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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思詫異地和方巒進對視一眼。
那是鏢局的衣裳!
剛才他們見到了鏢局案發之後趕過去的人,見到了他們的穿著,都是統一的這個顏色。
可跟著押送銀子的鏢師,為了不引人注目,特意和傅家軍一起換成了褐色短布衫。這麼說的話,當時也有鏢局的人很快地趕到了現場。
可他們為什麼到的那麼快?
傅提督說當時出了事後就通知了官府,官府的人知道死了人,帶著仵作到達迅速是正常的。
是官府的人去時順便告訴了鏢局的人,還是說傅家軍去報案時順帶著和鏢局說了聲?
方巒進忙叫來了將軍夫人,問道:「你們第二天一早發現出事後,報官的同時有沒有通知鏢局?」
「沒有。」於晟霞答得十分肯定:「當時看到出了人命案,將軍第一反應就是報官。」因為相信北疆是范家勢力範圍內,政通人和,所以他們當時十分信任官府,覺得官服會幫忙破案,解決人命官司的同時,把銀子幫忙找回來。
誰知當時的篤定卻惹來了禍害。
衛所居然是龔家派系的人!
龔把總聞風而動,把消息快速遞到了龔相那邊。結果破廟四周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方巒進追問:「那你們通知官府後,官府立刻和鏢局說這事兒了嗎?」
「並未。當時發現出事時,不過寅正,天還只有一點點亮光。鏢局還得再過一個時辰方才開門。我們派去的人快馬加鞭趕到府衙時,距離鏢局開門還有段時間。再者,死者是鏢師,我們存了私心,想著先看看情況,對死因和那時候的狀況有點眉目了再通知鏢局更好。為此我們還徵求了廟裡其他鏢師的意見,言明想等官府查驗過後再和鏢局提這事兒。他們知道銀子丟失後,贊同了我們的提議方才如此行事的。」
於晟霞篤定地繼續道:「派去的人帶了我家將軍的名帖,馬知縣得了消息後不敢大意,知道我們是傅家人,立刻帶了捕快過來。他們當時全程和我們過去送消息的人都在一起,期間只遣了一個人告知林知府,沒做旁的事,片刻也沒耽擱就來了廟裡。抵達的時候也不過是卯時三刻。」
那就是說,要麼是廟裡有人明面上贊同提議卻悄悄通知了鏢局,要麼就是馬知縣派去通知知府的人漏了消息給鏢局。
還一種可能。
兇手就在廟裡的人之中。這個人行兇後就透露了消息給鏢局,藉此攪混了這潭水,方便自己脫身。
當然,最後一種可能存在著危險。兇手這樣一來就把自己單拎了出來。若是鏢局和傅家或者官府說明了通風報信的人,兇手便暴露於眾人面前。對於這種可能暴露自己的行徑,兇手不見得這樣去做。除非他膽大妄為,又或者是確定自己能夠脫身。
回去的路上,午思和方巒進心情頗為沉重。
那些屍體的慘狀歷歷在目。那是誰家的兒子誰家的相公?能成為鏢師的人,大都重信譽講義氣,為了撐起一個家用武藝來搏生存。三個人死了,就代表著至少三個家庭痛不欲生。
平日裡方巒進雖然晃晃悠悠的,走路卻不慢。這一次他拖拉著腳步,半晌都不曾挪動幾尺。
午思問他:「大人可是有甚未解的疑惑?不妨說出來,我們也好一同商議商議。」
「沒有,沒有。」方巒進連聲道:「我就是覺得這些事兒沒個頭緒,在想怎麼著才能尋個突破口出來。」
若是剛剛犯案的現場,憑著他們倆,就能找出許多的線索和破案關鍵。問題是這次的犯案現場已經過去許久,很多證據都無處可尋或者是找到了也已經遭到破壞。想要找出兇手就變得愈發困難。
午思想到了鏢局那些人的種種異常,沉吟道:「大人剛才可曾查驗過那些裝銀兩的箱子?可曾有甚發現?」
這次丟失軍餉,很詭異的一點便是銀子盡數沒了,可裝著銀子的箱子幾乎都在,只是其中空空如也,裡頭沒了最重要的東西。
「查看過,沒有很特別的收穫。」方巒進道:「箱子乾乾淨淨,只有放過東西的痕跡再無其他,就連個針尖大的血點子都沒有沾上。所有箱子的鎖未曾被破壞,是正常打開。看著可能是鏢局的人做的,可是傅家人與負責押送的鏢師都睡得很熟,也有可能賊人是偷了他們身上的鑰匙打開箱子而後作案。」
每個箱子都配了一把鎖,那些個加起來數量不算少。午思問:「鑰匙是放在誰的身上?」
「分成四撥放置。」這次是於晟霞回答的:「一些在將軍身上,一些在我身上。鏢局的兩位鏢師各拿一把,其中一位是涼亭里的萬山石,另一位姓朱名喚朱磊。」說到這兒她忙道:「萬山石不會是看著賊人要搶鑰匙,拼死抵抗被殺的吧?」
方巒進搖頭:「不太像。看傷口,他死時不是那般情形。」
於晟霞長長嘆了口氣。
午思總覺得這事兒怪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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