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二虎相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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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楊丑也害怕了,眼看徐晃又要再來一斧,如何敢接,趕緊是虛晃一刀,打馬向回跑去。

  陣上張楊一見,也是嚇得臉色鐵青,慌忙的看向陳諾。

  陳諾身邊典韋可不認得徐晃,早前被張楊撩撥已是心有不忿,只是看在陳諾面子上一時沒有發作,此刻見徐晃耀武揚威,傷了楊丑,他也有意要與他見個高下,故而將眼看向陳諾,意思是請求陳諾准許。

  陳諾自從去年在河陽城見過徐晃後,便有心要收其為己用。今日有這機遇,當然不能放過。但他也知道,像他們這樣的漢子,若非以武力屈服,就算捉了他,也必心有不甘。既然這一戰不可免,陳諾當然不會阻止。

  陳諾向他一點頭,交代他一句:「徐公明我甚看重,典君或可擒拿,但切莫傷了他的性命。」

  典韋微微一愣,隨即應諾一聲,即步行衝出。恰時楊丑兜轉馬來,眼看到了己方陣前,又有典韋殺了上去,方才鬆了一口氣,一頭栽下馬背。當即有張楊身邊步兵上前,將楊丑搶了回來。那旁邊張楊看得心驚肉跳,本要責備他兩句,但話一到嘴邊也就不忍了,只揮揮袖,讓士兵將他抬入城內致傷。

  楊丑逃走,徐晃倒也並沒有繼續追趕的意思,只是拎著斧頭,手撩了撩鬍鬚。他身後的白波軍則歡欣鼓舞,士氣張揚了上去。典韋請了命,片時即踏步而出,遠遠的朝著徐晃直奔而去。

  典韋未至,徐晃心裡就是微微一驚,明顯的感到了一股殺氣。他雖然自負武勇,但面對典韋奔騰而至的氣勢,也不由暗暗贊了一聲。他也不敢大意,趕緊是扣著斧頭,提馬直衝他而來。

  典韋虎步向前,人未至,氣勢已臻。他咆哮一聲,拔出腰間那把長刀,身子一低,朝著徐晃胯下馬前蹄砍去。徐晃雖然手持的是一把長柄斧,但面對典韋突然的低身橫掃,自知不能護全胯下馬,只得是倉促間身子向上一拔,離了馬背跳往旁邊。噗的一聲,典韋長刀砍到徐晃胯下馬前腿,那馬急速向前衝出的身子仍是飛出丈外,但兩隻前腿卻在原地啪啪落下,鮮血汩汩而出。

  再看那失去了前腿的馬匹,已是笨拙的向前栽倒,兩隻後腿直蹬著,但也別想再跑了。

  典韋一擊雖然掃斷了徐晃胯下馬,但對徐晃卻未曾造成影響。反而,徐晃因取捨得度,遊刃更加有餘了。他舍了胯下馬給典韋,身子拔起向旁邊閃去,但緊跟著,他的一把斧頭早已算準了典韋上起下落的方位,一斧頭罩了下去。

  典韋一刀砍倒徐晃胯下馬,身子是低著的,他這一擊雖然得逞,但因為霎時間失去了目標,反應自然遲鈍了些。片時功夫,等到他感受出來,頭頂的斧頭幻影也似的漫天罩下。典韋此時想要逃竄根本是不可能了,但他也只能是拼了全力揮刀上擊。噗的一聲,長刀在典韋手上折斷,虎口處鮮血淋漓,手臂被震得發麻。

  徐晃是自上而下砍下的這一斧,力道用得霸道,他十分的力被斧頭居高而下也就發揮了十二分。而典韋則不然,他為了反擊,使出十二分的力氣,但因逆勢則無形中消耗了兩分。這樣,順逆之勢也就可以顯而易見了。而典韋與徐晃之間,要說起武力,他二人當也相差不了多少,這下又因為順逆有差,典韋是吃了大苦頭了。

  就連陳諾看在眼裡,也是微微一驚,生怕典韋有事。那張楊卻是心喜典韋一出手就砍殺了對方的馬匹,算得是替他部將楊丑報了血仇,至於典韋一時的失利,他也只是輕嘖一聲,未及發表意見。

  典韋手中長刀斷裂,虎口流血,卻也並沒有讓他感動挫敗,反而因此激起了他更大的戰意。刀從手而斷,他立即身子一滾,在對方第二斧即將砍到之前,也已經滾到一旁,身子彈跳而起。

  徐晃一擊震斷了對方的長刀,第二斧也沒有猶豫,接著砍下,但最終還是稍微遲了些。在第二斧沒有砍到前,以他以往的經驗,也立即知道這第二斧可能出手已遲,於是他在心裡很快計算著典韋滾落跳起的方位,準備這第三斧。

