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章:姚貢廣川三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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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次較量中,陳諾大獲其利,不但獲得了大批的糧草輜重,而且還從黃巾俘虜中挑選出最精銳之士六七百人,將其納入了自己的隊伍。他所部人馬因此得以擴充,勢力得以壯大。

  只是他營中成分本來就很複雜,又是幽州兵又是羌胡義從又是西涼騎兵,還加上在渤海招募的那批老底子和他擔任部曲督時帶的那些黑山軍,聽起來頭都大了,但這些加起來實際人數總計不過八,九百,所以形不成什麼系統。

  而一但這批黃巾的加入,性質一下子就變了。

  由於這批降眾人數較多,而且多為青州人,軍中為了區別對待,故而有青州兵之稱。

  雖然兵多了,但要帶好這些人也是個頭痛的事情。

  像這伙青州兵戰力雖然可以,但就是紀律性太差,要想帶好他們,得必須找個讓他們服帖的人才行。潘璋在帶那批輕騎兵,無法抽身,而趙雪則總督帳下事務,更是整日忙得焦頭爛額,思來想去,也只有典韋了。

  典韋的不公開身份是帳下刺奸,雖然有密切保護在陳諾身邊的任務,但現在情況比較特需,陳諾也不得不讓典韋一身兼任二職了。

  既然軍中有了馬弓手,還差一個管理步兵的步弓手,陳諾於是就讓典韋當了這個差。他將這六七百的青州兵交給他,訓練他們以刀盾、弓箭作戰的能力。

  既然分派以定,那麼接下來的事情也就輕鬆多了。營中的事情有趙雪總督帳下,潘璋管理騎兵,充當馬弓手,典韋管理步兵,充當步弓手,已是井然有序,陳諾也就可以抽開身來治理修縣。

  他入城之初雖然得了修縣縣令大印,但好歹他名義上仍歸於袁紹,不敢自專,將大印早已經送回交給了袁紹。這次不同,是袁紹親自讓人送還的大印,並且正式任命他為修縣縣令,也算得上是得償所願了。

  現在治民與統兵之權全都集於陳諾一人之手,算是真正的名正言順,不怕外人說三道四了。

  陳諾理政之餘,難得來營中走動走動。

  這日,單獨召見了趙雪。

  陳諾本想開口問她一些軍營中的事情,但看趙雪臉色憔悴,眼睛紅紅的,分明是沒有睡好。他多少有些歉意,也就將營中事務暫時拋開,與她說笑。不想,那趙雪看看營中無人,居然趴著陳諾的胸口哭了起來。

  陳諾也生怕她的在營中委屈了,又是慚愧,又是無可奈何,努力的安撫了她一兩句。

  誰知趙雪哭之意並不在此,她抽抽噎噎,仰起一張小臉蛋,與陳諾說道:「大哥哥,昨晚我突然夢見了我哥,他還和生前那樣,跟我又說又笑。當時我還當哥哥沒死呢,還拉著他說長說短。

  也不知我哥說了一句什麼,就把我給逗笑了,我一睜開眼來,再也不見了我哥。我這才知道,原來是我做了一個夢,哥哥他原來沒有如夢中那般活著,他……」

  趙雪說著,又是不禁的哭了起來。

  對於趙雲的死陳諾也是一直耿耿於懷,但奈何天意若此,他也是無能為力。看她哭得那麼的傷心,也知道她從夢境中的『活』趙雲,再到現實中的『死』趙雲,她心靈所能承受的打擊該有多大。

  雖然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但至親之逝,永遠是內心無法撫平的傷口。

  午夜夢醒來,有多少淚水,是這樣在悲喜交加中流逝的呢?

