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章:出兵救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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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霸雖死,然而還有各小頭領,更有數萬的人馬,要想順利平定,也非是易事。陳諾手上雖然有五百的騎兵,但對付起這些賊兵,未免有點捉襟見肘。陳諾聽到臧霸說他的人馬就在山下,當即點頭,讓高順分出一部人馬到前寨,將寨子上下的關口全都打通,接應臧霸一部人馬上山。

  昌霸雖死,陳諾這邊,也並不能輕鬆。

  「昌頭領死了,昌頭領死了!」

  「我等要為昌頭領報仇,將他們都殺了!」

  「報仇!報仇!」……

  雖然多數的人馬因為昌霸的死而潰散,但被某些人蠱惑起來,仍是有不少的人馬結成了團伙,他們反過頭來,又對陳諾等展開了攻擊。陳諾身邊還有兩百多的人馬,皆都是精銳,自然不將這些人放在眼裡。

  「自不量力!典韋,給我滅了他們!」

  陳諾一句命令下去,典韋轟然應諾,帶著人馬往前衝殺。陳諾,身邊還有一個太史慈,他保護在陳諾身邊,也是一路沖闖,全不把這些小嘍囉放在眼裡。倒是臧霸已經陪同高順一路去了前寨。前寨這邊,因為傳來昌霸的死,已經是不戰自潰,各自逃命。高順一路殺下寨去,倒也沒有受到阻擋。等到了半山腰,那山下有一伙人馬殺了上來,氣勢洶洶,一路如破竹。

  「咦!三弟你看,山上有官軍殺下來,這是怎麼回事?」

  領隊的孫觀,一把長槍舉在手裡,槍挑一人,抬起頭看到山下殺來的高順所部,好不驚咦。他三弟吳敦微微一愣,其實這時也已經發現,他把眉頭一皺,說道:「二哥,這不對呀!先前我還道大哥獨自上山已將那廝給刺死,或者是俘虜了,這才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如此我們才好趁亂殺上山來接應。可如今,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支人馬來?實在莫名其妙,他們不會是昌霸寨一夥的吧?」

  孫觀一搖頭:「我看不像,他們若是昌霸一夥的,又怎會去殺昌霸寨的人?」

  吳敦點了點頭:「可是,他們已經向著我等衝來,我等該怎麼辦?」

  「大哥就在山上,我們必須殺上山去救大哥出來,別無選擇。至於這些人,我先領人上前去會會,若他們是敵,三弟你立馬帶著後續人馬上來支援。」孫觀這麼一說,吳敦也只好是一點頭:「二哥小心!」

  孫觀這邊領了一支人馬上來,高順看見,向著旁邊臧霸問道:「山下的人馬可是接應宣高兄你來的?」臧霸一點頭:「是我二弟孫觀!」孫觀已經走了出來,喝問:「爾等是敵是友……」話還沒有說到一半,忽然看到臧霸的身影閃了出來,眼睛一亮,立即叫道,「啊,是大哥!」

  臧霸與孫觀、吳敦會合,又即與高順等殺上山來,很快也就跟陳諾所部的人馬會合了,勢力更加壯大了。那昌霸寨內反抗的嘍囉,本來只是瞎湊熱鬧,在遇到了大的勢力打擊下,更加沒有了決戰的信心,很快就被兩部人馬掃蕩乾淨。

  等到大戰初停,天色也已經完全黑了下去,陳諾等人也就在山上暫時歇了下來。

  血戰過後的聚義廳,也很快清理了出來,被水沖刷過後,廳內甚至找不到一絲絲的血跡。仿佛,白日的一戰就未曾發生過。不過,這裡的主人已死,現在入主昌霸寨的,是兩個陌生的面孔。

  臧霸向著陳諾一拱手,道:「昌霸賊人是陳將軍你親手所殺,故而這主人的席位當陳將軍你來坐。陳將軍,請!」陳諾卻是一笑,搖頭道:「昌霸雖然是被我所殺不假,可我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這……昌霸寨,我可從沒有放在眼裡,這個主人,我是做不得的。倒是宣高兄你這次冒死上山,已是膽色可佳,又一次出動了數千人馬,可謂出力最多,所以這主人的席位,當由宣高兄你來坐。宣高兄,請!」

