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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顧自的說了一長串,以為上面的男人會有所動容。
——就算不動容,也會為他庇護沈珊對她動手這件事感覺到內疚。
但是抬起頭,對方臉色依舊淡淡。
仿佛什麼都沒聽見一樣,毫無波瀾地給出建議:「……霸凌你的是學校的學生,你要是覺得委屈,可以找學校領導處理。」
還要再說的蘇軟哽住,瞪著紅彤彤的大眼睛看著他。
而居高臨下到全程沒有意識到該走下來跟人交談才禮貌的男人,蹙了蹙眉頭,用一個懷疑她腦子是不是有病的語氣反問:「難不成,你在指望我幫你討回公道?」
蘇軟的眼睛瞬間瞪圓了。
她雖然沒說,但確實就是這個意思。只是,這個人為什麼要說出來!好像她很不要臉在求人一樣!
就在蘇軟震驚以為聽錯了,卻聽見樓上的男人嗤笑了一聲。
態度是理所應當的冷漠:「不好意思,女學生,我看起來很閒嗎?」
丟下這句話,男人堂而皇之地離開了安全通道。
蘇軟的臉一瞬間慘白,表情差點裂開。
顧安安比她先裂開,震驚地看著已經沒有了人影的通道口,又扭頭看向久久回不了神的蘇軟。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把腿就跟了上去。
等一溜小跑真的追上了那人,顧安安才後知後覺自己幹了什麼。
掉頭就撤。
那人卻跟後腦勺長了眼睛一樣喊住她:「跑什麼?我是會吃人還是怎麼?」
顧安安頭皮發麻地轉過身,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就選了個特別不出錯的稱呼:「謝先生我就是路過……」
「叫舅舅。」
突然被打斷的顧安安發出了『噶』的一聲叫喚,回過神來臉都紅了。
她一雙大眼睛瞪得溜圓,嘴唇因為太震驚而微微張開。仿佛不解對方這個『舅舅』的要求從何而來,畢竟她跟謝家可是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但對上對方幽沉又平靜的桃花眼,他嘴角淡淡地勾起了。
他的說話風格一如既往的語不驚人死不休,開口就是讓人噎死:「怎麼?我不配嗎?」
不,你怎麼可能不配?
是我不配啊!
但,顧安安癟了癟,識時務者為俊傑地小聲喊了他:「……小舅舅。」
「嗯。」
他答應了,態度有種很難用語言描繪出來的理所當然。
初秋的天氣,他穿著四件套的正裝。
頭髮一絲不苟地全梳起來,露出了飽滿的額頭。優秀的鼻樑下面,嘴唇很紅潤,並沒有常年吸菸的變紫色。就算是霸總,大概也是吸菸很少的類型。
「跟著我幹什麼?」
顧安安懷裡還抱著話筒,被突然問懵了。
她剛想發現謝謹行一點不喜歡蘇軟,就有種找到組織的興奮。想都沒想就跟上來。真要說有什麼目的,那肯定是說不出來的。
不過對方都問到臉上來,顧安安慌張之下,胡說八道了句:「想跟著小舅舅吃頓好的!」
一嗓子喊出來,顧安安和對面正低頭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的謝謹行都愣了。
四目相對,顧安安的臉漲得通紅。
謝謹行眨了眨眼睛,錯愕了好一瞬。就在顧安安絞盡腦汁地想各種理由找補時,男人那張很少有情緒波動的臉上,緩緩地,慢吞吞地,露出了一種意味深長的表情。
他慢條斯理地將那支煙又放回了盒子,垂眸看著眼前恨不得腳趾扣出一條縫再鑽進去的小姑娘。
顯然,兩人都想到了昨晚陸家的宴會上,謝謹行發表的關於『吃頓好的和挖野菜』的言論。
他想了想,眼底浮現了細碎的笑意:「挺有想法的。」
顧安安:「……」
啊啊啊啊啊!來個人啊!快把我鯊了!鯊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件事,仿佛一個小插曲。
像夏日荷花池平靜的水面上突然被調皮的小魚冒頭,吐了個泡,泡泡破碎了,就消失無蹤了。
顧安安一直以為,只要不回老宅,就遇不上謝謹行。
遇不上謝謹行,那天社死的就不是她。
她心虛地在學校躲了一整個學期。直到快期末考試了,老爺子實在想念她。打電話問她是不是搬出去就不要爺爺了,連爺爺七十六歲的大壽都不來露臉?
顧安安才痛哭流涕地道了歉,並回了老宅。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躲了一學期沒見到的人。她剛一踏入老宅大門,就撞上了出來夜跑的謝謹行。兩人在謝氏老宅前面專門為這裡住戶設計的跑道上狹路相逢。
當時的她拖著一個拉杆箱,透明的塑膠包,裡面裝的全是led閃光棒,貓耳頭箍,貓鈴鐺。不知道怎麼就碰到了開關,所有的燈都在閃。
後背還背了一個大號的熊玩偶。腦袋上還掛著led燈的超閃貓耳頭箍。
還沒有完全黑,但已經天黑的傍晚。
她此時亮眼得像十字路口.交警手中揮舞的螢光棒。就,有點難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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