  陳諾將她往胸口緊了緊,拍著她瘦弱的肩膀,說道:「雪兒,不怕,有大哥哥!」

  新年一過,已是開春了。

  下了一場大雪,又接連下了五六天的雨。

  這日,陳諾尚在縣寺中處理公務,突然外面報說有清河廣川來的國相姚貢的使者求見。

  陳諾旁邊正站著典韋,剛剛向他匯報完青州兵的訓練情況,正在一邊立著。聽到有使者求見,他也不好再呆在旁邊,先自告退。

  雖然這些日子典韋一直忙於訓練青州兵,也很少在陳諾身邊走動了,但保衛陳諾,監視部下的任務並沒有因此而落下。典韋有他的要忙,但他已經在短時間訓練出了一批可用的親信,典韋不在有他們保護在陳諾身邊,更有一些刺奸在營中和縣寺內走動,確保防止了其他奸細在陳諾身邊的活動。

  典韋即出,陳諾嘿然一笑,也就放下手頭的竹簡,讓人請姚貢使者進來。

  世人皆知,修縣黃巾撤後,又有一夥黃巾轉而奔襲廣川,已圍城達十數天了。

  想不到姚貢這老骨頭還真是又臭又硬,他居然堅持到現在才派人登門求見陳諾,也罷,暫去會會他的這個使者。

  那個使者被叫上來,仍是端著一副派頭,架子倒是不小,高昂著頭顱,與陳諾說道:「廣川之圍陳將軍想必是有所耳聞的吧,如今賊人圍城不走,而且勢頭愈演愈烈,姚國相讓我來問問將軍,將軍是何打算,為何至今不聞將軍發兵相救?是欲坐視廣川存亡嗎?」

  陳諾趕緊拱手,說道:「國相這話太嚴重了,想黃巾乃國之賊,人人得而誅之,我雖為一縣小小之令,也有這個責任。可問題是,我修縣剛剛新被黃巾騷擾,城池已是殘破不堪,正待急需修整;所謂攘外必先安內,我目下既為修縣一縣之令,當然先要為我治下百姓著想吧?想我自己的事情都還沒有處理好,城池未葺,百姓尚未安撫,如何有心去管別人的閒事?所以對於廣川之圍,下官也是愛莫能助啊,還望使者在姚相面前美言兩句才是。」

  使者寬袖一掃,嘿然一笑,說道:「我家姚相早知道陳將軍有此一說,必以其他藉口搪塞。也罷,姚相說了,暫不追究陳將軍你發兵來遲的責任,讓我轉告將軍,請將軍令到之日,速速發兵廣川,不可延誤!」

  使者說著,就要站身而起。

  「令到之日?」

  陳諾嘿然一笑,說道:「什麼命令,請問姚相以何身份要求我發兵?」

  使者拱手道:「自然是國相之令!」

  陳諾搖了搖頭,反問道:「哦?是嗎?請問你家姚國相所領何地?」

  「哼!」

  使者鼻子一哼,袖子一拂:「陳將軍你這是明知故問,我家國相自然領的是清河之國。」

  陳諾連忙抱袖:「哦,清河國嗎?可惜啊可惜,他既是清河國,那麼也就無權過問我渤海之事,更沒有權利調動我渤海之兵,就請麻煩使者轉告國相大人,說我陳某實在愛莫能助了,請吧!」

  使者一聽,也立即明白了過來。陳諾如今是修縣縣令,修縣地處渤海,是不屬於清河國的,照理清河國相沒有特權是不可以跨郡調動他郡人馬的。

  使者碰了一鼻子灰,臉上一紅,知道陳諾抓住這個理由是不肯發兵的了,更何況姚貢本來是理虧在前,誰叫他那時眼看著修縣危機卻是始終見死不救,此時也就別怪陳諾獨善其身了。

  使者無奈,手上一拱,也就灰溜溜的從陳諾這裡出來,自回了廣川。

  對於黃巾軍突然大舉圍攻廣川,其實陳諾並不感到意外。畢竟,沒有誰比他更加清楚這伙黃巾的來歷。

  修縣黃巾被擊潰後,還剩下了許多俘虜要處理,幸得當時孫輕及時趕到,陳諾於是賣了他一個人情,將這伙黃巾一併都交給了他。但讓他放他們也不是白放的,附加條件就是讓孫輕帶著這伙敗兵,再鼓動其他各路黃巾,轉而深入廣川,去攻打國相姚貢。