  臧霸聽陳諾一說,面色稍稍尷尬,勉強笑道:「不瞞將軍,我這次為了報我四弟之仇,的確是帶來了數千人馬,且是傾我所有。我原本的打算,便是想殺了昌霸這廝後,順手燒了這昌霸寨的。只是如今的昌霸寨好歹是將軍你拿下,我便不好隨便處置,要問上將軍一聲。不過聽將軍意思,似乎不在意這小小昌霸寨,既然如此,昌霸死後,我二人都不意為主,那麼就按照身份高低來排席位吧。我昌霸忝為騎都尉,將軍為青州督軍,且是渤海太守,在我之上,那麼,將軍當做主人之席,還望將軍勿要推辭。」

  陳諾哈哈一笑,也不說話,將手抓起他臂膀:「我陳諾與人交,不論身份高低貴賤,只要交心,都是我陳諾的朋友。既然宣高兄你如此客氣,就是不肯坐著主人席位,鄙人就斗膽請宣高兄與鄙人連席而坐,還請宣高兄勿怪鄙人魯莽!」

  主人席位上,陳諾拉著臧霸一起坐下。

  「這,這像什麼話?」臧霸還要撤出來,但被陳諾誠意相邀,也就不再囉嗦,坐了下去。他平心靜氣的看了陳諾一眼,心裡說實在的對陳諾的舉動很是佩服,暗暗嘆道:「難得難得!此人身在高位,卻能仍是保持一副平常之心,將里必有一番作為,我臧霸在此亂世想要保住富貴,看來還須得仰賴此人。」臧霸心裡這麼一陣計較,對陳諾無形中更加的客氣了。

  不時,酒水都端了上來,他們也就在杯盞中相互傾談。

  陳諾問起尹禮一事,臧霸也不隱瞞,跟陳諾說道:「咳,說起這件事情,實在氣人啊。雖然說我因為討伐黃巾有些功勞,被陶恭祖表為騎都尉,可狗屁也不是。那陶恭祖讓我駐兵開陽,不過是替他阻擋徐州北面的黃巾亂賊罷了。這且不說,他一面想要利用我,卻又一面死摳,就是不給我配備馬匹,可憐我堂堂騎都尉手上不過一兩百的騎兵,說出去簡直寒磣死個人。我沒有辦法,這才想到去河北那邊的烏桓人手裡買來些馬匹。我讓我老四去接手,可誰知到了泰山這邊,被昌霸這廝聽到消息,居然截了我的這些馬匹,且還殺了我老四。我與老四乃結拜之交,焉能不報此仇,於是跟老.二老三合計著,出了這個計策,讓老.二老三帶兵在後,我親自來投拜山帖,就是想要找機會刺殺於他。只是事有不機密,老.二老三帶來的這些人馬不想提前被昌霸這廝給發現了,這才不得已迫使我出手。想來今日若非是遇到將軍,只怕早已死過千遍百遍了。將軍厚恩,我無以為報,且讓我敬將軍這杯酒,聊表我對將軍你的感覺之心!」

  臧霸說著,端起酒盞來。陳諾二話不說,也捧起酒盞,跟他一碰,一口悶幹了。

  「好!將軍爽快之人!」

  臧霸說著,又即為陳諾斟上酒。陳諾說道:「宣高兄你為兄弟兩肋插刀,甘冒生死大險,實在令人佩服。這杯酒,我敬宣高兄。」兩人杯來盞去,倒是吃喝得頗為貼心。那下手太史慈、高順等人也與孫觀、吳敦相繼喝開了。孫觀二人又被臧霸引見給陳諾,並且敬了陳諾的酒。陳諾自然沒有不喝的道理。等陳諾問完了臧霸的事,臧霸自然也就順便問起了陳諾。陳諾也沒有隱瞞意思,將欲去都昌援救孔融的事情說了。

