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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風終其一生,走到了這樣富到大江南北的地步,在他們的眼中卻還是上不得台面。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可是在他們的眼中,人生來就是有高低貴賤和三六九等,杜家在他們的眼中和海氏曾打死的通房是一樣的。
生得下賤,死得活該。
明氏沒有回答,但露出的神色卻已經是承認了。
宋殊眠神色淡漠,「天下的百姓受其苦受其害?」她十分不解地重複了一下她的話,後又道:「究竟是受誰的苦,受誰的害,嫂嫂心裡頭應當清楚啊。將所有的過錯全都推脫到了死人的身上,就能粉飾太平嗎?」
她不再看明氏,轉頭看向了謝瓊霖,她聲聲質問,「踩著杜家人的屍骨讓你報復了謝瓊嬰,你就這麼舒服?兩百條人命被你親手葬送,你難道就問心無愧?」她指著品哥兒說道:「杜家裡面,年紀最小的就跟品哥兒一樣子大。」
謝瓊霖臉上的和氣終於裝不住了,但也只是眼神之中帶了幾分陰鷙,「弟妹有氣,抑或者是不滿意這樣的處決結果,只管去找聖上。」
宋殊眠沒有被這話激怒,只是笑道:「聖明無過天縱皇上,你犯的錯就是你犯的,還想拉別人一同下水?」
謝瓊霖冷聲說道:「抄家的聖旨是皇上下的,非我!」
宋殊眠知道謝瓊霖這人極能裝模做樣,現在能這樣掛不住臉,顯然是叫她給氣著了。
偏生她還不肯放過,越發得寸進尺地湊到了他的跟前,看著他小聲說道:「你賴不掉的謝瓊霖,你不為自己積德,也得為你在下頭的......」
她的聲音又輕又冷,只有兩人能夠聽到,這樣悅耳的聲音傳入謝瓊霖的耳中卻如魔咒一樣,吵得他頭腦發漲。
他不怕杜家的亡魂來找他,卻害怕母親在地底下也因為他這樣的舉動不得安生。
宋殊眠話還未說完,就被謝瓊霖一巴掌打斷,宋殊眠後退了一步,看著謝瓊霖的眼中帶了幾分震驚,似乎是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
只見到謝瓊霖雙目赤紅,儼然怒極,而身邊的明氏也被他這一舉動驚到,回過了神來才發覺到方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謝瓊霖竟然打了宋殊眠?!
謝家的門口那處有不少的人往來,這會見到了謝瓊霖打人,也都在一旁躲著指指點點看起了熱鬧。
旁邊的丫鬟回過神來,生怕謝瓊霖再打,趕緊拉勸起了人來,沛竹急忙把宋殊眠往他那處拉遠,晴萱頂在前頭,寒聲說道:「二公子,你這是在做什麼?!三奶奶哪裡得罪你了,何至於你如此對她!」
謝瓊霖方才被宋殊眠氣到了極至才動起了手來,這會打了人後才清醒了一些回來。那廂被晴萱聲聲質問,臉色漲紅。
他尚未反應過來,就見得那廂宋殊眠捂著臉哭了起來,「二哥為何打我,殊眠說了什麼叫二哥這樣生氣啊,若是你有哪裡看不慣我,只管同我說就是了,無妨,總歸千錯萬錯都是殊眠的錯,不該同二哥爭。二哥打得是,不怪二哥。」
宋殊眠哭得好不可憐悽慘,尤其是頂著那樣嫩生生的一張臉,男女老少見了無不心疼,況且,哪有人家裡頭哥哥打弟妹的緣故?這會旁邊路過不少的人開始竊竊私語,編排指點起了謝瓊霖。
但總歸現在還在謝府門前,他們也不敢太過大聲,只敢小聲捂著嘴巴說。
宋殊眠見此又添了一把火,對那些看熱鬧的人說道:「叔叔嬸嬸們,這都是我的錯,怪不得二哥,可千萬莫要說了二哥的壞話啊!」
這些話在那些大娘那頭聽著,無疑是更添了一把火。
謝瓊霖氣極,對謝府的仆侍喊道:「還愣著幹什麼?就這樣讓人看國公府的笑話?!」
仆侍回了神來才慌忙趕起了人去,那些人也只能罵罵咧咧走開了。
謝瓊霖面色陰沉走到宋殊眠的面前,見她還在哭只是譏諷,「人都走光了,還裝什麼呢?我倒是不知道弟妹有這樣的好心機,從前還真是小瞧你了。」
宋殊眠見此終是收斂了姿態,看著謝瓊霖笑道:「二哥還真是說笑了,畢竟從前我也未曾識得二哥這樣的心狠手毒。」
謝瓊霖方才盛怒,這一巴掌挨得宋殊眠生疼,臉上已經紅腫一片,汁源由扣摳群,以污兒耳期無兒把以整理更多汁源可來諮詢她不再管謝瓊霖,只是提聲說道:「三公子近日在溫書備考,誰敢拿這件事打攪他,我就絞了誰的舌根。」
若是叫謝瓊嬰知道了,少不得要鬧。
宋殊眠的眼神凌厲,掃了一圈底下的下人,他們也未曾見過心慈面善的宋殊眠這等神情,但知道她今時已經不同往日嫁進了的那樣了,手上好歹管著一半的二房,得罪了她,也不消得有好果子吃。
見此也都慌忙低頭應是。
宋殊眠轉身謝瓊霖說道:「二哥,這會我心裡頭暢快得很,我們便乘一輛馬車去罷。」
宋殊眠只要頂著這張臉去了呂家,那明日裡頭整個京都都能曉得謝瓊霖打了她的事情。
謝瓊霖都想要攔她,然而怎麼攔得住,宋殊眠不管不顧就往馬車上去了。
明氏那廂被方才謝瓊霖的舉動駭到,這會有些動了胎氣,她摸著肚子看著謝瓊霖的眼中都帶了幾分不可置信,她道:「你打她?縱是她說了再刺人的人話你也不應當動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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