  風馳電掣,徐晃這第三斧,在典韋立未穩之際,忽然砍到,力道雄渾,夾雜著粗劣的風聲。

  典韋在滾下跳起之間也已經將手中半截斷刀丟了出去,此刻面前斧影迭至,雖心有餘悸,但仍是毫無懼色。他沉聲大吼,身子立未穩,又即向後猛然一竄,雙手在這片刻間反負而去,往背後一抓,兩支鐵戟已然緊握在手。雙戟生寒,呼呼齊出,望著徐晃斧頭砸去。嗤的一聲,火光四濺,徐晃,典韋二人各退一步,胸口氣血片時翻湧不止,誰也沒有占到便宜。

  那徐晃的第三斧雖然奔襲如電,但這斧揮出畢竟是由第二斧倉促變化而來,雖然看不出斧鑿的痕跡,但畢竟在追求速度的同時力道不免打了折扣。而典韋,雖然是倉促拔戟,卻是使出了渾身的力道。如他兩人以速度撞上力道,且二人武力相當,自然誰也討不到便宜。

  徐晃自追隨楊奉出戰以來,也經過了數十場大小不等的戰鬥,好像從來都沒有人在他手上走過十數個回合。像今日這般,他接連砍下的三斧皆是氣力與速度配合得妙到毫巔,能超生者只怕世上無幾人。而今日,他這三斧頭砍下去,不但沒能夠立即打趴下對方,且迫使得他自己胸口氣血翻滾,這當真少有啊!

  徐晃想到這裡,不由仔細的打量了典韋一眼。眼前的典韋如一尊猛虎一般,手執雙鐵戟,虎軀震顫,自有其威風不可一世之相。而典韋,心裏面也是在悄悄計算著,像今日這樣酣暢淋漓的戰鬥,也只有界橋時與趙雲之一戰,還有以前在黎陽時戰文丑時有過,沒想到天下之大,豪傑輩出,如眼前這人的身手,也的確難得了。

  典韋技癢,也不等徐晃再次殺上,早已是大喝了一聲,徒步奔上,舉戟來戰。那徐晃更不打話,舉起斧頭向著典韋劈去。啪啪啪,戟來斧去,兩道人影如鬼魅一般的纏鬥著,不見其形,但聞其聲。

  徐晃一隻斧頭雖然厲害,但在此時明顯吃了虧,不時也就落了下風。別人還看不出來,但陳諾卻是心知肚明的。

  想典韋自來擅長步戰,他的一雙鐵戟更是在步戰時方能能發揮到毫巔,此時與徐晃戰,那是揚其所長。而徐晃就不一樣了。徐晃手中戰斧,利於馬戰,可惜他此時已失去馬匹,必不能盡情發揮其優勢。而他此時徒步與典韋戰,那是避其長而揚其短,久戰下來如何不落下風?

  很快,只見徐晃悶哼一聲,手臂上著了典韋一戟。徐晃臉上一紅,不敢大意,趕緊是沉重應對。但縱是如此,他也明顯感到逆勢已成,一時難以翻身了。他這邊失利,他身後的楊奉等人看來自然焦急。

  那楊奉素來以徐晃為左膀右臂,隨身不離,每臨戰鬥,也必讓徐晃衝鋒在前,只要徐晃掃除了障礙,那麼他接下來也就好收拾戰場。而幾乎每次大小戰下來,徐晃皆能如其所願,可如今日這般糾纏了將近七八十回合了還擊退不了對方,且隱隱有落敗之勢,如果不心驚?

  楊奉看在眼看,手心捉了一把汗,一時也沒了主意。不過,他偶然間看到戰場前徐晃胯下那匹已倒在地的戰馬,恍然是明白了過來,他立即是讓部下讓出了一匹好馬,啪馬而出,提醒了徐晃一聲,讓徐晃上馬。

  其實,在久與典韋戰鬥下來,徐晃是頻頻吃虧,心裡也已經清楚的知道他的劣勢在哪裡了。但對方畢竟步行,若他騎馬,未必討得了便宜不說,且就算勝了也有點勝之不武的意味。更何況,他被典韋一直纏鬥著,想要抽身去找馬匹也沒有那麼簡單。此時聽楊奉提醒一聲,又見後面馬匹將要奔至,他也不再猶豫,立即是虛晃了一斧,搶在馬匹將要錯身跑過之機,趕緊是踩著單馬鐙,翻身上馬。

  典韋當然不能讓他從容走脫,立即是舉步持戟,向他那隻踩鐙的大腿掃去。風聲勁疾而至,徐晃甚至來不及回身,立即是往上一竄,雙腳踩在馬鞍上,扯起韁繩,拽馬而走。雖然徐晃是險險的躲過了典韋之一擊,但這隻馬卻是馬腹被典韋戟刃掃到,立即是剜開了一條大口子,血流如注。馬吃了痛,嘶鳴一聲,尤自向前狂奔。

  而徐晃,也因為失去了氣勢,心裡稍怯,被瘋馬帶回了陣中,向著自己人衝去,一時居然控制不住。他這一衝,白波軍可亂了,立即是驚走不跌,生怕會被隨後的典韋攆上一戟給劈開了腦袋。

  陳諾看見,知道機不可失,立即提醒張楊發兵衝擊。他則扯動韁繩,親自追上,一面跑一面在後提醒典韋,讓典韋不用理會他人,只需捉拿徐晃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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