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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我們不請自來, 他們都沒把我們趕走, 還請我們喝水。年輕人就是好!」王文越難得在遊戲裡同意魯飛。
黎凡歸沒有和他們爭執。
他也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畢竟,自己懷疑烏朱拉克的原因完全出於少年通拉克的一家之言, 以及僅有的一兩次不太自然的神色。
就在這時, 梁婷卻給黎凡歸發來私聊:「小凡, 我感覺,你在觀察這些NPC, 對嗎?」
黎凡歸一怔。他和梁婷算不上熟,她有了發現, 為什麼不在隊伍頻道里群聊, 而要私聊自己呢?
「對,我的確有些想法和懷疑對象。」
梁婷回答:「我今天和那群族人外出打獵, 也在用心觀察每個人的行動,想找出過幾天可能為任務帶來障礙的會是誰。我有兩個明確的懷疑對象。」
既然梁婷有攤牌的意向,黎凡歸也不跟她打啞謎了:「其中一個,是烏朱拉克嗎?」
「對。」梁婷道,「我的另一個懷疑對象,是沒有和他們一起玩牌的,白天也在外面打獵,叫蒂卡尼。你先說說懷疑烏朱拉克的原因?」
黎凡歸便把自己的觀察告訴了梁婷。至於她說的那個叫蒂卡尼的青年,黎凡歸印象並不深。
「蒂卡尼往自己的大衣里偷藏食物。我的天賦給了我對藥草植物的感知,昨天那可食用蕨類植物,也是我依靠天賦從地里找到的。不過,這植物藥用價值有限,我們從飛機上搜到的經過現代藥理學反覆試驗支撐的止血膏,效果比這植物要好。所以,我就跟他們說,這蕨類植物可食用。」梁婷娓娓道來,「結果,回來之後,我在蒂卡尼的大衣里依然能感知到這植物的存在。而且不是一兩根,是一大把的那種!」
和「櫻桃小蠻子」一起做任務時,黎凡歸就見識過這類感知類型的天賦有多強大,梁婷的話語非常合理。
「要不我們測試一下他們?」黎凡歸思索一番,和梁婷商量了一個計策。說完了,他又提醒梁婷,「其他人先別說。老滕還好,蹦迪不熟悉,王文越和魯飛兩個二貨演技太差,到時候心裡裝著事,我怕他們把咱們演的戲搞砸了。」
梁婷抿嘴一笑:「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找你私聊。」
按照論壇上的經驗分享,玩家們在副本中是不需要吃飯喝水的。不過,為了防止族人看出玩家們的「異能者」身份,他們還是會和族人一起用餐,只是意思意思吃兩口罷了。
「我們有自己帶來的壓縮餅乾,味道必是不如你們的燻肉,但也能果腹。你們的族人這麼熱情好客,怎麼還能可勁地造你們剩餘不多的食物呢?」當部落族人問起,遊戲會為玩家們自動做出這樣的合理回答。
畢竟,老醫生說,部落里的食物滿打滿算還夠用三十天,玩家們的到來不光多出幾張嘴,還意味著接下來的三十天,情勢會一天比一天變得艱難。
所以,第二天,所有族人都知道,這群政府專員有自己的食物,並不是來納克托部落白吃白喝的。饒是如此,他們依然和族人冒著風寒一起外出打獵,就這一點,讓一些態度中立的族人,對玩家們的觀感好了許多。
全族人知道的另一條信息是,政府專員把他們自己的食物,都藏在了醫院,卻不像部族裡的共享食物那樣放在地窖里。
第二天,看到梁婷的懷疑對象蒂卡尼和自己的懷疑對象烏朱拉克都輪休,黎凡歸繼續要求呆在住地,幫部落的人搞內務。
他在醫院邊的溫室幫忙照顧藥草田,卻見昨天還綠油油的藥草苗子,今天已經枯黃了不少。
「不應該呀……」醫院裡的老醫生十分不解,「是因為天更冷了嗎?可這是溫室呀……」
外出狩獵的小隊的任務,肉眼可見,更加艱難。
天氣更冷了。出行的族人全身都裹在厚重的毛衣大衣和手套里,卻依然被凜冽的寒風吹得睜不開眼,呼吸時從鼻腔里呼出的水汽幾乎瞬間凝結成冰,他們的鼻尖都沾滿了冰渣。
「根本看不見啊,風雪把視線都遮蔽了……」在雪地里艱難前行的滕主管抱怨。周圍的樹叢都消失在白茫茫的風雪之中,太陽也看不見,他只能勉強跟住身旁一個原住民的身影移動。
而原住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們每走一步都要用盡全力,防止自己陷入積雪之中。唯一的優勢,就是在雪地里生活的經驗帶來的準確直覺。
一晃眼到中午了,別說抓到獵物了,一隻獵物的蹤跡都沒看到。
儘管自己不用吃飯,甚至還因為「儲能」的天賦,感受不到太多寒冷,但王文越能感受到,原住民們因為沒有抓到獵物,渾身散發出的悲觀情緒。
梁婷依然從厚厚的積雪層下挖到了一些可食用藥草,但這麼點藥草,六七個人一頓飯就吃完了,和五十個人需要的食物量相比,杯水車薪。
下午,獵手遠遠望見了了一隻馴鹿,可還沒等他們接近到足以用火器瞄準的距離,馴鹿甩甩蹄子就溜了。雖然大家生活都不容易,沒受傷的馴鹿甩開獵人的追蹤並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