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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煥想著,左手手腕處突然一陣刺痛,他撥開衣袖一看,竟見一條若隱若現的血痕與靜脈相連。

  「這是欲蠱。」羅風的聲音忽從身後響起。

  莊煥回身,見他神態清明,已沒了方才失控的瘋癲,迅速放下衣袖,笑道:「剛剛對不住,你受了迷心蠱的操控,情急之下不得不將你暫時打暈。」

  羅風並不在意這個,只問:「就這麼放著,沒關係嗎?」

  莊煥見他的視線落在自己的左手腕處,便知這蠱與羅風有關。

  「蠱是你給我下的?」

  「正是。」羅風毫不隱瞞,坦然中又帶著一絲譏諷:「你受傷昏迷,沒人願意照看你,只有我在一旁守了半夜,從你身上拿這麼一點東西,不過分吧?」

  莊煥微微一笑:「我聽說,欲蠱是你們村的鎮村之寶,作開枝散葉用。」

  「你只在村里待了兩三日,竟連這個也知道?」聽羅風的口氣,仍在懷疑莊煥所言是否是藉口。

  莊煥淡然笑道:「又不是什麼秘密。」

  見莊煥不以為然,羅風心裡不爽,威脅道:「欲蠱不是什麼害人的蠱,只要你在五日內與人交合,蠱蟲自解,今日已是第五日。」

  「那我如若不做呢?會如何?七竅流血而死?」莊煥諷笑道:「還說不是害人的蠱?」

  羅風原以為不用他明說,莊煥就會乖乖就範,可他強撐不退讓,羅風氣極,聲音也不禁高了幾分:「這於你根本沒有任何壞處,你為什麼不做?」

  「損己利人的事,你又為什麼要做?」莊煥反問:「你又不是女人,我就算跟你睡了,也不會對你負責,難道你還有男人可以生孩子的蠱嗎?」

  莊煥冷漠的神情讓羅風戚戚然,他沒有告知莊煥,這欲蠱還有一個作用,它能讓中蠱之人在第五日發作之時血脈噴張,如引鹿血,這才是開枝散葉之意。

  倘若莊煥對自己有一絲絲的情,哪怕只是一個瞬間的心動,欲蠱都會被催發。

  反之,亦然。

  這蠱安靜地讓人心悸。

  如今看來,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他已知自己輸了,卻還故意道:「怎麼能是損己利人?這將會成為你心裡的一道坎,永遠存在。」

  莊煥已然厭倦這樣的爭辯,冷冷直言:「羅風,你成不了我心裡的坎。」

  「那齊攸呢?他每次看到你,都會想起你與我做過的事,你猜他還會不會投入你的懷抱?」羅風冷笑。

  莊煥僅有一瞬動搖,他與紀攸尚未確認心意,如果在這時多了這麼一件不清白之事,確實令人頭疼。

  就在莊煥片刻失神之際,羅風揮了揮衣袖,一陣迷煙猝不及防地竄入鼻中,莊煥的眼前霎時一片漆黑。

  羅風將人放倒在草墊上,他既然已知莊煥心裡一點沒有自己,便不會再停留月恆派。

  他的手緩緩划過莊煥的臉,停留在脖頸處,終於還是沒有卸下他的偽裝,其實他很想看看,這人若不是莊煥,究竟長得什麼樣。

  此時,他的心裡充滿了掙扎不舍,他不敢承認,卻不得不承認,是溪邊的那次重逢,讓他怦然心動,自此難收。

  「我解不了這欲蠱,能否碰上你心裡的那個人,就看你的造化了。」羅風臨別時喃喃:「你若死了,也別怪我,是你先招我的。」

  沒有摘下他的人面,是羅風能給的,最後一絲愛意。

  第二十八章 瘋子

  紀攸所在小隊共五人,是個各有所長,實力均衡的小隊,拉紀攸入伙的是睡他隔壁的燕亭。

  燕亭自打進了月恆派,就十分不喜羅風,覺得這人長得沒有一點爺兒們樣,心胸狹窄,為人又傲,誰也不放在眼裡,唯獨上趕著熱臉去貼莊煥的冷屁股。

  矯揉造作,又趨炎附勢之徒,是燕亭對他的第一印象。

  紀攸則不同,鬍子拉碴的,一瞧便不是講究人,最重要的是,紀攸第二日就跟羅風結下了梁子,敵人的敵人,自然就是他的朋友。

  燕亭為人爽朗,與人攀談毫不費力,紀攸起初還有些戒心,隔日便聽得津津有味了,燕亭這個人,小道消息極多。

  紀攸選擇入隊,也是緣於此,與燕亭在一塊,能第一時間探得第一手的消息,讓他不至於過於被動。

  五人剛過了迷人蠱一關,整頓休息,燕亭忽得探過頭來,低聲道:「誒,你剛剛看到羅風那小子了嗎?」

  紀攸搖頭,出發一開始,羅風便不見蹤影。

  「他好像沒和別人一道,真是狂妄自大。」燕亭不屑地嘟囔了一聲,自顧自地說著:「數日前,我好像看見他托人從老家帶了什麼東西來,八成不是什麼好東西。」

  紀攸並未將羅風太放在心上,故掠過問道:「咱們還有多久能到終點?」

  「按照平時的腳程,一天一夜,兩天一夜都有可能吧,不過這回就不知道了,你也看到了,廖師兄的那隻引路蟲,根本就是引我們進陷阱,我們還不得不走。」

  「除了廖師兄,你可知其他幾位師兄分別在何處?」

  燕亭警惕地環顧四周,輕聲說道:「據可靠消息,莊師兄和廖師兄負責前半程,元師兄和季師兄負責後半程,具體是使什麼絆子,難料。」

  紀攸低頭沉思,他想起前幾日,聽到廖英和雲臨密語。

  雲臨拉著廖英震驚詢問:「你說莊煥是映月崖上那位假扮的?可有什麼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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