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一六章:本將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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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罵過後呢,眾人好像又意識到了什麼,突然一下子沉默了下去。

  王故走了,可是雷公這小子還在呀!

  「桀桀桀桀!」

  雷公一陣怪笑,既然王故要去『更衣』,他總不能不讓人家去吧。只是,他也知道,王故這一開溜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呢,關鍵的是不能冷場不是。他想著,王故既然不一口拒絕,又藉故迴避,大概是心有猶豫,準備靜待接下來的發展。看來,現在只有先將這些小山寨收拾了,然後以其勢壓迫王故,不怕王故不就範。

  雷公想到這裡,突然不笑了,他將眼睛掃向場中諸人。他眼睛所到之處,皆是一片沉默。他哈然一笑:「怎麼樣,我們就不用等王大頭領『更衣』回來吧,要不咱們繼續?」

  誰跟你繼續,皆都是如躲避瘟疫似的躲避雷公的目光。而雷公在定聲笑了兩下後,見沒有人上前接令的意思,方才是一聲冷哼,突然一眼盯向張晟。

  沒錯,剛才就是他蠱惑眾人將矛頭指向王故,既然他膽敢這麼做,不怕得罪天王寨,那麼他也一定有膽量來應付他的黑山令。

  雷公想到這裡,嘴角一起:「虎頭寨張晟?」

  「糟了!沒想到張晟這麼快就被雷公給盯上了,看來是拖延不到王故回來了。」陳諾心裡這麼想著,腦袋電轉,告訴自己,張晟不能有事,否則與他同來的虎頭寨人馬也就沒人指揮了,如此豈不是壞了他的大事。只是,被雷公點名了,他還能阻擋得住嗎?再說,以張晟的個性,有幾次想動手,若非是他及時阻止,早跳出去拼上了。就算他讓他暫時委屈接下黑山令,只怕張晟也未必肯聽。更何況——

  更何況,雷公的目光一旦掃到張晟,張晟這廝居然沒有任何的妥協,迎著他的目光瞧了上去。

  這兩人目光一相對,倒是誰也沒有退讓一步,直勾勾的盯著對方。

  「是俺便怎樣?你就別指望俺接下你那破令牌了,俺看不上!」

  張晟這麼一說,肩扛著大刀,闊步走了出來。

  「啪!」雷公手上的鐵錘交擊而鳴,他整張臉是徒然一黑,忽然扯開破鑼的嗓子呼哈哈一陣大笑:「有趣有趣~~」

  ——「有趣!」

  雷公連呼兩聲『有趣』,第三聲時候,兩條膀子上肌肉一扯,一對鐵錘舉起,肉山一動,扯步向著張晟奔來。他們相距不過數丈距離,轉眼也就能到。而張晟,他眉頭一掀,更不打話,拎起刀子,望著雷公當頭就砍。這一刀如裹風雷,比起雷公手中鐵錘的速度要快多了。如果說雷公想跟張晟比速度,只怕早就輸了。不過,雷公速度上比不上他,但防禦卻是絕對的硬。面對張晟的第一刀,他舉起鐵錘,往上擋去——

  刀下,錘上。

  「篷嗤!」

  金鐵交鳴,聲震耳膜。

  張晟手上的一刀劈頭砍下,只奈何雷公剛好一錘子舉起,格了他一刀。雖然這陣兵器相碰足以讓張晟虎口震碎,手臂酥麻,乃至氣血翻滾。但對於張晟來說,他講的是速度,既然一擊不中,在對方防禦網沒有組成之前,他尚有機會。

  於是,他一刀被格開,第二刀跟著斬下——

  「篷嗤!」

  張晟刀落,雷公錘起,兩件兵器交鳴,眾人耳膜又是一震。人堆里的陳諾,此時手心捏了一把冷汗。張晟衝出,到舉起第二刀,雖然不過電光石火間,但足以讓陳諾看清局勢,知道張晟根本不是雷公的對手。張晟或許是因為前兩個人的死,瞧破雷公雖然厲害,不過破綻在於速度,故而準備是不顧一切的殺上去,也要以速度來彌補自身的不足,以此壓過對方。

