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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啟唇問道:「方才不還興沖衝要看榜,怎麼這會放了榜又不去看了?你是怕我榜上沒名......」
謝瓊嬰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宋殊眠說道:「捷捷幡幡,謀欲譖言。他們不清全貌就上下嘴唇碰在一起不停地謠說,人們說的話許多時候確實沒必要放在心上。」
「可君子有志,志亡心死,又該憑什麼而活?你曾經應當是個頂好的君子,事到如今,別再說什麼棄自我的傻話了。別人不在意你,可你是我的郎君,我在意你的。」
清風拂過,白雲被吹散了開來,天光乍現,一束束的光打在了眼前之人白皙的臉上,照得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亮堂了幾分。
謝瓊嬰的手落在寬大的衣袍里,手指不自覺地蜷縮,鼻尖幾乎發酸。
她說他在意他。
宋殊眠看上去最最沒有骨氣,可就是她一遍又一遍地叫自己站起來。
第六十六章
那邊沛竹已經擠到了前頭, 本還在榜後頭尋著謝瓊嬰的名字,結果怎麼也都尋不得,她心已經快要涼了一半,便往前頭找去, 「謝瓊嬰」三個大字赫然置於榜首。
案首!是案首!
雖縣案首算不得什麼, 但是謝瓊嬰得了榜首那便該是驚天動地。
沛竹喜不自禁, 鑽出了人群, 她沒察覺到那兩人之間微妙的氛圍,喜滋滋地說道:「三公子,小姐, 是案首,三公子得了案首!」
三人看到了名次就從人群裡頭鑽了出去。
宋殊眠知道謝瓊嬰曾經或許是有幾分本事的, 可本以為四五年的時間過去,今時終究是不同往日語。
況且自從國子監離開之後謝瓊嬰也不曾再摸過書, 唯一碰過的書還是那本《養狗秘籍》。宋殊眠以為, 這短短的十日, 謝瓊嬰能通過縣試都已經是十分了不得,沒想到竟然還得了案首。
若是得了縣案首,那麼就可以直接跳過接下了的府試、院試, 無需一路再考, 直接取中秀才,參加八月份的秋闈。
況說, 京都這樣人才輩出的地方,案首還是挺有含金量。若說別縣的案首, 秋闈之後能中個舉人老爺都是難說, 但在京都里頭,縣案首很少有不及進士的。
宋殊眠問道:「當真沒看錯?」
沛竹道:「我本也以為自己看走了眼, 揉了眼睛又看了一回,第一列第一排,千真萬確『謝瓊嬰』三個大字,就跟發著金光一樣,可晃眼了呢!」
宋殊眠聽了這話也笑了起來,扭過頭去對謝瓊嬰說道:「真好。」
她的臉被太陽照得粉撲撲的,叫人忍不住想捏一下。
謝瓊嬰看她傻樂,似有所感,嘴角也忍不住彎了起來,他道:「瞧你這點子出息,不過是個縣案首罷了,好什麼啊?」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宋殊眠笑嘻嘻地自問自答道:「好就好在您老寶刀未老,飲食不弱於從前。」
謝瓊嬰明白宋殊眠的意思,誇他就誇他唄,用得著這樣拐彎抹角嗎。
他將長臂一攬把人圈到了懷裡,挑眉笑道:「好啊,回家,讓你瞧瞧什麼叫寶刀未老。」
周圍有高興聲,亦有失落嘆氣聲,但與他們皆無關。
風從遠處襲來,謝瓊嬰額間碎發被吹起,光將好落在他的側臉,說不出的明朗。
宋殊眠掐了下他,「得了,曉得你本事好,母親還在家中等著呢。況說,你拉著我白日宣淫,是又想要害我不成?」
宋殊眠這話是在譏諷上回馬車行歡一事,總歸每一回長寧都會把錯推到她的身上。
兩人已經往謝家的馬車方向走去,謝瓊嬰聽了這話果真老實了些。
謝瓊嬰中了案首的消息自從榜一放就傳了出去,眾人千猜萬猜也沒猜到案首竟然會是他,先前那些個瞧不上謝瓊嬰的人臉也被打得生疼生疼。
先前京都夫人們口中嘮叨的都是徐彥舟年少中探花,但往後謝瓊嬰這一紈絝子弟中了案首,也有得讓人好說了。
而且謝瓊嬰給這些學子帶來的陰影較徐彥舟更甚之,徐彥舟尚且是勤勤懇懇得中探花,謝瓊嬰呢?這些年裡頭也沒見他上過學堂,也不曾聽說他用過功啊。
他們始終不能相信自己苦讀幾年,竟然不如一個紈絝子弟。
好好,姑且他們那算不上「苦讀」,可也不該不如謝瓊嬰啊。
他有個國公爺的爹,當皇帝的舅舅,對外來看,老丈人還是徐家的禮部尚書。
黑幕,一定是黑幕啊!
他們覺得自己不可能比不上謝瓊嬰,於是嘴巴一張一合,無憑無證就說是謝瓊嬰作弊。偏偏眾口鑠金,三人成虎,過去了幾日,這話越傳越廣,知曉的人也越來越多,竟還真有人把此話當了真。
夜幕降臨,酒樓包廂之中,幾個公子坐在桌前暢飲,話題一開始還在討論一會是上教坊司還是春紅樓快活,結果說著說著就開始偏了頭。
「我真是快要受夠我母親了,整日裡頭拿我和謝三作比。說什麼,人家這樣的都能考上縣案首,你怎麼連個縣試都過不了?我今日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出了門,若非是我家妹妹給我打了掩護,就連門都邁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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