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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點02分,全聯盟直播的法庭上,陪審團成員正在舉手宣誓秉持公正。

  一條以“探索爆炸案真相”為主線的報導毫無預兆地發布出來。由於發布的網站是蜂窩網,發布的記者是本奇&赫西,跟四天前宣布燕綏之還活著一樣,一出現就引起了巨大關注。

  從燕綏之的“死”入手,是目前民眾最有興趣的角度。

  先讓他們了解燕綏之遭遇爆炸案並不是一個意外,而是偽裝過的謀殺。再把這場謀殺和當年的諸多意外聯繫起來,比如那個用藥過量的醫療艙供應商,比如那個死於獄中的盧斯女士,比如那位醫學院周教授,等等……

  本奇和赫西龐大的照片庫在此終於排上了用場。

  而人們終歸會意識到,這一切是一個連環的整體。

  在這位助理忙著聯繫媒體朋友時,德沃·埃韋思先生的另一位助理也沒閒著,他在聯繫警署。

  自從得知了雅克·白被找到的消息,假護士艾米·博羅突然就放棄抵抗了。

  雖然算不上特別配合,但她確實交代了不少東西,大多跟雅克·白有關,偶爾提及其他,是曼森集團的攻破口之一。

  警長這兩天連臭臉都不擺了,心情不錯,也格外好說話。

  德沃·埃韋思的助理給他提供了一些新消息,自然也包括赫西查到的清道夫照片。於是警長從庭審直播前抽身,再次把艾米·博羅提出來訊問。

  警長一點兒廢話都沒有,直接把照片懟到她面前。

  艾米·博羅眯著眼一掃,便嗤了一聲:“你們的同行在醫院盡職盡責看了他這麼多天,終於想起來問他是誰了?”

  警長氣不打一處來:“我們倒是第一天就在問,你答了麼?”

  艾米·博羅又嗤了一聲。

  “所以確實是清道夫?”

  “清道夫?”艾米·博羅念了一遍,“你們是這麼稱呼他的?也行吧,還算貼切。這位清道夫可了不得,死在他手上的人都快數不清了,”

  “比如?”

  “比如?別開玩笑了,我上哪兒知道比如。”艾米·博羅輕聲說,“他開始幫大老闆辦事的時候,我還在上學呢,那可是將近三十年前。”

  “那就說說最近?你知道哪些就說哪些,比如你為什麼幾次三番要給他下藥?”

  “你說呢?”艾米·博羅挑起細長的眉毛,“兔死狗烹沒聽說過嗎?”

  猜故事誰他媽不會?但辦案子是猜准了就有用的?警長在心裡罵娘,但嘴上還得引導這姑娘繼續交代。

  “以前需要清理什麼人,都是他出面。他經驗豐富,總能有各種方法逃脫掉,畢竟剛成年就被大老闆收了,練出來的。”

  艾米·博羅說,“但這兩年他漸漸淡出了,起初可能是自己不想幹了,見識了世界突然想活得平安一點?他在犯罪方面很狡猾,很能迷惑人,但同時他也有個要命的缺點,他偶爾會喜歡炫耀。所以他懈怠的心思自然被大老闆們覺察了,那之後給他的任務就越來越少了,這我倒是能給你幾個比如。”

  “哦?”

  “比如最近重新被提起來的爆炸案,比如正在開庭的搖頭翁。”艾米·博羅說,“最近處的幾件就都沒有讓他去辦。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他沒什麼用了。”

  “他自己也明白過來了,進了泥潭哪有休假的道理?真想休假,離死也不遠了。他試著積極爭取了幾次,無濟於事。”艾米·博羅回憶說,“據說他那時候還會去案發現場轉一轉,想看看究竟是誰取代了他的位置。”

  “誰呢?”

  “沒有誰。”艾米·博羅說,“大老闆不再用固定的人了,儘管固定的某個人可以積累豐富的經驗。”

  爆炸案之後,清道夫親眼看著瘋瘋癲癲的嫌疑人被抓,忽然就放棄重新做棋子了,他開始逃。

  “你明白的,正常的逃跑根本沒用,藏在哪裡都會被人翻出來。這是將近三十年逃避各種抓捕給他漲的經驗,他每一次逃跑,靠的都是基因修正。只不過以前是大老闆安排人給他做,這一次不是,他應該是偷偷找了黑市。”

  艾米·博羅嘲諷地說:“這個方法他能想到,別人一樣會想到。所以大老闆在黑市也安排了人,打算在清道夫做基因修正的時候動點手腳,讓他死在手術台上,假裝他不小心碰到了小作坊,手術感染而亡。”

  警員們倏然站直了身體,“小作坊?感染?”

  “很耳熟是不是?”艾米·博羅繼續說,“清道夫是個疑心很重的人,所以他事先發現了問題,為了脫身,他把這種危險轉嫁給了別人,潛伏期之後突然暴發,一傳十十傳百,就成了前陣子最熱鬧的大型病毒感染。”

  “操!”

  訊問室里一片罵聲。

  兩邊人渣交鋒對峙,倒霉的卻是無辜民眾。

  “不過他自己也沒能完全躲得掉,同樣感染了。”艾米·博羅說,“他有點自負,一直認為自己解決得很完美,不可能感染,所以進醫院的時候顯得那麼難以置信。”

  “同樣的,搖頭翁案他也過度自負了。他那時候可能被大老闆逼得怕了,覺得保命的唯一方式就是把自己放在眾目睽睽之下,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被動手腳的概率就會低一點。所以他假裝參與了搖頭翁案,到處留自己的痕跡,這樣他就把自己放在了警方眼皮子底下,大老闆自然不敢動他。結果呢,大老闆將錯就錯,乾脆把這個案子的重點全部轉移到了他身上去,弱化其他嫌疑人,然後借著輿論力量判他個重刑,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

  艾米·博羅朝訊問室外的方向看了一眼,說:“外面在直播庭審?這麼說吧,如果清道夫在這個案子裡被判有罪,那他確實冤枉,而大老闆則樂見其成。如果被判無罪,那以他的經驗,之後要想再抓住他,難上加難。”

  “對於你們這些張口閉口把正義掛嘴邊的人而言,今天的這場庭審是個死局。”

  訊問室一片沉默的時候,德卡馬最高刑庭里,法官沖控方律師點了點頭,沉聲說:“你可以做開場陳述了。”

  第204章 搖頭翁案(三)

  控方律師艾倫·岡特站起身,沖法官和陪審團分別點頭致意,唯獨略過了辯護席。

  一般而言,一場庭審剛開始的時候,對抗意味往往不是很濃,控辯雙方會保持基本的禮儀,以示風度。

  但這次卻不同,岡特律師還沒發言,就表現出了一種微妙的敵對和蔑視。

  這其實是一種很容易遭受詬病的行為,可在搖頭翁這個案子裡卻沒有這種顧慮。因為在開庭伊始,所有聽審的民眾都天然站在他那邊。

  “關於本案,我相信在場的所有人都不陌生,有些內容你們可能已經在各種報導上看過無數次了,但我今天依然需要重複其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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