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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來,只從路邊撿到了幾隻奄奄一息的小型獵物,外出的獵手沮喪歸來。
玩家們發現,就從這第二天下午開始,原住民似乎對自己幾人開始有意見,經常幾人聚堆,竊竊私語。一旦玩家試圖走近,和他們套近乎,他們就立刻止住話頭,在臉上擺出一副假笑面孔。
「這些人,對我們有什麼誤會吧?昨天還玩得好好的,今天就在背後說我們了。」魯飛看到昨天還請他喝水的烏朱拉克這麼對待他,有點委屈,「我覺得我都快看懂他們打牌的規則了……」
「也能理解吧。今天溫室藥草枯了好多,又沒打到獵物,這些都是在我們到來之後發生的。也許我們被當成災星了呢。」「十人蹦迪」安慰道,卻絲毫沒能安慰到魯飛碎了的小心心。
族人晚餐後紛紛回屋。儘管昨天那群年輕人又聚到了六號屋打牌,但誰都不好意思再強行擠進去湊熱鬧了。
黎凡歸和梁婷依然在私下交流今天的觀察。
「今天,蒂卡尼沒有外出,但我們回來之後——確切說,是晚餐之後,我又從他的衣服里感知到了可食用藥草的味道。之後,像昨天一樣,他把藥草拿到了五號屋裡。」
部落里的食物分配方案接近大鍋飯,只有收穫最多的兩個獵人才能分到額外的食物。如今氣候惡劣,這種獎勵制度也名存實亡。那麼,蒂卡尼的行為便是偷取公共財產無疑了。
黎凡歸也看到了很多新的現象:「蒂卡尼和烏朱拉克的關係應該很好,但他們從來不在我們這些外人面前表現出來。今天,他們負責修補一些建築,我在溫室里工作時,透過門縫看到他們有說有笑的。但我一出來,他們就立刻分開,裝作不怎麼熟悉的樣子。」
「可是他們這些鬼鬼祟祟的行為,目的是什麼呢?只是偷點食物,讓自家人在今後可以遇見的食物短缺情況下,過得更好?那個叫通拉克的少年說,他們想給首領搗亂,這又能搗出什麼亂呢?」
黎凡歸也不理解,只能繼續觀察下去了。
接下來幾天,整個部落的狀態和第二天無異:溫室里的藥草繼續緩慢枯萎,獵人收穫很少,玩家們繼續被部落里的年輕人孤立。
黎凡歸和梁婷兩人比其他玩家多知道一些內幕,卻依然如霧裡看花。黎凡歸一度覺得,要是自己沒有靠天賦了解到所謂內鬼的劇情,只是傻乎乎地做任務該多好。
局勢在第五天發生了變化。
天氣持續轉冷,連續數日打獵收穫不足,首領納努克在晚餐後把大家聚集到醫院,準備盤點剩餘食物資源數量。必要的時候,他還計劃和眾人商量,是否要減少每日食物配額,以保證所有生還的族人能夠堅持到第二批政府專員到來的日子。
納努克帶著兩個族人,把所有凍在地窖里的食物搬出來。搬完了最後一塊食物,納努克就感到心頭一冷:食物絕不該只剩面前這麼點。
另外兩個參與搬運的族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其中一人便是和烏朱拉克混得很好的牌友之一,見狀,立即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看向六個玩家,他的語氣與其說是冷靜,不如說是冷酷:「首領,地窖里的食物少了。就算近來收穫減少,也不是食物的消耗量陡增的原因。」
一旁坐得離三個搬運者最近的正是烏朱拉克。在族人面前少言寡語的他,臉上露出了一絲邪性的微笑,淡淡道:「首領,每天夜裡,好像只有這些睡在醫院裡的政府專員有接觸到地窖的機會吧?」
第101章 自我辯白
烏朱拉克聲音不小, 四周坐著的幾人都聽見了。
無緣無故被指控為偷食物的賊,迎上幾個原住民懷疑的目光,玩家們也是一臉懵逼。這個副本里的NPC並非可溝通NPC, 但他們似乎也會按照玩家的行動和言語,在一定範圍內改變自己的行為舉止。
因而, 玩家們一直都在儘量和族人示好。此刻, 他們的第一反應也自然是撇清自己的嫌疑。
「我們都不用吃飯的,怎麼可能……」魯飛意欲辯駁, 差點把自己身為異能者的底給透了出去, 忙找補道, 「我是說, 我們都不吃你們的飯菜……」
一些族人本來就對這些「殖民者後裔」有意見, 魯飛嘴又笨, 差點把自己想說的話扭曲成了「你們的飯菜, 我才吃不下去呢」的意思。
「不是,我這話不是嫌棄你們的意思, 我知道你們本來食物就不多,所以……」
魯飛沒說完, 四周的原住民都躁動起來, 好像已經確認他們這幫「政府專員」就是賊人一樣。
「你們來的第二天就丟食物!我們在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了, 也很少丟食物!」
「這群殖民者後裔,亡我之心不死!他們的祖先以前直接用火槍殺死了我們的祖先, 如今又裝成笑面虎,想把我們活活餓死!」
烏朱拉克搬完東西, 又把身邊幾個年輕族人撩撥得火起後, 便不聲不響地坐到了一張椅子上。
黎凡歸也裝作慌亂辯解的樣子,實際上, 他用眼角在烏朱拉克和蒂卡尼兩人身上逡巡。這兩人坐得較遠,卻時不時地用眼神互相交流,顯得更可疑了。烏朱拉克臉色凝重,眼神卻掩不住輕蔑,總像是在說,計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