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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國嚇了一跳,詫異的看向那個僕役,道:「你是……?」
僕役幽幽的道:「小人與司空一樣,都是王上的眼目。」
細作!
鄭國眼神亂晃,沒想到壽宴上也有韓國的細作。
那細作道:「小人只是奉命來提醒司空一句,司空身為韓人,可別入了咸陽,便忘了自己的母國!司空當時毛遂自薦的水利疲秦之計,怕不是都忘在腦後了罷?」
那細作步步緊逼,鄭國連連後退,低聲道:「沒……我沒忘。」
「司空記得便好!」細作道:「司空生是韓人,死……也是韓人,你若能為王上疲秦,王上定然不會虧待了司空,然司空也要記住,若司空忘本倒戈,屆時你細作的身份暴露,看看秦王還會不會器重你!」
斗甯跟在鄭國身後,沒想到便看到了這樣一幕,鄭國是韓王的細作,他進入司空,是想用水利來疲秦,說白了就是讓秦國把錢和力花在水利上面,無心對抗韓國。
斗甯眯起眼目,剛要大步上前……
「大哥!」
成蟜從後面追上來,眼看著鄭國細作的馬甲說掉就掉,而鄭國和那個細作完全沒發現,還在「高談闊論」,於是成蟜急中生智,大喊一聲:「大哥你在這裡啊!讓蟜好找!」
細作果然被驚動了,嚇得立刻逃竄,轉身跑入黑暗之中。
鄭國本也想逃跑的,奈何他動作慢,也不會武藝,斗甯錯失了那個細作,哪裡還能讓鄭國逃跑,啪一把抓住鄭國的手腕。
鄭國吃痛,卻又掙扎不開。
斗甯冷聲道:「還想跑?」
成蟜和嬴政走過來,嬴政明知故問的道:「甯君子,這是怎麼了?」
斗甯冷哼道:「王上,此子乃是韓人的細作,他進入司空,力薦修建水渠,全都是韓人的疲秦之計,目的在於消耗我秦國的國力與財力!」
「我……我……」鄭國支支吾吾,全都被說中了,他又是個不會吵架的社恐,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成蟜:「……」
成蟜和嬴政早就知道鄭國是細作,成蟜乾笑道:「是麼?可蟜看,鄭國他如此老實,不像是歹人罷?是罷,王上?」
嬴政抱臂點頭:「是了,鄭國為人老實正派,怎麼會是歹人呢?」
斗甯有些著急,道:「王上,蟜兒,方才甯親眼所見,鄭國便是韓人的細作!」
因著這裡的動靜,王翦聞訊走來,道:「甯君子,是不是有甚麼誤會?王翦雖與鄭兄弟今日才相識,但亦能感覺的道,鄭兄弟是誠懇之人,合該不會誆騙於人才是,更不要說是韓人的細作了。」
斗甯聽王翦向著鄭國說話,心竅有一種莫名發擰的感覺,輕聲道:「原王翦將軍不信任甯……」
嬴政微笑,看熱鬧不嫌事兒的敲鑼邊道:「甯君子,怕是對鄭國有些小小的誤會。」
第110章 虛驚一場
其實成蟜心理還有點小內疚,畢竟斗甯說的對,鄭國就是細作,不過成蟜為了幫助鄭國,必須要說謊話了。
成蟜道:「大哥,你……是不是看錯了啊,這天色如此昏暗,加之此地偏僻,或許大哥你看錯也說不定。」
斗甯堅持道:「甯決計沒有看錯,若是諸位不信,將方才的僕役叫回來對峙便可。」
鄭國焦急萬分:【對、對峙?那我細作的身份豈不是要穿幫,這可如何是好?】
成蟜頭疼不已,對峙是絕對不可能對峙的,就鄭國那點子嘴皮子,哪裡說得過斗甯呢?
於是成蟜對嬴政打了一個眼色,嬴政會意,道:「對峙甚麼?寡人看來,便是甯君子飲多了酒,因此看糊塗了,不必對峙如此麻煩,這件事情便就此揭過去,不必再提了,斗甯啊,今日是王翦的生辰,圖得便是一個歡心,甯君子何必如此執著呢?」
斗甯看了眾人一眼,喃喃的道:「我會證明他是韓人的細作。」
說罷,轉身離開。
王翦本想追上去,但走了一步還是頓住了腳步,他與斗甯一直都沒有單獨說過話,若是貿然追上去,也不知說些甚麼,乾脆便站住了。
鄭國本以為這次死定了,哪知所有的人全都幫著自己說話,慶幸之餘,心底里更是自責不已。
鄭國:【秦王與諸位都如此信任於我,而我的確是那個細作……】
鄭國:【在韓國的時候,我的水利圖都不曾被人多看一眼,如今入了咸陽,秦王待我如此厚重,我卻恩將仇報,實在厚顏無恥!】
鄭國:【鄭國啊鄭國,你怎麼變得如此不堪!】
鄭國滿心愧疚,仿佛遊魂一般離開,「嘭——」一聲撞到了甚麼,抬頭一看,竟是方才那個喬裝成僕役的細作!
「你……你怎麼還在這裡?」鄭國連忙道:「甯君子已經懷疑我了,你、你快點走罷,否則我的身份露陷,便沒人給王上做眼目了。」
細作冷聲道:「你說得對,若敖斗甯已經懷疑你了,所以……若敖斗甯必須死!」
「甚麼?」鄭國驚訝的道:「你、你要做甚麼?」
細作道:「若敖斗甯何其精明,他已經發現你了,如今秦王不相信,不代表之後不相信,最好的法子便是殺了斗甯!你去將斗甯引過來,咱們將他推入寒池,便裝作斗甯失足落水的模樣,誰也不會懷疑與你。」
「不行!」鄭國一口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