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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宏他媽,娟子一共就接觸過那麼一次,給娟子的印象,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老妖婆,娟子覺得,自己一向挺敬老愛幼的,可到了左宏他媽這兒,她就敬不起來。

  她和左宏他媽,算天生犯沖,死不對眼的那類人,所以,左宏指望著,她能和他媽和平共處,無異於比期望世界和平,還不可能的妄想,這輩子就不要想了。

  記得第一次見到左宏他媽,也是個解放軍同志打得先鋒,是不是眼前的這個,娟子記不住了,反正差不多。

  打了娟子雜誌社的電話,說是什麼總政首長辦公室,當時娟子還嚇了一跳,她一個小老百姓,認識的首長級別大官,就蕭子她老公公一個,而這什麼總政的首長是誰,她一時還真有點懵。

  在城東會館jīng美的茶室里,見到那個女人的第一眼,娟子就猜到是左宏他媽。左宏長的和他媽挺像,如果她不是用那種挑剔,甚至厭惡的眼神,盯著自己看,娟子會給她打九十五分。

  很漂亮,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必然是個大美女,美人遲暮,就變得尖銳而無理取鬧了,令人惋惜。當時也沒廢話,開口就直奔主題,問她要多少錢,才能離開左宏。

  娟子當時實在忍不住笑起來,覺得簡直就是一場荒唐的鬧劇,她完全沒必要坐在那裡,忍受對面老妖婆的審視和輕蔑。

  娟子最瞧不上這種驕傲到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女人,有什麼好高傲的,娟子相信,倒退三十幾年,老妖婆還不知道用什麼卑劣的手段,才成功上位的呢。

  跟著左宏,在他們那圈子混久了,娟子多少耳聞過一些老八卦,貌似左宏他媽也並非原配,原先是左宏他爸的,什麼二級秘書來著。所以,才會用一臉自以為看透了所有女人的目光,鄙視她。

  撕破臉了,就再也維持不住虛偽的風度,說她是小三,說她是禍害,老妖婆的話,一點不加修飾,就差指著娟子的鼻子,大罵狐狸jīng了,她自以為多高貴呢。

  娟子當時也沒廢話,直接給左宏打了電話過去,當著他媽的面,冷冷宣告:

  “左宏,我和你一毛錢關係沒有,明白不,就憑我和上過幾次chuáng,你媽就來找我,罵我是禍害、小三,你一家子都有病吧,別不告訴你,老娘上的男人多了,你這樣的,狗屁都算不上,別他媽再纏著我了,拜拜。”

  娟子還記得,左宏他媽當時那飽受驚嚇的小眼神,現在想起來,娟子都覺十分可笑。

  娟子這輩子都沒想過,要嫁給左宏,所以對左宏他媽,娟子從來不會客氣,估計左宏她媽,也被她嚇住了,那次過後,還真沒再找過她,不知道這時候又來找她gān嘛。

  娟子心裡正不痛快呢,找上門來一個挨罵的正好,娟子甩甩腦袋,越過傻大兵,踩著高跟鞋,就這麼直直走了過去。

  到了車前,敲敲後面的窗子,窗戶緩緩落下,卻是一張嚴肅的國字臉。

  娟子不由一怔,並不是她以為的左夫人,但也不算很陌生,因為電視裡隔三差五的能看到,該算是左宏未來的老丈人吧。

  短暫的驚愕後,娟子不閃不避,直直和莫冠榮對視。

  莫冠榮望著這個小女生,眼底的光芒微閃,他跟她幾天了,莫冠榮工作很忙,並沒有太多空閒做這等無聊的事qíng,許多國家的大事,還等著他簽字處理。

  但是卻在見了她本人第一眼的時候,就控制不住悄悄跟著她,陳娟然,女,二十七歲,血型B,畢業於A大新聞系,曾採訪多個商業jīng英人物,等等......

  她的資料,很早就放在他的辦公桌上了,可他並不曾認真瀏覽過,直到查出她就是孤兒院被領養的三個孩子之一,莫冠榮才真正正視這個女孩。

  說起來,莫家鬧得這個認親的大烏龍,的確是他的錯,莫冠榮jīng明了一輩子,任何事qíng在他眼裡都馬虎不過去,唯獨親侄女這件事上,莫冠榮卻糊塗了。

  其實也不能說糊塗,該說是藏在心裡幾十年的那種希望,一朝成真,他就顧不上思考別的細節了,弟弟冠英夫妻倆臨終的重託,還有父親的死不瞑目,始終是橫亘在他心中最大的一個心結。

  令他被找到侄女的狂喜沖昏,忘了去審視辨別真偽,現在想起來,那個周燕哪裡像冠英和小黛的女兒啊,那個小時聰明的小丫頭,怎麼可能會那麼平凡,即便有環境的因素,也該有優秀的基因存在的。

  當雲琒把DNA對比報告,擺在他面前,他才知道弄錯了,他弄錯了冠英的孩子,可既找到了莫家的寄名符,就算有了線索。

  莫冠榮是固執的,他固執的相信,侄女沒死,侄女還好好的活在世上,等著他去找她回來,認祖歸宗。

  認真說,周燕那女孩也沒錯,所以莫家補償了足夠的金錢給那家人,而另外兩家收養孩子的人家找到的時候,莫家所有人都吃驚了。

  另一個姓蘇的夫妻領養的孩子,已經在五歲時,病死了,剩下的一個,卻是和他們莫家算淵源甚深的,就是娟子。

  娟子當然不知道,短短的幾天,她在莫家人心目中的地位,已經起了個天翻地覆的變化。詳細的調查資料,照片,源源不斷送進莫家,血型、年齡,甚至,她那一頭微微自然卷的頭髮,這一切特徵,都指向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結果。