  臧霸聽來,點了點頭:「聽說如今都昌城下圍了數萬的黃巾亂兵,可不好對付。對了,我看將軍身邊不過數百騎,不知其餘援兵在哪裡,可有趕上來?」陳諾聽來,哈哈一笑,說道:「數百足以,何用其他?」臧霸微微一愣,以為是聽錯了。陳諾補充一句:「兵法有言,兵,貴在精,不貴在多。你可別小瞧了我這數百的騎兵,他們可是我去蕪存精之後留下來的,大多都是西涼精騎,善於奔襲,可不是一般騎兵。再者,我用他們並非是攻城掠地,想來對付一般賊寇,也是足以。只要一戰嚇破了他們的膽兒,他們自然也就退了。」

  臧霸說道:「雖然是這個道理,可……可只帶了數百騎,似乎太少了些吧?對方可是數萬人馬啊!」

  陳諾呵呵一笑,吃酒不語。

  倒是下首孫觀立即走了過來,與臧霸說道:「大哥你這樣說當然是有道理,可大哥你忘了一件事情,這數百騎在別人手上或許發揮不了這個效果,但若是在陳將軍手上,那就不一定了。我可是聽說陳將軍修縣一戰,以千人破賊數萬,那時他的騎兵也不過兩三百而已,且那時的黃巾比起都昌城下的還要多。想來陳將軍那時都尚且一戰獲勝,至於眼下的這些黃巾,當不在話下,大哥你何用擔心?」

  臧霸聽來,呵呵一笑,說道:「修縣一戰?哈哈,我倒是忘了,的確是有這麼回事,之前我還聽誰說起呢,怎麼就忘了?哈哈,既然將軍有信心,我倒也不擔心了。只是,將軍你這一去畢竟面對的是數萬的黃巾,照理說我受將軍大恩,無論如何也要助將軍一臂之力的。只是眼下昌霸寨剛定,我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一時脫不開手,也就幫不到將軍了。不過,我可以讓老.二孫觀帶領所部兩百騎兵與將軍同去,不論能不能幫上忙,算是我的一點意思,將軍請勿推辭。」

  陳諾剛才可聽說臧霸部下不過一兩百的騎兵,居然一下子讓孫輕帶走,可見臧霸這人很有意思。他聽來,點頭道:「如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又向著孫觀點頭,「有勞孫將軍了!」孫觀立即說道:「客氣了。」臧霸哈哈一笑,說道:「來來來,咱們繼續喝!」

  第二天,天不亮,陳諾就帶著人馬下了昌霸寨。

  臧霸向著陳諾拱手:「等我這邊事情處理完後,若那邊的黃巾賊人仍是不肯退去,我便去都昌與將軍你會合。」陳諾一點頭,先行謝過了。臧霸又即轉身與孫觀道:「老.二,此去陳將軍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你必須服從,不得有二話!」「大哥放心!」孫觀一拱手,向後退到了陳諾身邊。陳諾與臧霸又即作別。

  「保重!」

  「保重!」

  陳諾這邊有了孫觀的兩百騎加入,頓時就有七百騎了。一路出了泰山,往北海急速趕去。半路休息途中,陳諾叫來高順,突然問高順:「仲平,你說當日昌霸寨下,昌霸那廝派出的什麼十二槍陣,他們使得如何,可否入法眼?」高順眉頭一皺,說道:「實話說來,雖然那套槍陣使得還挺不是熟練,有許多的破綻,但也算是難得,若是加以改善,或許有一番大作為。」陳諾笑道:「是嗎?可當日我就差點死在那槍陣之下,若非是昌霸那廝急於要殺我,我早被那陣所困。呵呵,想來在仲平眼裡的十二槍陣,不但不熟練,且還有許多破綻可尋,若是加以改善,只怕我當日可能就沒有機會殺出去了,也必死在此陣之下……」

  高順聽來,連忙說道:「順並非有意……」陳諾連忙打斷他的話:「你聽我說,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既然仲平你能夠看出此陣的破綻來,不知可否為我改善此陣?」高順微微一愣:「將軍的意思是準備也要組建一套十二槍陣?」