  公孫瓚借刀殺人,陳諾當然也想借刀殺人。

  報復之在其次,亂中取利才是最終目的。

  如今黃巾圍住廣川不走,雖然姚貢曾數次出戰,但黃巾畢竟人多,又有孫輕和陳諾暗地裡支持,姚貢更別想討到任何的便宜。也難怪,像他手上雖然有不少的人馬,糧草也是十分的充足,奈何他本人文官出身,不善於統兵,就算有一兩個能打仗的,他也不放心將人馬交給他們。

  這其中最能打仗的,當然要數朱靈了。只是朱靈在先前的一系列舉動中,明顯有偏向陳諾的表現,實在讓他嫉恨,不敢相信他,所以寧願自己總統兵馬應戰,也絕不輕易將兵馬交於旁人。他所部本來不怎麼樣,又加上他不會打仗,能不輸給黃巾?

  他這一戰打下來,差點是嚇破了膽,好不容易從黑壓壓的黃巾之中撿回一條小命,等到回城在城牆上一看城下骨碌碌的滿是黃巾,也終於認識到打仗不是那麼好玩的了。於是在之後接下來的幾天裡,他也是堅城而守,不肯輕易出戰,只將督戰的任務交給了幾個部將。

  圍城之初,他也想到要不要求救於修縣的陳諾,畢竟陳諾自修縣一戰大勝後,不但威望上去了,而且有了勢力,說不定眼下也只能指望他來退敵了。可一旦想到先前修縣被圍時自己的所作所為,又實在是沒有臉面再輕易求救於陳諾,也就將這事情一拖再拖。

  然而,黃巾也不是善類,姚貢不出戰,他們不但不會撤走,而且圍得愈緊,且附近前來增援的人馬也越發的多了起來。眼看各部禦敵無方,兵馬損失慘重,姚貢也認識到了其中的厲害了。

  他再也礙不得面子了,立即派出使者向陳諾求援。但他臨死了仍是要面子,求人辦事也是與眾不同,不但不低聲下氣,而且儼然以上司的身份,刻意讓使者『令』陳諾發兵。

  他不『令』還好,這一『令』,倒是更加讓陳諾找到了說辭,乾脆拒絕。

  這使者一將陳諾的話轉告給姚貢,姚貢也是氣得踢翻了木案,拔劍出來,嚷嚷著:「我就不相信只有他陳諾一人能打仗!」他此時也是氣昏了頭,也不管其他了,居然到營中點起了兵馬,就要親自出城衝殺。

  他這一氣或許又是將上次慘敗的經歷給忘了,那些部將們都是勸他在此情況下,最後是堅守城池要緊,至於出戰,最好還是不要輕易冒這個險了。不說還好,這一說姚貢還以為他們是在看不起自己,更是不理眾人,轉身帶著數千人馬就開城殺奔而出。

  本來這些天連綿的陰雨,那些黃巾軍也賴得來攻打了,沒想到姚貢倒是壽星爺上吊嫌命長了,居然開城出戰。那伙黃巾倒是很給姚貢的面子,他一出來,黃巾里左右各營皆是出兵來跟姚貢玩玩。

  可憐姚貢人馬本來就少,加上這些兵被圍數日,士氣全沒了,還哪裡有什麼精氣神跟著姚貢玩命?剛剛接戰,還沒一會兒也就崩潰,各自往回逃命,姚貢止也止不住。而姚貢也是沒沖兩下,居然被流矢射中,翻身落馬,若不是朱靈等將反應得快,將姚貢從馬下搶回了城中,這姚貢就要被黃巾軍射殺城下了。

  這一箭雖然讓姚貢落下馬來,只不過是擦傷了肩膀,倒也並沒有什麼大礙。不過,自這一戰後,姚貢這才真的怕起了黃巾的厲害了。他找人來,詢問鄴城那邊的情況,鄴城可有發大兵過來救他。