  本來,以速度打防禦,勝算也不是沒有。只是,奈何張晟本身力氣就不佳,加上速度上的優勢也不是很明顯,這樣一來,哪裡討得了便宜?更何況,張晟或許是沒有弄清楚狀況,在力道和速度上都沒有明顯的優勢下,他居然還採取硬攻,實在不智。想來。第一擊沒有偷襲成功,就應該趁著對方沒有還擊之前抽身而退,找尋機會的。而張晟呢,一擊不中還來一擊,雖然取在『出其不意』上,實際上是跟自己找死沒有區別。

  「篷!」

  金鐵砰然交擊,雷公身子未動,張晟已經被前後兩股反彈之力給砸入腑臟,氣血再也壓制不住,跟著翻湧。而他,一旦刀刃離了鐵錘,身子卻是如同落絮一般,向後飄去。蹭!蹭!蹭!張晟身移丈外,連連倒退三步,這才勉強穩住身子沒有倒下,不過嘴巴里的血液是跟著噴灑而出。只他身子在飄落時,雷公也並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跟著搶身而上,口裡狂呼:「本帥讓你砍了兩下,現在該是本帥還回去的時候了!」

  聲音隨著雷公飄到,鐵錘跟著往張晟當頭砸下。

  「啊!」

  面對這滾滾而來的一錘,張晟倒退之中根本就沒有舉刀反擊的機會,不免心如死灰。就算他來得及舉刀,只怕以對方雄厚無匹的力道,他也未能討得便宜。

  難道,我張晟今兒就要命絕於此了?

  「住手!」

  就在陳諾猜出張晟必將吃虧時,他的身子其實是跟著一動,從祝融青衣手中拿過一桿長槍,槍挑而出。祝融青衣輕啊一聲,也根本來不及勸阻陳諾,就見陳諾從眼前消失了。就在這一個呼吸之間,陳諾身子從人堆里衝出,而張晟恰時口噴鮮血,身子倒走,正啞然的面對著雷公的一錘砸下,面如死灰——

  「篷~~嗤~~~~」

  金鐵交鳴,不絕入耳。

  「咦?人呢?」雷公一錘下去,卻發生砸的根本不是張晟。

  而張晟——

  「怎麼會這樣?」

  以為難逃一死的張晟,此刻卻是面色如死的坐倒在地,只覺耳鼓裡嗡嗡響動著,一時也根本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將軍!」

  陳諾衝出時,祝融青衣其實也已經沖了出來。這電光石火間所發生的事情,也許別人沒有瞧見,但祝融青衣卻是瞧得死死的。雷公,他一錘擊下,力愈千斤,氣勢一上來,便是奔騰咆哮,根本就止不住。他這一錘,就這麼毫無阻滯的砸下。要是,任由他這一錘砸得結實,面對這一錘的張晟,只怕可能是第二個史大當家,被砸成肉泥是完全有可能的。

  然而,這一切最終是沒有發生,因為陳諾及時沖了出來。

  救人,如救火。陳諾一旦衝出,一手持槍,一手抓起張晟衣背,將他往後拋出。張晟是拋開了,但他自己因為腳下沒有剎住,頓時也就將整個身形完全暴露在了對方的一錘之下。而對方,運錘如風,也根本不會因為換了一個人而停止攻擊。

  「轟!」

  雷公手中一錘轟然而下。但轟上的並非是肉體。就在這一時間,陳諾根本不及細想,本能的拋起張晟後,也立即捏起手中鐵槍,忽然一橫,平推而出,槍桿迎著鐵錘舉了出去。於是,這一錘下來,與陳諾手中槍桿遽然遭遇,金鐵交鳴,轟然而響。

