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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珂今天穿得很簡約樸素,是有些中國風的服飾。

  非常古色古香的一件淡青色開襟襯衣,下半身是同色配套的馬褂。

  平常人穿來或許會顯得臃腫或者闊氣卻庸俗。

  但穿在孔珂身上,清俊挺拔,是非常帶了距離感的高潔的貴氣。

  長身玉立,更襯出他一身如松如柏的氣質。

  嘖,他在心裡暗嘆,翰林供奉確實長了一副太有文人風骨的臉了。

  他都有些驚訝身邊這位女士的想法了,因為在大宣之時,禮部侍郎甚至比起翰林供奉還官高一品。

  但有些嘴碎的官員,哪怕不是敵意,也沒少在背地裡說衛光啟一個男子做甚長了那副傾國傾城的模樣?

  看著不像是一個朝廷命官,倒像是要以容貌謀生的某些人物。

  孔珂的容貌也不俗,但即便是有的官員厭惡他深得陛下喜愛,總拍馬屁,說出的話卻是:白瞎了孔珂那張麵皮,真是人不可貌相。

  鮮少有人會拿翰林供奉的容貌開些狎昵的玩笑。

  可能也是身份不同吧。

  站上光芒萬丈的舞台,受到萬眾矚目,在沒有展現出技驚四座的才華之前,便難以得到他人尊重。

  不久,前奏響起。

  是一陣或厚重或悠揚、古樸又清脆的樂聲,仿佛擊打在人的心上,一時沒人聽出是什麼樂器。

  完全耳目一新。

  直到台上的燈光舞動,緩緩照亮了整個舞台。

  孔珂方才還半隱在黑暗中的面目徹底亮了出來,他身後的樂隊成員也現了身。

  他們方才擊打的樂器徹底暴露在大眾面前。

  楚深和瞳孔一縮,認了出來。

  是編鐘。

  是大宣只有重要場合、慶典時才會使用的樂器。

  現場響起了一陣騷動,坐在楚深和右邊的男士喃喃自語:「這是什麼樂器,太好聽了吧?」

  只有部分偶然聽過科普的認出了這是編鐘,是存在於歷史長河中被考古出來的樂器,是現存的曲庫中沒人使用過的樂器。

  沒想到這麼好聽!

  短短几秒,就將人帶入了其中,好像感受到了一個古樸、寬和、面色沉穩滄桑的國家,在歷史的塵埃中向他們揮手。

  說:你好啊。

  但是,這聲「你好啊」又不像是對著觀眾們說的,而是對著下一段樂章,對著曲調里飽含了什麼情緒的想要歌唱的對象。

  與此同時,大屏幕上的歌曲介紹亮起。

  歌曲:《戰金刀》

  唱作人:孔珂(原創)

  作詞:孔珂

  作曲:孔珂

  編曲:風火樂隊

  接著第一句歌詞緩緩響起。

  歌唱者的嗓音清冷而有質感,但莫名透著股大氣的蒼涼:

  「十里黃沙曾想起,踏破嘶吼喑啞,」

  「巍巍城牆遙望前,龍笛鼉鼓,英姿勃發,金刀染血星雨落……」

  楚深和眼神閃了閃。

  他一下就聽出來了,這是宣武三年,大宣打得最為艱難的那一仗。

  彼時他十六歲,未及弱冠,周邊幾國都將這個少年帝王未曾露出任何獠牙、也沒展露出什麼過人天賦的大宣當做了掌中之物。

  隆冬的積雪尚未掃清,新年的喜意便徹底散去,迎來了戰爭。

  這時,被譽為天神上將的謝小將軍還是個奶娃娃,謝將軍一人、獨抗三國聯軍。

  那時候的大宣經歷過一朝□□與昏聵的國君,百廢待興。

  需要縫縫補補的地方太多了,楚深和在此之前沒有將過多目光放在邊防上。

  便險些吃了大虧。

  孔珂的聲音不帶有太過濃厚的情緒,清清淡淡的,但編鐘的背景音卻極其悲涼,如泣如訴……

  錄製現場的觀眾們不知何時,全部都安靜了下來。

  唱作人的歌聲與詞是偏向中國風的,但編曲與編鐘的振動,卻比抒情多了大氣、比民謠多了股破釜沉舟的銳氣……

  仿佛每一句歌詞娓娓道來,聽時只覺得悅耳,卻過耳不忘、極具畫面感,情緒也在這其中層層遞進了。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明明是聽著一首歌,卻好像身臨其境地看了一場電影,旁觀了數場人生。

  蘇荷就是現場的一名觀眾。

  在此之前,她不是任何唱作人的粉絲,更沒聽過孔珂的名字。

  她的本職工作是一名大學老師,這次來到《我是唱作人》的現場,是因為一個回校探望她的學生遞給了她兩張門票,說這個節目特別有意思。

  當時在一旁的同事聽到了雙眼一下放滿了光亮,就替她應了下來。

  來到現場,與其說是她自己來,不如說是陪著人來。

  她的興趣愛好是閱讀與寫作,尤愛歷史的厚重與魅力。

  平時並不太聽歌。

  她覺得什麼歌都不錯,但也都差不多。

  擁有傳/銷般魅力的廣場舞神曲她覺得好聽,大街小巷的流行歌曲她也覺得好聽,廣為人知的神歌能跟著哼兩句,甚至是校運會上激情蓬勃充滿生命力的背景音也覺得不錯……

  都覺得好聽,但也都沒特別愛聽。

  作為一個文字創作者,蘇荷向來覺得自己是非常有共情力的,按理說音樂這樣能直抵人心靈的藝術,她應該很能get才對。

  但就是很神奇,她大概能分得清好聽與不好聽,口水歌與高難度,藝術性或流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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