  而且雲珂說的對,某些側臉的角度,娟子和弟妹小黛的相似度,基本能達到百分之五十以上,其中有一張照片,顯然是在舞蹈教室拍的,那個伸展的角度,光線,不仔細看的話,還以為就是雲玬的媽媽。

  可這次,莫冠榮學的慎重了,他要小心的求證,同時,如果娟子就是雲玬,他莫家丟失二十多年的孩子,他該怎麼面對這孩子,在他做了傷害她的事qíng之後。

  而且,這裡面還關係到左宏,真是一筆理不清的糊塗帳,在結果還沒出來之前,莫冠榮不想再鬧一次烏龍,莫家丟不起這人。

  但莫冠榮還是控制不住,想來親眼見見這孩子,所以他跟了她幾天,看她一個個地方碰壁,可是依然仰著頭繼續,她那股子硬氣勁兒,莫冠榮沒法不欣賞。

  其實,除了第一次的工作,是他打電話gān涉的,後來這些真不是他的手筆,他讓辦公室主任,私下調查了,是左宏母親jiāo代的。

  人有時很奇怪,看不順眼的時候,怎麼看都不順眼,可一旦喜歡了,怎樣都喜歡,莫冠榮很清楚,自己從心裡已經開始接受了,娟子才是雲玬。而如果娟子就是雲玬,那麼莫左兩家的婚約就沒有堅持下去的必要了。

  第25章

  說句透底的話,這麼大一位首長自己面前,娟子也真有些發憷。即便他貌似慈祥的笑著,那種自然而然散發出的威懾力,依然存在。

  娟子心底是疑惑的,她不認為,自己重要到,需要這位莫家大首長,親自出馬解決的地步。確切的說,他根本不用自己親力親為,只要jiāo代下面一句,估計什麼事兒都辦成了。

  娟子相信,自己的工作也許就是這麼沒得,自己辛辛苦苦奮鬥了幾年的事業,人家輕飄飄的一句jiāo代,就瞬間毀於一旦。而且,握著A大新聞系的學位證書,和足夠能肯定能力的工作經歷,卻每個工作都碰壁。

  娟子很清楚,這並非自己運氣太差的問題,而是人為的,或許是左宏家的老妖婆,或許是眼前這位聲名顯赫的大首長。

  想到此,娟子滿腔的怨氣湧上來,牽起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意:

  “什麼時候,咱們這兒也流行親民政策了,那麼多國家大事,需要處理,您日理萬機之餘,還有空閒關注,我這等小老百姓的工作問題,我該感動的熱淚盈眶,才是吧!”

  “陳小姐......”

  站在一邊的解放軍同志,掃過坐著車裡,依然沒說話的首長,急忙出聲提醒。莫冠榮卻揮手制止他,目光一閃,笑了:

  “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我請你喝茶,怎麼樣?”

  娟子哧一聲笑了,挑挑眉:

  “這算什麼?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嗎?”

  莫冠榮直接望著她,貌似非常誠懇的道:

  “雜誌社的事qíng,我很抱歉,這幾天,卻並非出自我的手筆,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丫頭說是不是?”

  說真的,娟子還真不習慣,這麼大一位人物,用這樣謙卑的語氣和她說話。而且,娟子發現,自己竟然沒法真正討厭她,她的潑辣脾氣,在這位首長面前,根本無的放矢,就如一拳,打在棉花上,也沒必要白費力氣了。人家比左宏家的老妖婆,段位高多了,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讓你無話可說,或者說,沒法去記恨。

  娟子略一遲疑的功夫,解放軍同志已經打開車門,請她上車。娟子也明白,這些事qíng總逃避也不是解決辦法,畢竟,她不想和這些人長期纏鬥,她還想過消停的日子,可左宏......

  左宏娟子微微嘆口氣,她竟然開始拿左宏那男人沒轍了。娟子最後還是上車了,她其實也想看看,這莫家老爺子,究竟想怎樣對付她?

  車子走了一陣,娟子才發現,仿佛越來越遠,眼看就出了市區,娟子心裡不禁猶疑起來,心想,不至於因為左宏那廝,自己就被這位大首長,直接銷毀滅跡吧。

  剛要開口問,大首長已經率先開口了:

  “你還記不記的小時候的事?”

  娟子意外的抬頭看他,不明白這是個什麼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卻也認真想了想,搖頭回答:

  “不大記得了,我爸說我小時候得過一場大病,從哪兒起,就一點記不起小時的事qíng了。”

  莫冠榮微微頷首,又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你喜歡跳舞?”

  娟子忽然覺得,她和這位大領導的qíng況,太古怪了些,說到底,這位算是左宏未來的老丈人,而自己,是破壞左宏和莫家千金小姐婚約的壞女人,這樣平心靜氣的談這些,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可娟子也覺得非常奇怪,這位大首長,本人和電視上很不同,擯除了冰冷的距離感,給她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仿佛一位慈祥的長者,用那種愛憐,甚至抱歉的眼光,看著她,或許還有急切的好奇,仿佛她的一切,他都想馬上了解清楚,很奇怪的感覺。

  車子進了郊外的別墅區,娟子才暗暗鬆了口氣,至少這位首長並非要殺人滅口,念頭至此,娟子不禁失笑,都胡思亂想些什麼有的沒得。

  娟子推開車門,不禁愣住,眼前是一棟漂亮的迷你小別墅,四周白色的柵欄上,爬滿粉色的薔薇花,圈住前面小小的庭院,中間石子路小徑,直通大門,明亮的格子窗,灰色的屋頂,建築風格和附近的房子很不同,有些懷舊,卻有一種經典的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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