  陳諾一搖頭,說道:「若要組建,十二槍陣實在是小氣了些,要組建嘛,就組建一個大點的,或者百人,或者千人……」眼睛一轉,「不!不如就八百人。這個槍陣,我就叫他陷陣營,將來就交給仲平你來親自訓練、指揮,你看可好?」

  高順愣了半天:「將……將軍的意思,可……可我不過小小部曲督,如何能領八百人?」陳諾哈哈一笑,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部曲督當然不能領八百人,但,若是別部司馬呢?哈哈,仲平你努力建功,這也只是我的初步設想,若你能坐上別部司馬之位,我就將這組建長槍營……呵呵,陷陣營的機會就交給仲平你,不知仲平你意下如何?」

  「仲平……」高順連忙說道:「不,順當定努力!」

  「哈哈哈!我看好你,你努力!」陳諾說著,又自去找太史慈說話去了。看著陳諾遠去的背影,高順內心的激盪仍是無法平復:「這是真的嗎?將軍居然親口許諾要我組建一營人馬?好像,好像到目前為止,除了一個祝融紅衣外,就連趙雪將軍都未能單獨建營呢,將軍他居然對我如此放心?」

  不敢相信,驚喜實在來得太過突然了些。

  其實陳諾找高順談話,也不是臨時起意,是因為昌霸寨下所遭遇的那一幕,讓他深深的震撼於長槍之陣的威力。於是,在那之後,他就有了想法,進而想到了高順,這才跟高順提起此事。當然,要單獨組建長槍營,現在還為時尚早,只能是一步一步來。陳諾這邊出了泰山後,走朱虛,過平壽,不日抵達都昌城。

  當然,在去都昌城之前,為了不驚擾到都昌城外的黃巾賊兵,陳諾將人馬先行在寒亭駐留。

  陳諾叫來典韋等:「我與太史子義帶領人馬先行偵查偵查賊人布營情況,高將軍與孫將軍二位留在此地,可叫部下暫做休整,聽候安排。」高順和孫觀兩個立即點頭稱諾。陳諾回過身來:「麻煩子義了。」太史慈拱手:「哪裡話!」陳諾也不二話,從帳下挑了二十騎,帶了典韋和太史慈兩個,出寒亭,一路往都昌奔來。

  寒亭跟都昌距離相距一二十里路,但在馬力之下,不過轉眼功夫。

  「將軍,前面就是黃巾營盤了,將軍且小心。」太史慈走上前來提醒了陳諾一句,同時向著兩邊望了望,指著遠處的一座高丘:「將軍,可到那座高丘上仔細觀看。」太史慈乃此地人,對這邊地形比他要熟悉多了,陳諾聽他一說,一點頭,立即調頭奔了上去。

  黃巾建營屁股對著高丘,陳諾站在高丘之上,倒是可以對下面的營盤一覽無餘。

  綿綿的營盤,數里不覺,往來都是頭裹黃巾的賊兵,密密麻麻,看著就心驚。那都昌城,緊閉著城門,城樓上士兵往來巡邏。城下面,像是有許多的黃巾在護城河前晃蕩著,是不是的插手而指,或者脫去頭巾揮舞,或許插手而立,傲視城上守兵,這大概,是在罵戰。看來,都昌城內的孔融,到現在還一直龜縮在城內。

  陳諾看了一時,也將各處營地記得清清楚楚,記在了心裡,複印在了腦子裡,於是大腦開始了算計:「這些營盤背靠著大山,大山又險峻,從此處無法偷襲。看來,只能是走左邊,不過左邊之地雖然平坦,然而賊兵營盤連環相扣,只怕攻之不易。倒是右邊營盤雖然看起來很多,卻是鬆散得很,若能從此處突破,則不難破矣!」

  陳諾身後的太史慈這時開口道:「將軍,我等雖然仗著騎兵之利,可以實行夜襲,然則,若沒有周全路線,只怕反被賊人所困。」陳諾一笑,問道:「然則,子義你以為我們應該是棄馬從後偷襲,還是左邊,亦或者右邊呢?」太史慈說道:「從後偷襲只怕是太過冒險,且此地山石險峻,不利進攻,且無退路;若是左邊,賊人營盤環環相扣,不易攻取;倒是右邊之地……雖然賊兵看起來比較多,卻是有礙於地形,反而實際很是鬆散,不利於防守,若我們能從此地突破,則希望更大。」

