子,在宴席上爭吵起來那就不好說了,故而還刻意跟張燕和於毒等單獨碰過面,讓他們不論如何也要約束部下,多少給他一點面子,叫宴席之時千萬別鬧事。而他兩個今後的富貴還指望著壺壽呢,哪裡有不聽的道理,自然是一口應承下來,點頭表示同意。

  還別說,當宴席之初,他兩家也的確做到了『禮讓』,表面上一團和和氣氣,就連壺壽這個外人看來,也被他們的表演所欺騙,以為外間傳言不可信,本來一直緊繃的心弦,在這一刻也鬆了下來。然而,酒至半酣之際,他剛剛放下的一顆心突然又擰了起來。表面看他們仍是各自說著笑著,可仔細一聽,他們之間的話里漸漸藏著機鋒,分明有互相譏諷之意,這讓壺壽聽來漸覺不好。再一看,他們雙方一個個都是面紅耳赤,,出口無狀,好像是借著酒勁準備發酒瘋呢。到後來,他們雙方吐沫橫飛不說,且有的甚至用手捶木案,顯得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壺壽心裡咯噔一跳,趕緊舉起杯盞來想要勸張燕和於毒他們的酒,以好暗示他們雙方各自約束自己的人馬,遵守他們之前的約定。而張燕和於毒兩個口頭上雖然是答應不惹事,而一旦見面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想來他們兩家能保持這麼長時間的『溫文爾雅』自認為是很對得住壺壽了,再要一味的裝下去,只怕也不是他們這些莽漢子的個性。

  如今,正好借著吃酒的勁,將該說的都說出來。席上,張燕一方,就有一人向眾人嚷嚷著,說如今黑山各部大小帥皆歸於張燕的治下,只有少數幾支散落在外的人馬仍是沒有約束,今日於毒大帥一部既然回來了,不如且順應潮流,將人馬併入張燕大帥一部,以好共襄大舉。他此話一出,張燕只裝著沒有聽見,與壺壽喝著酒,而他的部下們,則是哄叫了起來,紛紛稱好,繼而像是和事老,開始勸起於毒一方。

  於毒一方,一個個自然是瞠目結舌,也沒有想到張燕這廝居然想趁此機會吞併他們。對方將話都擺在明面上來了,於毒一方自然是不服軟,紛紛反說起來,說於毒久為黑山大帥,且比起張燕出道還要早,若是以資格論,當然是首推他們的於毒大帥為首領,轉而勸起張燕一方,讓張燕不如且順了於毒,將人馬併入他於毒一方。

  張燕一方自然是不服,立即就有人站起身來,說他們張大帥手上有百萬大軍,而你們於毒大帥不過數千的人馬,就憑這一點,於毒大帥就當奉他們的張大帥為首領。他們這麼一說,於毒一方自然不好以人馬來論,只是不斷的強調資歷,兩家人各執一詞,幾乎爭到拔刀相見的地步,但誰也沒有被誰嚇趴下,紛紛叫嚷著,不讓一句。好個酒席,一下子變得烏煙瘴氣起來。

  他們兩邊部下叫罵呵斥,倒是張燕和於毒兩個仍是不發一言,好像是事不關己,始終是任由著下面吵鬧。他們兩個尚能沉得住氣,可作為主人的壺壽卻是沉不住氣了,怕他雙方打了起來,趕緊是張眼再次瞅了瞅於毒兩個,可他二人自顧自的端著酒盞喝著酒,夾著菜,分明是在故意躲著他。壺壽看到他兩家這個樣子,心裡也是氣得不行,就要出口指責張燕兩個,剛剛將眼光落到張燕頭上,突然又頓住了。

  說起來,這黑山誰家勢力最大,那還不是他張燕?於毒雖然厲害,也有南匈奴支持,然後以他的勢力根本就無法跟張燕爭衡,要是得罪了張燕,只怕他不說冀州之夢泡湯,只怕得到之後有他張燕在冀州滋擾,他也成不了大事。壺壽想到這裡,也只能將準備責備張燕的話,轉而拋向了於毒。當下,壺壽重重的咳嗽了一聲,不溫不火的說道:「這個……於大帥,你之前可是答應我的,不讓部下滋事,如今為何會這樣,你何不出來說句話?」

