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頁
在自己的印象中,他總是慈愛的,也對他給予了極大的厚望,畢竟他是他唯一的兒子,更是嫡子。
可對小妹總是差了些。
但至少虎毒還不食子。
「你說啊!」他還在嘶吼著。
趙歲桉沒有半分猶豫,用力覆在了趙閩懷枯槁的手上,將之拽下,「爹,您糊塗了,小妹她不是一大早去尋珩王了嗎?」
就好似是聽到了什麼極為難以理解的話。
趙閩懷怔愣著任由趙歲桉鬆開了他的手,甚至還全然沒有意識到這位他從小疼到大的兒子對自己的態度產生了變化。
他耷拉下眼皮,嘴唇還在嘀咕著些什麼,趙歲桉這便看到了他袖口的茶漬和地上摔碎的茶盞。
「不、不是這樣的……」他好似頭痛欲裂,焦灼地在書房內走來走去,時不時地冒出幾句話來,「不是的,不是這個,不是這個……是另一個……」
就仿佛失心瘋了般。
「你知曉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這李管事哪能曉得?
「少爺這、這老奴是真不知曉啊,「他都快要哭出來了,「老爺他近些日子本就身體有些不適,可請了太醫來看也只是說缺乏休息,憂思過重,只讓老爺好生歇息。」
「老爺嗜睡,這方才醒來便是不想讓老奴打擾,說要一個人來書房看會書,結果就、就成眼下這般狀況了。」
李管事當真是有苦難言。
早知曉老爺就算是把他給攆出去,他都不走了。
可誰又知曉只不過這半柱香的時間就會發生這種事情?
趙歲桉竟是也半點沒有怪罪於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吩咐他再去請太醫。
李管事那是巴不得趕快離開這裡的,聽趙歲桉這般開口,便是立馬應下,馬不停蹄地離開。
書房門前,便只剩下了趙歲桉同趙閩懷二人。
這下,有什麼想要說話便能夠隨意開口問了。
趙歲桉凝視著眼前的男人,儘量將聲音放得平緩,又小心翼翼,似生怕驚擾了他,「爹,不是這個,是另一個是什麼意思?」
趙閩懷就跟忘了眼前還有個人似的。
他懵懵地抬頭看他,又緩慢地想起自己方才說了什麼話。
「啊……對,方才你妹妹回來過了。」他好似聽懂了趙歲桉的話,有沒有聽懂,只自顧自地說著,提起趙歲歡時,又不見有半分喜色,甚至還稱得上是恐慌。
他渾濁的老眼一亮,再次用力抓住了趙歲桉。
這一回,他並沒有鬆開。
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桉兒,你幫幫爹,幫幫爹好不好?」他面露哀求,「你去、你去同她說一聲,爹不是故意的,爹只是、只是為了顧全大局,對,沒錯……為了大局……」
趙歲桉不動聲色,只是安撫著他,好似當真關切那般輕拍著他,聲音放得又輕又柔,「兒子當然會幫您了,可是兒子不知曉小妹去了哪兒,怕是轉達不了啊。」
這話可難倒了趙閩懷。
趙歲桉同趙歲歡關系自幼便好,他怎會不知曉她去了哪兒呢?
他還依稀記著兒時二人鬧著玩時,趙歲桉總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藏在犄角旮旯的趙歲歡。
可……如若趙歲桉都不知曉的話,他又怎麼會知曉。
不對。
他好像是曉得的。
「爹、爹知曉你妹妹在哪兒,你去找她,找她好不好?」他小心翼翼地試探,眼中竟滿是卑微。
他全然沒有留意到趙歲桉的臉色已經徹底寒了下來。
他臉色鐵青至極,卻還要耐著性子一遍遍地安撫,「自然是好的,兒子自然會實現爹的心愿,您儘管說。」
於是,趙閩懷這才又左顧右盼了一番,似乎生怕被人給聽了去一般。
「咱、咱們在城西外有一處老宅你可知曉?「
趙歲桉搖搖頭,「兒子忘了,不如爹再詳細告知一回?」
趙閩懷在培養上對趙歲桉親力親為,可謂是嘔心瀝血。
而正是因趙閩懷在姚氏過世後更是偏了心,趙歲桉便不得不在各個方面努力做到拔尖。
他犧牲了那般多的時間沒再陪在小妹身旁,為的就是換得當有不長眼的想要欺負她時還得掂量掂量他這位兄長。
如今趙家在有著多少家產地契,趙歲桉應當是了如指掌才對。
可這一處老宅他竟是全然不知。
趙家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曉的事情?
好像倒也不意外趙歲桉的反應,他蹣跚著來到書桌前,也不知是壓箱底的哪一本書中抽出了一張夾得極深的地契來交到了趙歲桉的手中。
聲音壓得極低,「你見到她以後,替為父道聲歉。」
「就說……就說她的死當真只是個意外,不要怪爹爹,更不要怪笙笙,她什麼都沒有做錯。」
就好似這番話下定了他極大的決心一般,趙閩懷幾欲是痛心疾首地咬牙接道:「若還是要怪,便讓她來取了爹的命吧!」
就好似一道驚雷在趙歲桉的腦海中炸開。
他手中捏著的地契險些被他給撕爛。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