  陳諾哈哈一笑,看著太史慈,一時沒有說話。

  典韋上前問道:「那麼主公你的意思是……」

  陳諾看了典韋一眼,指著太史慈道:「英雄……所見略同!」太史慈連忙說道:「英雄二字,實不敢當!」陳諾也不多說,轉過身來:「好了,現在回去休息,再做些周密安排,準備下一步行動吧!」從高丘上下來,陳諾正欲跨身上馬。突然,被太史慈一推,叫道:「將軍小心!」陳諾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支箭矢擦耳飛了過去。

  「擦!」典韋拔刀,連忙護在陳諾身前,高聲叫道:「誰人放暗箭!」

  「嗖~!「嗖!」「嗖~!」……

  又有數支箭接連射到,頓時慘叫連起,跟來的親兵死了兩個。

  陳諾被太史慈一推,到了馬腹後面,倒是躲過了接下來的兩箭。太史慈與典韋說道:「典將軍快保護陳將軍上馬,快!」典韋二話不說,親自帶著親兵阻在前面為陳諾擋箭,陳諾爬上馬背,一聲不吭,望著前面就跑。太史慈立身一塊大石之上,扯起腰邊的弓箭,連放了兩箭,頓時,傳來兩聲慘呼。

  放暗箭的人,此時也已經沖了出來,居然是一夥黃巾賊兵。那些黃巾賊兵一邊騎馬衝來,一邊放箭,一邊還不停大叫著:「什麼人!膽敢偷窺我軍大營,簡直找死,殺!」這批黃巾不過十幾人,看來是黃巾賊的斥候。那太史慈兩放了數箭,一箭一個,頓時將那些黃巾兵的火力給壓制了下去。

  陳諾此時也回過頭來,高聲叫道:「子義,快走,不必理會!」這只是黃巾的斥候兵,這邊有了動靜,附近的黃巾賊兵聽到後也必聞聲殺過來,到時他們想要脫身也不及了。太史慈應了一聲,連忙飛身上馬。上馬前,又連扯了兩箭。嗖嗖!兩箭如飛摜去,頓時又有兩人斃命。本來只有十幾人的斥候兵,因為太史慈一頓射殺,頓時少了一半,那剩下來的斥候兵也立即害怕了起來。他們放慢馬速,轉而敲起了鑼來。

  「梆梆梆!」

  聲音驚得人耳朵都發聵。

  「不好!」聽到這聲音,陳諾眼睛都豎了起來,知道這響聲一起,黃巾賊兵來的更快了。太史慈,他鼻子一哼,沒有立即走,反而是一連五六箭,一箭一個,將那些黃巾斥候全都幹了。聽到陳諾在前面催促,太史慈方才收了弓箭,與陳諾一道往著前方奔馳而出。然而,這邊的動靜,早驚動了黃巾巡邏兵,一隊幾十人的巡邏兵聞聲立即反應過來,向著這邊追了過來。

  「啊,這些人都被殺了!」

  「快,他們還沒有跑遠!追!」……

  得得得,只聽馬蹄如急雨一般敲打著山石,人人奮馬跑著。

  這裡是黃巾軍的後方,自然巡邏的人馬很多,若是在這邊被賊兵給堵截起來,那這件事情也就麻煩了。陳諾,逃命中不忘回頭問了太史慈一聲:「子義,你可有傷著?」太史慈說道:「將軍放心,賊兵想要傷我沒有那麼容易。」陳諾說道:「這我就放心了!」然而,他的「放心」剛剛說出去,突然從斜刺里衝出一隊人馬來,將他們的路截斷了。