  於毒對於壺壽不知會他一聲就私自聯繫了張燕一部人馬,心裡就是有氣,只是一直憋著沒有撒潑出來。如今,他聽壺壽這麼一說,心裡的怒火也一下子被他給點著了,當下橫眉冷目,吞聲說道:「壺刺史何出此言?你想來也是在這席上的,到底是誰家先挑起事來,你難道不知道嗎?是不是你明明知道,卻又不敢說出來,就怕得罪了人家?你拿話來激我,卻又是不是因為有了靠山,瞧不起我於某人了?哼,你壺壽心裡打著什麼算盤,我還不知道嗎?」

  壺壽被他一語道破心思,臉上一紅,面子上頓時掛不住了。想來他雖然沒有得到寸土,但好歹也是朝廷欽封的冀州刺史,什麼時候淪落到要跟一幫賊子和顏悅色的時候了?他就算不給面子,但在眾人面前總不能這麼說他,他嘴上嘖嘖兩聲,心裡狂怒而發,突然一拍木案,喝叫道:「於大帥,你想必是醉了,我看你且不如帶著你的這幫弟兄們先下去休息吧,等酒醒了我們再來商談不遲!」

  於毒鼻子重重一哼,將杯盞同樣的往木案上重重一放,砸出砰然一聲,將身站了起來。他所帶來的諸人,以為於毒就這麼服軟轉身要走了,雖然不忿,但一個個也只好跟著放下杯盞來,跟著站起身。就連壺壽,在那麼一刻,他也誤以為於毒聽了他的勸,就要動身走人了呢。可是,當他剛剛放鬆了這個警惕,突然見於毒走了兩步猛一回頭,伸手朝他胸前衣襟抓來,他甚至不及避讓,早被對方一隻巴掌大手給抓住。他這突然的舉動,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就連保護在壺壽兩邊的衛兵們皆都愣住了,等到他們反應過來,正要拔刀相助,早見於毒一聲『起來』,將壺壽身子從蒲蓆上拽了出來,而於毒身後眾人則反應靈敏,紛紛涌將上來,將衛兵們全都攔住了。

  突然的變故,驚動了外面的士兵,紛紛沖了進來。而這裡面,張燕一方部下為保大帥安全,皆都將兵刃拔了出來,一副如臨大敵,嚴陣以待的樣子。各方都是拔刀而向,場面頓時凝重起來,似乎只要誰先動手,這場血戰是難免了。那被於毒一把抓出來的壺壽,本是個文人,膽子也沒有多少,被這一嚇,身子不禁的打起顫來,顫抖著聲音問道:「於……於……於大帥,你這是幹什麼,我們有話好好說啊,何必……」

  「哼!」於毒鼻子對著他臉重重一哼,瞪目道:「廢話少說!我有些話早憋在肚子裡沒有說出來了,今兒正好一發說了。當初時,可是我先找你,要說保你取冀州的?你那時沒有同意便罷了,後來轉而又向我提起此事,我是一口就應承了下來的。怎麼,你與我合作,是信不過我是怎的,如何不在知會我一聲的情況下便自行決定另外再找來幫手?你這樣做,可是將我放在眼裡了?你當我於毒是傻子嗎,如此好欺辱的!」

  他的一隻手掌五指撐開,已經狠狠的抓在了壺壽的脖項上,隨著於毒怒氣的升騰,指間的力道加重,壺壽喉間的窒息之感也漸漸加重了。他很想辯白,很想向於毒討饒一聲,但他的話吐不出來,臉上紫氣一片,眼看就要被於毒活生生的給掐死當地了。

  然而,也就在這時,那門外突然一聲呵斥,重重之聲傳來:「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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