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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才出口看到女警官不善的表情又改口道:「這是非法的,不能當做證據。」別小看了她,她好歹也是懂一點法律的。
女警官冷冷瞥了她一眼說:「我們並沒打算把這個當作證據,只不過根據受害人家屬提供的這些視頻,足以說明你剛剛說的是謊話,一個平日里就習慣家暴孩子,從來對孩子成長都不聞不問的男人,你怎麼可能會以為他是真心實意想把孩子帶走撫養長大,江女士,我再提醒你一遍,這裡不是你花言巧語就可以矇混過去的地方,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要承擔後果的。」
江珊的神情頹敗下來,她捂住臉想哭,但眼中早已沒了淚水:「警察同志,我真的沒有騙你們,我確實沒有參與他的綁架行動,我問過他要把孩子帶走幹什麼,他沒說,我、我……我是被他逼的,他每天在我住的地方外面監視我,我出去哪裡都被他跟蹤,我害怕他哪天殺了我,所以才會答應他,警察同志,他真的是個瘋子,他以前有一次就差點掐死我,我真的是怕了。」
「你怕被他殺了,就把自己兒子交給他,那你就不怕你兒子也被他給殺了?」女警官出於職業素養,沒有大罵出口,但眼中是掩飾不住的鄙夷。
「我、我……」江珊再也說不下去。
女警官又拿出另一段錄音:「根據我們技術部門的分析,你這段語音是用軟體合成了受害人家屬的聲音,如果不是你倆事先有預謀,怎麼會想到動這種手腳去騙小孩子?」
江珊咬死了這段錄音是安遠給她的,女警官又說道:「安遠已經招供了,他說一切都是你和他事先謀劃好的,他說你們因為家暴孩子受到社會輿論聲討的事丟了工作,為了拿到一筆錢才想出了這個計劃,你和他說好事成後五五分成,你還給他提供了一個想法,說等江宏院把贖金交過來,你們就把孩子賣給其他人,可以再賺一筆。」
江珊聽到這話徹底啞然,等她反應過來後發瘋一般想要站起身,又被旁邊負責看管的警察按著坐了回去。
「滿口謊言!那個人渣就是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會把自己的孩子賣了賺錢,那可是我自己的親生孩子啊!」江珊奮力解釋。
女警官又說:「我們這幾天也走訪了你們以前的鄰居還有小區物業,根據他們提供的信息,你在家暴孩子的事情在網絡上開始發酵的當天,就拿走了家裡的所有錢財,拋下孩子自己逃走了,在他們的反饋中,我們確實很難相信面對錢財和孩子你會選擇後者。」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就不愛孩子了,這個孩子我從懷孕開始,就傾注了大量的心血,我生怕他也變成和他哥一樣的怪物,從小就全程參與他的成長過程,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都是怪他自己!他要自甘墮落變成和他哥一樣忤逆父母的不孝子,是他把這個家害得支離破碎……」
「好了,江女士,請您不要這麼激動,你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得很清楚了。」女警官打斷江珊的話,示意旁邊記錄的警察把證詞拿給她簽字。
江珊稍微平靜了一下心情,看了一遍證詞,整個人又開始無法淡定了:「我說了我沒有參與這起綁架案,那都是那個人渣自己……」
聽著江珊一遍又一遍重複著這幾句話,警察們對視一眼,無奈地結束今天的審訊。
江珊有口難言,她再想拋棄孩子,也不至於去做違法犯罪的事,她只是以為自己把孩子帶出來給了安遠就能夠從此得到解脫,誰能想到會換來一個可能後半生都被囚禁的下場,她現在就是後悔自己怎麼會答應安遠的條件,那就是個毫不講理的瘋子!再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她就不該嫁給安遠,生下一個惹事精的兒子,不,如果追溯源頭,她就不該生下江宏院,也就不會有後面的這些事……
警察們可不會理會變成惡版祥林嫂的江珊,在參與審訊的警察們,不,是所有正常人看來,江珊的辯白都是如此無力,明明她參與了把孩子騙出來的過程,卻一直死咬著自己沒有參與犯罪,所有的辯詞都顯得如此可笑。
安遠恐怕也是知道了這點,才會故意拉她下水,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可把自己害成這樣的女人憑什麼被放過,他不能好過,那這個女人也一起吧!
在有力的證據面前江珊拒不認罪,是這起案件的一個小難點,另一個更大的難點就在於安遠被抓的經過。
安遠堅稱自己見到了鬼,他咬定江宏院會馭鬼術,還說自己會變成這個樣子,就是江宏院在背後給他下了降頭。
負責審訊他的警察們簡直都快無語死了,每次審訊過程,都是前半段安遠對綁架事實供認不諱,一到他綁架小孩後被抓捕的階段,安遠就開始瘋話連篇,一下說什麼看到了沒有腳的小孩在倉庫里亂跑,一會又說被鬼揪住了頭發差點把他的頭給揪掉。
警察們雖然不相信他的說辭,但這個疑點卻無法被解釋清楚,事實上的確江宏院因為抄了近路,提前梁宇兩三分鐘到了倉庫,當時倉庫里只有兩個小孩,連梁宇的兒子都差點慘遭毒手,安遠怎麼會突然放下屠刀開始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