  雖然,陳諾及時舉槍擋下了他這一錘,但卻因為對方鐵錘上的力道全都轟在了他的一支長槍槍桿上,而他是裸手舉槍,倉促而就,不免吃了大虧。他在毫無防範之下,這一錘砸來,力道忽然望著槍桿兩邊竄開,如電擊一般碎出,陳諾持槍之手也是跟著震動,虎口一撕,生生的撕出了一層皮肉,鮮血跟著淋漓。

  雖然,這股力道打在槍桿上,走虎口而及臂膀,但卻並沒有因此卸去。跟著,這股力道望著陳諾胸腹打去,直將陳諾胸腹震得一陣動盪,幾欲碎裂。陳諾胸腹內一陣翻騰,身子頓下,一口鮮血跟著噴出。而砸出這一錘的雷公,他在遽然的變故面前也是驚住了。先是震驚於一錘下去對方居然用槍桿硬扛下了,後是因為張晟突然不見,還驚訝於到底是誰上來了。只他,當時也根本沒有時間再去細瞧來人,突然嘴上一聲不好,跟著整個身子往後一盪,砸了出去。

  他一錘不能砸開陳諾的防禦,卻因為陳諾及時將受到的力道巧妙的彈開,反而加諸在了他的身上,使得他吃了個暗虧。這樣一來,力氣回彈,雷公反應不及,受到對方的反擊,身子跟著倒飛而去,這卻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身子本來粗壯,突然砸出,砰然落在地上,內臟受到傷害,一口鮮血也是跟著噴出。

  陳諾落地,雷公也是落地。陳諾吐血,雷公也是跟著吐血。

  兩敗俱傷!

  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局面。

  「陳哥哥……」

  祝融青衣看到陳諾吐血,差點就要哭了。只她還未近身,陳諾已是手上一揮,對她說道:「我沒事,你去替我照看張晟兄。」他耳朵里嗡鳴不止,嘴巴里吐著血絲,看到手中長槍受此一擊居然沒有一點折彎的痕跡,不由一聲苦笑。想來,這貔貅一槍,還真是夠硬實的,大概不是普通鋼鐵所鑄,若然是普通鋼鐵,只怕此刻在他手中的長槍縱然不斷也已經折彎了。

  他口裡沒事,但其實胸腹間鼓盪不止,不是一丁點的難受。想來,若非他強忍住,只怕他第二口熱血就要跟著灑下。好在,剛才一擊他是硬抗了下來,對方也因為受了他的反彈之力,大概比他也好不到哪裡去。

  那個坐倒在地的張晟,此時抬起頭來,看到陳諾半跪在地口吐鮮血,恍然是明白怎麼一回事情了。想來,若不是陳諾及時出手,只怕他剛才也早已經將命丟在雷公錘下了。可陳諾為了救他,同樣是身受重傷,這讓張晟愧疚不已,感動莫名。再次看向陳諾,他一咬牙,就要爬起身來,勸陳諾回來,但被祝融青衣給攔下。

  既然陳諾說沒事,祝融青衣就算再怎麼關心,她也不能隨便衝上去。

  陳諾,在短暫的平復了內心的激盪後,手撐著長槍,從著地上站了起來。他咧開了嘴巴,一眼掃向雷公。雷公此時在旁人的攙扶下,也已經緩緩站起。他們眼睛一相對,陳諾仍是保持那副表情,雷公卻是愣住了。與陳諾上次見面還在去年,當時他們不過是匆匆一面,後來他因為隨孫輕回了黑山,他們之間便再也沒有見過面,早該淡忘了。然而,他一眼見過,就再也沒有忘記。大概,他記住的是另外一個人,那個曾以一把寶劍打敗他的那個小將軍。

  「是~~你!」

  雷公眼睛一眯,也終於是瞧清了陳諾的面貌,同時認了出來。

  陳諾點頭一笑:「不錯!雷帥,是我!」

  雷公一點頭,突然眼睛向他身後一掃,問道:「怎麼,當日同你一起的那個小將軍沒有一起來嗎?」陳諾聽他這麼一問,也恍然記起他口中的小將軍是誰了。他只是一笑,搖頭道:「你找趙雪,可是想要找她比試?不過看來要讓雷帥你失望了,她沒有來。」