  「賊人哪裡去,膽敢到黃巾營地撒野,實在不想活了,留下命來!」

  一員黃巾戰將帶著三五十的人馬,衝殺了過來。

  陳諾前路忽然被阻,二話不說,挺起長槍就衝殺了過去:「休得聒噪!」一槍起,已是挑下衝殺在最前面的一人。陳諾身後,典韋等人也是紛紛拔出兵器,廝殺起來。太史慈出手前,先是放了兩箭,射殺了兩個,等到賊人近了,方才棄箭用槍,槍花舞動起來,砸向人堆。如果是這麼一點黃巾還好說,奈何身後的那批幾十人的黃巾也追了上來,前後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陳諾鼻子一哼,直衝那員黃巾戰將而去,一槍刺去。那員黃巾戰將,舉起手中大刀,正待去砍,卻是最終遲了半步。「這……」他睜大著眼睛,看著那一槍刺在咽喉,卻是死也不會想到,對方出手的速度居然是如此的快。「死!」陳諾手上槍一抖,根本不會在他震愕的表情之下停留片刻,在另外兩個黃巾步兵舉刀砍來之前,槍縮回去,再如長蛇吐信,連連擊殺兩人。

  這兩人,來的實在太快,而他們來時,陳諾的槍還在那員黃巾戰將的咽喉上。本來,典韋以為陳諾是萬萬來不及回防的,只是,眼看著這兩個跟著倒下,他也是一吐舌頭:「這個……將軍的槍法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他當然想不明白,昌霸寨一戰,陳諾被數名刀斧手圍困陣中,他面臨危險,反而是激發了他的潛力,使得他的槍法有了長足的進步。

  「怎麼了,典君你在想什麼呢?」

  陳諾一槍抖動,殺了一個從側面欲要偷襲典韋的賊兵。典韋看見,臉上一紅,趕緊抖擻精神,加入戰鬥。剛才,他一分心,差點就被賊人傷到了,還是陳諾及時救了他一救。典韋想來,自然是慚愧起來:「以前是我保護主公,現在倒是主公保護起我來了。這不行,主公在進步,我典韋也不能落下,以後要更加努力才是。」

  陳諾殺了那員戰將,衝破了一條路子,趕緊喝一聲:「不得戀戰,走!」

  陳諾上前,典韋保護在他身邊,太史慈斷後,很快殺了出去。黃巾賊兵除了斥候兵和一些戰將外,其餘卒子都很少有馬可騎的,一旦被陳諾他們衝出圍,他們只能是跑步來追,自然是很難追得上他們。

  然而,當陳諾他們眼看著就要甩脫追兵,從高丘這邊轉出來,然而,又有一隊黃巾兵攔住了去路。

  「賊子,哪裡去!還不留下命來!」

  眼前這夥人馬,不下兩三百號人之多,看來是驚動了附近的營兵了。他們一旦上來,那是如撒網一般,將路都堵住,不放陳諾他們過去。陳諾突然又被這麼多人馬攔住了路,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然而,經過了一場場的血戰下來,讓他懂得了一個道理:戰場之上,你愈是害怕,愈是首先去見鬼。

  陳諾怒目而視,喝道:「狹路相逢……勇者勝,都給我殺!」

  他是一騎當先,往前衝去。他身後,典韋慌忙舉起鐵戟,叫道:「主公,你慢些,韋來也!」他唯一的戰刀在昌霸寨一戰時卷口了,一時也沒能找到趁手兵器,便拎起鐵戟就殺。典韋衝出之後,太史慈眉頭一皺,嘀咕道:「狹路相逢……勇者勝?好!就應該這樣!」他是二話不說,跟著衝殺了出去。

  賊兵實在是太多了,陳諾揮動長槍,已經殺倒數人,如果將這些首級割下來去請功,也足夠換一個將軍噹噹了。他身後,典韋也是忙得不開交,一隻鐵戟殺人的速度他嫌慢了,又取了另外一支。現在他雙戟在手,如有神助,殺人如割草,頓時周邊起了一團血霧。便是太史慈,他暴起的速度也不遑多讓,片刻倒了一片。殺到最後,那後面的追兵也追了上來,將太史慈圍在垓心,太史慈仍是不慌不亂,舉起長槍,如舞車輪,呼呼呼之聲頓起,啊啊啊啊之聲慘聞,頓時掃倒一圈。