  「袁將軍讓姚國相您再堅持堅持……」

  「放屁!」

  聽到這話,姚貢差點就要氣得跳將起來,他氣呼呼的大罵道:「早知道袁紹他是這麼個東西,我當初就不該聽他的,好好的將國相府從甘陵遷到這麼個破地方來,害得我如今……」

  姚貢說到這裡,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該說這些,連忙住口,轉而嘆了一口氣,「也罷!記室上前來,我說你來寫。」

  上次姚貢的求援被拒絕後,又過了數天,姚貢的第二次求援送到了陳諾的修縣。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不但派出使者,同時帶來了姚貢的口述書信。陳諾通篇看罷,比起上次來,這次姚貢的語言要和緩多了,聽起來倒像是求人辦事的口吻,而且許諾陳諾,這事辦成,定有好處要給陳諾。

  陳諾嘿然一笑,這個『好處』,當真是模稜兩可。

  陳諾在看信,旁邊那個卑躬屈膝的使者,倒是眼睛一轉不轉的盯著陳諾的臉色在看。眼看陳諾和顏悅色,看著姚貢的書信居然是連連點頭,他心裡的一顆大石頭也是稍稍落下了些。

  滿以為這次陳諾應該滿意了吧,可以發兵相救了吧,卻見陳諾放下信來,手指點了點案上的書信,吃驚的反問使者:「唔,使者大人,你可別開玩笑,這當真是姚國相所寫?我通觀這信中所用言辭之卑微,怎麼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上級給下級的書信嘛?使者大人,是不是你弄錯啦,你可千萬別拿我陳某人消遣吶。」

  那使者也並不知道信里的內容,聽陳諾一說,還真以為是弄錯了,趕緊拿過來一看,但見稱呼和用印都對,也沒有什麼問題啊。他一點上面的印跡,笑道:「陳將軍你說笑了,有這國相大印,還有上面的稱呼也都沒有問題,所以沒錯,這是姚國相寫給你的信。」

  陳諾這才故意看了看印跡還有稱呼,也就嘿然一笑,啪啪腦袋:「哦,不是就好。不過上次來,我不是已經明說了嗎,我這修縣一時丟不開,要說發兵廣川,只怕實在難以成行啊。再說,我觀姚相言語,何以前倨後恭相差若此呢?使者大人你可以為我解釋解釋嗎?」

  那使者也是滿臉羞愧,上次雖然不是他來的,但也多少有所聽聞,知道陳諾這人難以應付,沒想到他刁鑽至此。他本是無言以對,但礙於姚國相事先有令,若不能請來救兵,他這飯碗也就要丟了。

  他聽陳諾如此一問,也就乾脆答道:「不敢!這件事情說起來的確的我家國相理虧在先,本無面目再來求將軍你發兵相救。只是奈何如今黃巾勢大,如果將軍不救,只怕一旦廣川攻破,清河震動,將軍你所在的修縣也就從此前後受敵,想必這一點將軍你是不想看到的吧?還請將軍三思!」

  陳諾嘿然一笑,假意吃驚:「咦!本將軍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他眼珠子轉了兩轉,「不過嘛,這黃巾如今對付的是廣川,並不是我修縣,所以我也不能太過上心不是。想我修縣如今仍是殘破不堪,還得需要時日進行修葺,再者,黃巾事小,要是公孫瓚趁此機會分兵攻來,我小小修縣何以禦敵?所以,事情既然不是迫在眉睫,還請使者回去轉告姚國相,就說我陳某人實在是抽不開身,不能親自帶兵救姚相於水火之中,死罪死罪!還望多多擔待!」

  「你……」

  使者還想要調整狀態再來舌戰陳諾,奈何此刻典韋就站在陳諾身邊,陳諾讓典韋送客,典韋也即夸刀上前,一對虎目瞪視著他,道了聲請。那使者哪裡擔待得了典韋的這聲請,嚇得話都卷進了舌頭裡,再也不敢托大,趕緊連滾帶爬逃了出去。

  這二次求援沒有成功,姚貢也真是夠拼的,不久後,他又來了第三次求援。

  這次,姚貢使出了殺手鐧,請來了將軍朱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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