  雷公聽來,還真是失望的一搖頭,突然想到一事,隨即問道:「陳將軍,你怎麼會在這裡,剛才為什麼要替張晟那廝擋下本帥一擊?你是不要命了嗎?罷了,這我也不跟你計較了,誰叫你是孫輕兄弟的恩人呢!這樣吧,等我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咱們再邊吃邊聊,細細詳談。至於現在嘛,我看陳將軍你傷得不輕,不如暫且退下吧。」

  陳諾呵然一笑:「好啊,不過雷帥你好像也是受傷不輕,不如跟我一起下去吧。」

  「這怎麼行!」

  「為什麼不行?」

  「你……」

  雷公被陳諾一聲反問給問得微微一愣,隨即哈然一笑:「我是明白了,陳將軍你一直不出來,一出來就跟本帥死磕,原來這是準備要阻礙本帥的好事啊。如此說來,陳將軍你是準備要與我黑山上下作對了?」

  陳諾嘿然一笑:「看雷帥你說的,我陳諾有何能耐敢與你黑山作對?罷了,我實話說了吧,剛才與你對戰那人我想保下他,且替他說一句,對於『黑山令』一事,他既然不肯接,我看你也沒必要再為難他了。雷帥,你看這樣如何,不如你賣我一個面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他虎頭寨一馬。啊呀,想來只要雷帥你能夠放了他,我對雷帥你可說是感激不盡啊,就當是我陳諾欠下雷帥你這個人情,將來再找機會報答,雷帥你怎麼看?」

  「好個感激不盡!」

  雷公聽了陳諾的言辭,心裡是狂怒不已,嘴上呼哈哈一笑:「要我放了虎頭寨,那是萬萬不能!想來要是本帥放過了虎頭寨,那其他寨子該怎麼辦,都要本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將他們都放了嗎?」

  陳諾聽來,兩眼一起,拍手笑道:「咦!雷帥這個辦法好,我看可行!」

  既然都已經得罪了,還有什麼好客氣的。想來他張燕非要插手關中,他既然不能以一人之力獨抗,看來也只能是聯合關中勢力共同對抗張燕了。從先前各寨的主動中不難看出,他們其實都是很反感合併加入黑山的,而他呢,自然不願意眼看著黑山插手關中。既然他和關中之間利益掛鉤,那麼他們之間一旦聯手也是各取所需。且他此時挺身而出,還能起到收買關中人心的作用。想來,將關中綠林綁在他同一條戰車上,還怕一個張燕不成?既然張燕不仁,那就不能怪他不義了。

  而也正是因為陳諾此話一出,倒是立即起到了轟動的效應。要知道,他們之所以不敢反對黑山,那是因為他們沒有一個牽頭的敢帶頭說話,而既然有陳諾在前面替他們開火,自然樂得他們跟著他屁股後面屁顛屁顛的響應。

  「咦,陳諾何人?莫非就是那個在偃師一戰誅殺西涼三將的那個陳諾?」

  「呼!我怎麼沒有想到。是啦,是啦,他一定就是那個陳諾,不然也斷然不敢跟黑山叫板。好拉,既然有陳將軍為我們關中綠林出頭,我們也就不必再懼怕他黑山張燕了!」

  ……

  眾人轟然鬧傳著,聽在陳諾耳里,陳諾也並沒有出聲反對,但也不用急著承認。

  而也正是因為陳諾一句『我看可行』,差點就把那雷公給氣炸了。他看著左右被他一句話慫恿而起的人群,他一時之間也是慌亂了起來。想來,如果不能及時將陳諾這隻出頭鳥給槍斃了,只怕這個局面就無法收拾了,那麼他此行也必將功虧一簣。

  雷公想到這裡,鼻子一哼,說道:「既然好言相勸你不走,看來也只能是本帥親自來請了!」

  雷公說著,拎起兩隻鐵錘,肉山一般向陳諾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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