  「死!」

  死字出,如奔雷。

  太史慈收回長槍,那接著衝上來的賊兵……他們在看到前面一圈人倒下後,皆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沒等他們決定要不要繼續衝上前送死,太史慈手中一桿長槍又在他手中反轉了一圈。一圈後,猶豫不決的倒下了,驚愕的倒下了,靠近的,也倒下了……死!全都死了!而太史慈,在清空了這一片人後,立即扯馬向前,往前繼續衝殺。

  殺戮,沒有絲毫的停歇。

  陳諾,一桿槍,槍花捲動,連刺數人。那些阻擋在前的黃巾兵,頓時又倒下了一片。血路,似乎被殺開了。陳諾,沒有絲毫猶豫,向後大喝:「走!」

  「走?哪裡走!都給我去死!」

  轟轟轟轟,從著前方的左右方向,頓時又添了無數的人馬過來。這次,人馬數也數不清,像是螞蟻一般的沖了過來。陳諾身後親衛,皆都臉色一暗,顫抖著嘴唇:「死了,這下真的死了。」陳諾帶來的親衛兵共計是二十人,雖然一直是在不停的被賊兵追殺著,但因為他們本身戰鬥經驗豐富,加上有太史慈等人作為殺器,他們損失的反而很少。到目前,還存有十三四人。然而,這十三四人,加上陳諾三人,就連二十人都不到,這麼一點人馬,在面對即將滾滾而來的數以千計的人馬面前,那是微不足道,完全可以被對方直接給碾壓掉,也難怪他們的臉色會瞬間作變。

  陳諾看到,亦是稍稍動容,回頭與太史慈道:「今日是我魯莽了,本以為深入虎穴刺探點情況,卻是不想被黃巾賊兵給前堵後追,實在不像話。子義,我若此戰戰死,不能為都昌解圍,你不會怪我失信吧?」太史慈身子一動,說道:「將軍死,我陪著!不過,將軍不是說狹路相逢勇者勝麼,既然狹路,不拼一死,何以對得起『勇者』二字!」

  他說著,槍花連起,刺殺數人。

  典韋道:「主公,你死不了,就算死了,韋必在前!」典韋說著,像是泄憤似的,舉起雙戟,對著衝上來的一人直砍而下。這雙戟,全都劈到了那人腦門上,那人腦門頓時被劈做三瓣,腦漿合著血水直下。

  陳諾點了點頭,再也不說一句話,揮槍往前直殺。典韋、太史慈兩個,咆哮連連,亦是衝殺不斷。有他三人帶頭,便是那些親衛再膽怯,此時也接受了拼死的信念,一個個跟著衝殺了過去,沒有一個孬種。

  那堵截上來的人馬,被陳諾三人一通亂殺,陣勢沒有擺開,頓時就被衝散。這樣一來,賊兵本來的優勢頓時去了,只能轉而各自為戰,被陳諾一方絞殺。也許是前方太過失利了,那衝上來的人馬,其中有一員黃巾將軍,他在大纛之下看了片刻,眉頭緩緩皺了起來。讓他吃驚的是,他部下人馬雖然多,然而,在那三人形成的三角陣中,根本就殺不進去,反而是損失連連。他怒了,揮起大刀,咆哮不已:「都是一群飯桶,連這點人馬都對付不了。死開!死開!」

  他扯起韁繩,舉起大刀,望著前面就沖。他身邊其他將軍看見,連連說道:「管將軍,不可衝上去!」然而,那個被稱作管將軍的,根本就不理,扯著馬,喝開道路,徑直奔了進去。其餘的將軍一看,沒撤了,既然勸不回來,他們也只能是轉而趕緊追了上去。

