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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眸一片冰冷。
江明越高聲:「衛曜!靈姝人呢?你把她藏到了哪裡?」
衛曜嘴角勾起冷笑:「既是我娘子,她身處何處,也是我們的家事。同你又有什麼關係?」
「朝廷已賜你們和離。之前先帝的賜婚已不作數。靈姝已經不是你的娘子!確切的說,靈姝已與你沒關係。如今,你只是私藏朝廷重臣之女的一個反賊。若早些投降認罪,還能留個死得體面!」
衛曜眼神寒意更甚。「婚姻之事,豈是兒戲。沈靈姝生是吾妻,死也是吾妻。不可能有和離一事。再者,我們相愛如常,豈容你小人之心挑撥反對?」
江明越:「衛大將軍此話說得不覺可笑?靈姝投奔於我,訴說了你對她的欺凌之事!相愛?怕不是衛大將軍自己一人的痴想。靈姝嫁與你,不過是婚姻之約而已。你若談『相愛』,倒叫眾人發笑!」
衛曜眼微眯。視線往下垂掃了一眼。
在城牆的遮掩下,蜷縮著一嬌小的身影。
正是死皮賴臉,偷偷跟上來的沈靈姝。言說只要不被看見,就不算見面的歪理。磨得讓衛曜帶著人一同過來。
對視到衛曜三分寒兩分沉怒五分犀利的目光。
沈靈姝:「……」沈靈姝有口難言。蒼天為證,她從沒有給江明越說過這種話,全都是江明越自己編造的,不能把這口罪責,扣在她的頭上啊!
衛曜不太愉悅的視線終於從目光可憐的沈靈姝身上移開。
「你只帶這麼點人,怕是撐不住吾兵馬的一箭。走,還是留下來送死?」
江明越眸子流光微轉。「我不是來與你開戰的……」江明越頓了下,「只是靈姝的家書被茶水沾濕,字跡已是模糊。所以……」
「什麼?家書毀了嗎?」
果然。從衛曜旁邊的城牆上,立馬冒出了一個毛茸的腦袋。
江明越的桃花眼一眯。遂而笑容張揚。「是啊,我也是苦惱於此,才會來找這裡尋你。靈姝大概也想把家書寄回去吧……」
沈靈姝心急出聲,意識到不能出現時,已經與江明越眼對眼了。
衛曜寬大的手掌先是落在沈靈姝頭頂,而後往下,遮住了沈靈姝的眼,打斷兩人對視的視線。
江明越:「……」
「……」沈靈姝頓了會,伸出手拿住衛曜的手,往下扒拉,重見光明。
「我可不可以再寫一封,讓江兄帶回去……」沈靈姝重見光明後,側眸探眼看向衛曜。
衛曜眸底的不悅,絲毫不掩。
沈靈姝還捏握著衛曜被自己扒拉下來的,停在半空的手掌,眼睫輕扇著,像是羽毛掃過衛曜的掌心。
女娘眼眸亮晶晶,宛若黑色的葡萄粒,誘人異常。
衛曜心頭微癢,面上不顯,目光緊盯著沈靈姝的臉,微一冷哼。開口:「我能得到什麼?」
「……」
城牆下。
江明越看見兩個愈靠愈近的身影,暗自疑惑。卻由於距離過遠,無法聽見兩人的悄聲之詞。
正眉頭微皺猜測時,眼前飽受戰火的城門卻倏地從里打開。
伴隨著轟然一聲。
衛曜冷淡的聲音也傳了出來。「進來,拿了信就滾。」
江明越疑慮地朝城門裡掃了一眼,又抬頭望了望雙手扒在城牆上,衝著自己笑眼彎彎直招手的沈靈姝,最後打馬進城。
*
沈靈姝已到了城門下接應。
衛曜的兵將們早早收拾出了一間乾淨的堂屋。
沈靈姝要轉交江明越的家書,足足寫了兩頁紙。將江明越迎進堂客,熱情地招待了士兵們特地從百姓那里買來的茶水和點心。沈靈姝正要回小屋寫家書,卻被江明越喊住。
「靈姝,你還打算和衛曜一起南下是嗎?」
在沈靈姝留下的字條中,已經將沈靈姝的想法簡單明了地表達了。但江明越仍不太願相信。於是就有當面來尋人問清楚一事。
沈靈姝微楞了下,點點頭。
江明越仍舊不理解。「為何?」
衛曜正好從外緩步進來。聞言停在門口處。
沈靈姝摸摸鼻子。輕嘆了一聲氣,含糊道,「嗯……江兄,我無法準確告訴你,但我有些事,我是一定要確認一下的。」
江明越:「關於衛曜?」
江明越腦筋轉得快,「你留在衛曜身邊,是為了調查他?」江明越自顧自道,「不成,這樣太危險了,怎麼能讓你以身試險!」
「……」沈靈姝哭笑不得,不知道江明越怎麼會理解成這個樣子。「不是,我調查他什麼……」
沈靈姝想弄清的不過是上一輩子她和衛曜之間的一些事。
「以身試險?」沈靈姝的解釋還沒出口,身後傳來衛曜幽幽的聲音。
沈靈姝轉身,就看見了衛曜抱臂微倚在門邊。唇角掛著淡淡的冷笑,神情赤.裸裸地彰顯出不愉悅。
「娘子似乎還有家書要寫?怎麼還在這裡磨蹭?」
衛曜直起身,朝沈靈姝走近,微微俯身,手臂看似輕鬆地擱置在沈靈姝肩頭,實際幾乎是將人半擁在懷中。