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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之所以出聲勸諫,是因為前世,也是他們從惡虎手下救下了麼兒,後又將麼兒寄養在攬月宮中,最終什麼也沒剩下。

  他本想著如果麼兒能和爺爺逃過一劫,那這一世或許能過得安穩一些。

  如今看起來,有些命運是殊途同歸,無法扭轉。

  他不禁聯想到自己,是不是沒有魏晚,也會是同樣的結局。

  紀攸以為他不過是在擔心麼兒才如此愁眉不展,故道:「教主若是放心不下,我們可帶著她上路。」

  傅星齊好奇道:「我們兩個大男人,帶著個女娃娃?你會帶娃嗎?」

  這一下問到了紀攸,他少有地有些許慌張:「那……要不將她安置在夫人那兒?攬月宮中都是女人,肯定懂得帶孩子。」

  「女人也未必都能教好孩子。」傅星齊想起自己那喜怒無常的母親,決心道:「我要帶她回天星教,授她武藝,以後她能自己保護自己。」

  又有什麼庇護比得上自己一身的本領,紀攸不禁感概:「如此甚好。」

  兩人靜坐了一會兒,身後又傳來麼兒「嚶嚶嚶。」的哭聲,夢裡也睡不安穩。

  紀攸自覺地起身,將麼兒攬在身邊,側著腰輕拍著麼兒的後背,那熟練的模樣,讓傅星齊一下便想起,前世他也曾見過這畫面,只是紀攸哄的是他傅星齊的幼子。

  魏晚剛生產時身體虛弱,孩子一直被別人帶著,傅星齊又覺得不放心,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竟將孩子交給了紀攸。

  而紀攸也不負所托,有模有樣的給他帶著孩子,他還總是拿來取笑。

  「你還是這麼善哄孩子。」傅星齊一時迷失,脫口而出。

  傅星齊所不知道的是,此刻紀攸心裡想著的,卻是幼時兩人依偎在一起的樣子。

  夏夜,招蚊子的傅星齊夜裡總睡不安穩,紀攸便在一邊給他扇扇子,一邊扇扇子還要一邊輕拍著哄他入睡。

  他不是生來就擅長,一切都是因為傅星齊,不過他不會輕易說出。

  看著傅星齊一臉迷離地看著,紀攸不由怔了怔,傅星齊此時看著的,儼然是另一個人,一個他無比熟悉又無比陌生的人。

  「教主說的是誰?」

  「你啊,阿攸。」傅星齊仍未反應過來自己的失言。

  紀攸暗暗苦笑,沒再說話。

  傅星齊卻在這時才想起來,這一世紀攸真是頭一回哄孩子,自己的言論多有不適,而眼前的人顯然已經起了疑心。

  他想要解釋,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正巧這時,麼兒醒了。

  麼兒眨著哭腫的眼,看了看紀攸,又看了看傅星齊,強忍著眼淚,瑟縮地起身,恭恭敬敬地跪道:「謝大俠救命之恩。」

  傅星齊想她是還沒有認出自己,才這般害怕,彎著腰蹲下,輕聲道:「麼兒,你認得出我是誰麼?」

  麼兒緩緩抬頭,茫然地看著傅星齊,怪只怪紀攸的易容術太過精湛,騙一騙小孩簡直易如反掌。

  傅星齊對她頗得耐心,如那日一樣,摸了摸麼兒的發旋,用叮嚀的語氣說著:「記住,別往東走。」

  麼兒恍然抬頭,眼前的男人和那日的黑袍大俠重疊在了一起,再一次濕了眼眶,只不住地向他磕頭:「謝大俠救命之恩!謝大俠救命之恩!」

  傅星齊將她攬進懷裡,輕聲細語地說著:「我不姓謝,姓傅,我也不是大俠,是教主。」

  麼兒吸了吸鼻子,奶氣地問了聲:「什麼是教主?」

  「教主……教主就是老大!」傅星齊耐心地解釋:「我家呢,叫天星教,我呢,就是天星教的老大,麼兒願不願意和我回天星教,我教你武功,以後只有你欺負別人,沒人再敢欺負你。」

  麼兒沒有猶豫,認真地點了點頭。

  傅星齊摸著她的腦袋笑起來,那模樣才是真正帶過孩子的,紀攸瞧著,心裡五味雜陳。

  傅星齊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究竟經歷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第十八章 饞貓

  月亮城雖是進入苗疆的必經之地,可上蘭越峰卻另有小徑,知之者甚少,唯有幾個尋攬月的親近之人,也算作是以防不時之需的後路。

  傅星齊曾有懷疑,是攬月宮中出了叛徒,泄露了小徑的秘密,才使得尋攬月未能逃出生天。

  但究竟是誰,不得而知。

  畢竟,攬月宮中無一人生還。

  「教主,你在發什麼愣呢?」

  馬兒已經被他們放走,上山的路狹小崎嶇,帶著馬匹反而是個負擔,讓馬往反方向的地方跑,還能混淆月亮城的追兵。而麼兒坐在紀攸的肩上,正朝傅星齊招著手。

  他們已經趕了三日的路程,小傢伙已沒了先前的膽怯,和傅星齊與紀攸都親近了不少,尤其喜歡粘著紀攸。

  「別坐紀攸哥哥身上,他還有傷。」

  傅星齊拉過麼兒,正要往自己肩上攬,紀攸抱著麼兒立即往後退了退,冷聲道:「教主新傷未愈,我已無礙。」

  麼兒也在一旁鸚鵡學舌道:「教主新傷未愈,麼兒要紀攸抱。」

  「沒大沒小,要喊紀攸哥哥。」

  麼兒見被訓斥,一時有些委屈,鼓著腮幫子貼著紀攸更緊,看得傅星齊都有些吃味。

  紀攸覺得稱呼而已,沒什麼所謂:「她愛叫什麼就叫什麼吧。」

  「你別慣她,這才幾天,就無法無天了,小孩最是慣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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