  「死開!」

  管姓將軍一刀起,直接砍到了陳諾跟前。陳諾,剛剛料理了兩個纏上來的賊兵,突然聽到刀風之聲,本能的一槍送了出去。這一槍,出走如電,比起那位管姓將軍的大刀速度要快得多了。那管姓將軍眼看對方一槍直接殺來,也是嚇了一跳,趕緊扯馬回刀。當!刀槍相擊,兩人各退一步。那管姓將軍鼻子一哼,指著陳諾叫道:「爾還是有點手段,可以跟管某一戰!快速速報上名來,管某不殺……呀……」

  嗚啦啦一槍,直奔過去。

  陳諾才懶得跟他廢話呢。那管姓將軍見到當面一槍射來,便不敢再廢話了,趕緊是舉起一刀一對。蒼!他這一刀劈下去,與陳諾一槍相擊,陳諾只覺虎口再次傳來了麻痛之感。他鼻子一哼,心下道:「這人力氣不錯,且刀風狠辣,難得難得!」他心裡想著,手中的槍卻仍是不停的廝殺過去,全不給對方以喘息之機。在此之時,稍微慢上半拍,那簡直是跟自殺無異。

  管姓將軍與陳諾接了十幾槍下來,腦門上也是微微出了汗粒,他心裡不停抓狂:「老子好歹在黃巾之中也是一等一的好手,怎麼在他手裡就吃不開呢?」他心下著急,刀法上也漸漸紊亂起來。那追上來的黃巾將軍,他們眼看管姓將軍頻頻遇到險招,怕他吃了虧,有想上來幫忙的,趕緊架起兵刃來擊。只是他們也沒有想到,他們剛剛一插手,立即就被陳諾手中一桿尾槍給掃來,差點就被那一槍給刺中。

  陳諾此時,吼聲連連:「滾!滾!」

  滾聲有如雷震,嚇得那些人麵皮生黑,手上一抖。

  「敢惹我家主公,你們都在找死!」典韋沖了出來。手中戟,呱呱連下,頓時斬殺一人。陳諾,他仍是跟那管姓將軍對戰。這管姓將軍一時不能擊殺陳諾,又懼於陳諾手段凌厲,心裡也小有膽怯。只他剛剛有了這絲想法,立即只覺肩膀一痛,轉眼一看,卻是不小心著了對方一槍。鮮血忽然灑了出來,濺在了他的面門之上,也立即將他內心的那絲怒氣給激發出來,揮動大刀,直劈陳諾面門。

  「死開!」

  管姓將軍連喝,可惜陳諾偏偏不配合他。一桿槍,傷了他,立即又拔槍而出。看到管姓將軍怒起的眼睛,咆哮的喉嚨,他心中的那股殺氣也是被強烈的勾引了出來。只見他忽然拔馬而起,揮動長槍,一槍挽動一碗槍花,一碗槍花瞬間擴大,乃至車輪,乃至汪洋的海水……

  「什麼?!」

  管姓將軍抬起頭來看到的,槍花如雪片一般落下,根本無跡可尋,就像是有無數的槍頭同時向他殺來。而他,也因為無法摸准這一槍的來路,自然也就不知如何抵擋,等到他慌忙揮舞起一刀……遲了。

  「槍花出海!死!」

  陳諾一槍送到,管姓將軍也的確立即死了。面門處被槍尖砸破,砸出洞來,血流如注。等到陳諾長槍回收,他是眼睛一翻,轟然落下了馬背。陳諾收回槍,淡淡的掃視了地上死屍一眼……然而,陳諾或許沒有意識到,他殺的這個人,其實就是這伙叛賊的首領……管亥!

  「管將軍死了,管將軍死了!」

  轟,管亥死,消息如馬蜂窩被捅,頓時傳開。人心,慌亂,那還在戰鬥中的黃巾將軍們,膽都寒了,慌忙就跑。陳諾,抬頭看了一眼遠處,遠處中軍大纛轟然倒了下來。他這時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問了太史慈一聲:「管將軍?這管將軍是誰?」太史慈笑道:「這人叫管亥,乃此次賊人的首領。哈哈,如今他這一死,黃巾也必自亂。」

  「管……管亥?這人就是管亥?」陳諾看了地上那具屍體一眼,有點錯愕。典韋從後走了過來,向陳諾說道:「主公快看,是高將軍領兵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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